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悄无声息,却又快如鬼魅的一刀刺入任我行后心之时,时间仿佛就此停止。
逃出险地,发泄怒火,身受重伤,这一刻正是任我行最脆弱之时,而这柄藏在暗处蛰伏数十日的毒蛇,终于露出了凶恶的獠牙。
凝固的时空终于开始流动,“爹爹!”“教主!”“任前辈!”众人齐声惊呼,同时纷纷拔出刀剑向凶手扑去,而苏然则心头一震,“又是辟邪剑谱!”
这一刀虽然毫无征兆,但苏然还是看的分明,快如鬼魅,轻飘如烟,刺客所用分明就是辟邪剑谱。再看刺客,面白无须眼神阴鸷,身形瘦弱矮小,也绝不是田伯光易容所化,辟邪剑谱何时成了大路货色?
苏然心头疑惑,脚下丝毫不慢,拉着平一指便急往后退,不管刺客是受何人指示,又有何目的,他都懒得再掺合,日月神教和少林派两败俱伤,七十二绝技与易筋经尽入己手,此行目的已然达成,正好趁乱脱身。
此时队伍之中一片混乱,除了刚才的刺客之外,总坛的精锐弟子中竟又有十几人叛乱,他们各个身形快若鬼魅,手中长剑快若闪电,用的竟都是辟邪剑谱,任我行、向问天等人已死,仅剩的几个长老也是各个带伤,一时之间竟无人能治得住他们,令狐冲长剑纷飞,也只能护住身旁的任盈盈,顾不得其他人。
苏然拉着平一指一口气走出二三里地,已然听不到远处的喊杀之声,忽然停下脚步,心头如同被冷水打了个激灵。
杨莲亭!
当初杨莲亭被田伯光救走,而辟邪剑谱恰恰就在田伯光手中。黑木崖总坛弟子各个经过千挑万选,武当派往里面安排一个细作都不知耗费了几多心血,现在却一下冒出十几个叛徒,除了杨莲亭,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号召力?以杨莲亭的心机和手段,在日月神教大总管的位子上坐了十几年,又岂能没有几个死忠的下属?这些练了辟邪剑谱的总坛弟子,恐怕是几个月前便已暗中潜伏在总坛之中,随时准备起事。xǐυmь.℃òm
苏然虽和他们同住一营,却为了隐瞒身份刻意避开人群,除了几次暗中出手,整日便是独坐帐中,这些练了辟邪剑谱的总坛弟子之间相互遮掩,刻意隐瞒身上的功夫,竟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如今趁着任我行最虚弱的时候,悍然出手,思虑不可谓不深。
“平先生,三尸脑神丹给我,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苏然想通了一切,一边用手抹掉了脸上的易容伪装,一边急切的对平一指说道。
“什么?”平一指还在发愣。
“来不及解释了,你不是炼制了一瓶三尸脑神丹吗,先把东西给我,我回来再向你解释。”平一指钻研三尸脑神丹多年,早已破解了炼制之法,自己也试着做一批,这件事他也曾告诉过苏然。
平一指虽不明白苏然要做什么,但还是立刻从药箱中拿出了一个水蓝色的小瓷瓶,递给了苏然,苏然点点头,“先生在此寻个隐秘处稍作歇息,我去去便回!”话音未落,人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三里的路程,对苏然来说不过是咫尺之距,他全力施展轻功,转眼便到。远远便看到一个紫袍人背负双手,站在一地尸体当中,他的一旁站着一个手提短刀,身材高大黑布蒙面的汉子,正警惕的看着四周。前面一排则是十几名修炼了辟邪剑谱的剑手。
果然是杨莲亭与田伯光。
与他们对峙的,则是仅剩的四位日月神教长老,还有天河帮黄伯流、黄河老祖中的祖千秋,五毒教蓝凤凰,以及剩下总坛弟子,至于任盈盈和令狐冲,则已经不见踪影。
“哈哈哈哈,任我行已死,你们的圣姑也早已弃你们而去,本座今日重掌神教大权,还不速速跪下听令!”杨莲亭的声音带了几分尖锐,苏然躲在树后,心中暗想:肾俞穴受损似乎是不会影响声音的吧,难到他也干脆切了不成?
见众人有些迟疑,杨莲亭尖锐的声音又响起:“哼,任逆归来,你们立时便背叛本座,如今竟还想负隅顽抗,看来需教你们知道本座手段如何,给我杀!”
“杀”字还未消散,田伯光已在电光火石间拔刀而出,瞬间将一位长老拦腰斩成两段。苏然认得这位长老,是任我行重登教主之位后,从陕西分舵新晋提拔的,也姓苏,与他是本家,擅使斩马刀,武功还算说得过去。就算如今这位苏长老有伤在身,田伯光能瞬间将他斩杀,看来几个月不见,他武功进境不小。
苏长老毫无还手之力,便被残忍杀死,剩下三位长老冷汗直流,杨莲亭又道:“你们本就是本座的下属,任逆才回来几个月,用的三尸脑神丹都还是本座所炼,任逆既死,你们背叛之事,本座既往不咎,以后每年端午,三尸脑神丹的解药照常发放,还不速速放下兵刃,跪下受缚!”
三位长老对视一眼,一起跪地扣头,口中呼喊道:“杨总管饶命,杨总管饶命。”剩下的总坛弟子,见长老们都已投降,也纷纷丢下兵刃,跪地扣头不止。
黄伯流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祖千秋,苦涩的说道:“祖兄,天河帮上下一万多名兄弟,我……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说罢也丢了兵刃,跪了下去。
蓝凤凰见状,也缓缓跪下。唯有祖千秋,冷笑一声,叹道:“一为之甚,其可再乎!大丈夫横立当世,怎能两易其主,当初改投任教主已是大错,如今任教主已死,我又岂能复投于你!”说罢横剑自刎而死。
“哼,不知好歹!”杨莲亭骂了一声,而后吩咐道:“将任逆与祖千秋二人尸体分成一十五份,送至各地分舵,若有不降者,这二人便是他们的下场!”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长老及黑木崖总坛弟子,杨莲亭仰天大笑不止,“哈哈哈哈,以后神教再也没有杨总管,只要杨教主!神教,终究还是我的!哈哈哈哈”
正在此时,一个黑影奔轶绝尘,如白驹过隙般瞬间闪过,直逼杨莲亭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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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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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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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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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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