他们的离开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走得很是顺利。
而因为他们走得早,也就赶在了其他人前面另寻住所,选择的余地就大些。
最后,他们选了一家相对小了许多的小客栈,但胜在干净整洁。
一直到夫妻两个洗漱干净上床睡觉,林清波才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刚才那伙人是不是朝廷的人啊?”
秋展风目光一闪,兴味地扬眉,搂着她的肩,道:“眼睛倒挺锐利,怎么看出来的?”
“不告诉你。”
“不说就算了,”秋展风毫不在意地道:“是官府的人,我大概能猜出他们是要去干什么。”
“哦。”
“不如你再猜猜,他们要去干什么?”
林清波都被气乐了,在他胸前拧了一圈,哼道:“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这让我怎么猜?”
秋展风搂着她笑。
“还笑?”
秋展风替她掩了下被角,道:“估计是冲着我上次帮人寻的东西去的。”
“你寻到什么宝了?金山银矿还是大批金银珠宝,只是金银珠宝这类的,大约朝廷也没多大兴趣,无非是钱财多了些,难不成真是金山银矿?”
秋展风惊异地看着怀中人。
半天没听他说话,林清波有些狐疑,不由转头去看:“怎么了?”
秋展风笑着摇摇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你真是个神奇的存在,我现在觉得你完全可以到街角去摆个卦摊帮人算命了。”
林清波当然能听出,这是他的调侃,直接往他胸前打了一巴掌,往下一缩,给他一个背影,她要睡觉,不理他了。
秋展风笑着自后搂住她,手在她小腹前轻轻的按揉,轻声道:“不舒服就早些睡吧。”
“你别离我太近,小心弄你身上。”出行在外来癸水,真是不方便,偏这人还不肯分开睡。
“没事。”
秋展风有一下没一下帮她按摩着小腹,思绪却是飞到了别的地方。
等他回神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睡得沉了,像一只温柔无害的小绵羊。
秋展风笑着摇摇头,可惜这只看似无害的小绵羊一点儿都不容人小觑,更何况她还有两个江湖人闻之胆寒的师父。
不过,她如果希望只做一个不问江湖事的富贵闲人,他一定会尽力帮她达成心愿,江湖上的那些风风雨雨有他就足够了。
撑着油纸伞,走在江南的烟雨中,真个是春衫淡薄人如画。
如斯的美人身边有一个颀长的身影相伴,俊朗的眉眼间流淌的是婉转的脉脉温情。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雨中的西湖似乎更加的旖旎多情,那蒙蒙的雨丝犹如缠绵的情丝,将人一点点浸染。
“很美的雨景啊。”林清波由衷地赞叹,想想传说中的白娘子在这样的季节天气里遇到她的恩人小牧童,然后展开一段旷世奇恋——传说果然都是美丽的。
秋展风一手撑伞,一手揽她在怀,此时低头看向她,笑道:“你要赏雨中西湖,现在咱们也赏了,南方的天气潮湿,还是早些回客栈吧。”
“难道客栈就不是在南方了吗?”
秋展风摇头:“你是喜欢上跟我抬杠了吗?”
“哈,”林清波一脸的不以为然:“似乎从小到大,我也没给过你多少好脸色吧。”
秋展风想:还真是,这丫头从小就牙尖嘴利的。
“你这张小嘴啊,有时候还真是怎么气人怎么来。”
“哼。”
秋展风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她唇上逡巡了一遍,心道:但某些时候却也是销魂甜蜜的。
林清波正在看远处的雨景没注意他的目光,更不会明白他内心的旖旎。
“秋展风,你这样躲着有意思吗?”
秋展风没料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地叹了口气:“阿波。”
林清波低笑一声,道:“我是不介意你拿我做挡箭牌,反正我也不怎么希望你管太多闲事。要知道闲事管多了,最后没事都惹一身臊。”
秋展风继续叹气,她有时候说话就是太过一针见血了。
林清波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雨中山水,道:“走吧,咱们回客栈吧,我也有些累了。”xǐυmь.℃òm
“好。”
他们回到岸边坐上来时的马车,晃晃悠悠地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的时候,林清波是被秋展风抱下马车的,因为她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
秋展风一迈进客栈,就听到一个饱含喜悦的声音扑面而来:“秋大哥,你……”喜悦的声音突兀的转成震惊,然后便戛然而止。
秋展风抬眼一看,便看到了本来想要快步跑过来的苗玉凤,却在中途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怀中的人。
“苗姑娘,别来无恙。”
苗玉凤看着那个倚在他胸前熟睡的女子的侧颜,有些魂不守舍地道:“别来无恙。”
秋展风礼貌地点了下头,道:“如果苗姑娘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送拙荆回房去了。”
苗玉凤身体一震:“拙荆?”
秋展风笑道:“是呀,我成亲了。”
苗玉凤似乎难以承受地后退了两步,右手一把揪住了胸前衣襟,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喃喃自语道:“原来你成亲了……”
秋展风不再说什么,抱着妻子便要上楼回房。
就在他一只脚踏上楼梯的时候,苗玉凤恍似突然回神,扬声叫住了他:“秋大哥。”
秋展风在楼梯上回身,疑惑地道:“苗姑娘有事?”
苗玉凤咬了咬唇,道:“秋大哥是几时成的亲,怎么江湖上都没有消息?”
秋展风不由笑道:“成亲不过是我自己的事,无须弄得人尽皆知。何况我家阿波也不喜欢四处宣扬。”
“原来是这样。”苗玉凤的声音有些发涩。
秋展风又向她点了下头,然后继续往楼上走。
而留在原地的苗玉凤则在想,“阿波”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啊,到底她什么时候听过呢?
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想起了,脸色不由大变,当年那个小女孩?!
当年她就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感觉很不对劲,没想到她的直觉是真的,秋大哥竟然娶了她!
苗玉凤在客栈大堂心魂不守的时候,楼上某客房内却是别样的光景。
秋展风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却没有直起身子,反而顺势压了上去。
原本闭着眼的林清波有些不悦地睁开了眼睛。
秋展风笑着描描她的眉眼,道:“怎么?生气了?”
“你的桃花开了。”
听她这话,秋展风笑眯了眼,伸手在她嘴角捏了捏:“小醋坛子。”
林清波打开他的手,伸手推他,没好气道:“人家来找你的,你不下去会客,腻我身上干什么,快点下去。”
“你是我老婆,我腻也只能腻你身上,要腻别人身上,你还不吃了我啊。”
林清波一扬眉道:“我不会吃了你,但我一定会把你扫地出门。”
秋展风抱住她道:“坏丫头,还想着再找下家啊。”
“嘿,你都劈腿变心了,我难道还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输人不输阵,我才不会死缠烂打哭着喊着求你留下来。
秋展风心里的火气倏地窜了起来,一把扯开了她的腰带,手便钻了进去。
“喂,你干什么……嗯……”
因为下雨,天色有些阴暗,但此时天色却尚早,林清波不愿大白天的就跟他亲热,有些抗拒。
可是,她的挣扎却抵不过某人的强势,不一会儿就被他剥了个干净,然后为所欲为去了。
窗外的雨声渐大,掩去了床帐内偶尔逸出的激情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床帐内的激战平息了下来,秋展风阖眼趴在妻子光滑的背脊上,身心俱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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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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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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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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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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