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就是炮声,在军队里边待了这么久,又上过战场,这种声音张天海绝对是不会认错的。
只见天空中划过了一道道美丽的弧线,稍纵即逝,像是美丽的白日焰火。
那是带着尖啸声的炮弹!
炮弹带着尖啸声划破天际,带着些少如星星般的光亮,仿佛在用光点缀着这片湛蓝的天空,然后重重地砸在了汇山码头附近的区域。
炮声,震耳欲聋。wWW.ΧìǔΜЬ.CǒΜ
“糟了,是团部那边。”张天海脸色微变,听到这阵炮声,他就明白了——定是团座已经下达了拿下汇山码头的进攻命令,日军的舰炮和火炮才会发动了轰击。
张天海并不是说怕死还是怎么样才变了脸色,而是这一顿炮轰下来,二一六团不知道又要牺牲多少官兵了。
“狗日的小鬼子!”张天海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骂完觉得还不解气,一脚就踹去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投降日军的屁股上,一下子就把那日军踹倒在地了。
眼看这那日军疼得在地上嗷嗷叫,没有一个士兵拦着,那是这些小鬼子该得的,他们在来到这片土地之前,怎么就没想过这个后果?
踹倒了那名日军后,张天海才感觉郁在胸口的闷气稍稍消了一点儿,他说道:“扶他起来吧!等炮轰停止,咱们就这些小鬼子押回团部,由团部处置!”
“是!”士兵们应声道。
此时张天海连长的威信在二连那可是不一般地大,甚至已经超越了已经牺牲的李浩城连长,士兵们那都是打从内心地佩服张连长,愿意听从他的命令,哪怕这个命令就是要他们捆着炸药包去炸日军的碉堡,炸日军的坦克,他们也愿意。
此时张天海清点了一下二连的人数,仅剩七十三名官兵了,一排长罗明宇在刚刚的战斗中牺牲了,二排长也换了个人了,只有三排长是挂着轻伤追了上来的。
从西安出发时的215人,到现在连同他自己还剩下74人,想着,张天海的鼻子都有些发酸。
那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听着远处的隆隆炮声,张天海竟有些痴了,他想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送他来到这个残酷的时代,为什么要他看着手底下的弟兄一个个牺牲,一个个离开人世。
可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没过多久,炮声就停歇了,也许日军需要节约炮弹的原因,这才停止了炮击,毕竟在上海这片地带,可不是日本本土,可不是想怎么补充弹药就怎么补充弹药的。
张天海带着他的兵以及押着那十一个投降日军原路返回了。
等张天海回到东熙华德路与百老汇路、汇山码头交叉的那段路时,此地已是满目苍夷。
这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准确地说,是没有一个活人了。
一切都显得是空落落的。
正在燃烧着的布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被炮弹轰裂的水泥地板,破破碎碎的,凹凸不齐……
整个战场飘着一股浓浓的硝烟味,那满地的碎肉让不少已经不是新兵蛋子的官兵们都忍不住吐了起来,包括那十一个投降日军。
这里已经不是昔日的十里洋场,而是人间地狱!
倒在地上的尸体,有国军的,也有日军的,横七竖八,断臂残肢比比皆是。
张天海看着地上那一顶顶印着青天白日徽章的钢盔,眼泪就抑制不住地往下掉,那倒在地下的人可是不少是他张天海手下的弟兄啊……
除了日军的尸体,剩下的,可都是他们二一六团的兵。
就在昨天,他们还一起吃饭,一起唱歌,一起商量着如何战胜鬼子。
可现在呢?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单单是他们二连,就牺牲一百多个弟兄!
就一个晚上啊……
“连长!”一个声音喊住了张天海。
张天海回头一看,是许三狗。
只见此时的许三狗也是两眼通红,整张脸都是那硝烟熏的黑灰。
“走吧!回去吧!团座他们已经撤了。”张天海强忍住眼泪,满是凄凉地说道。
只见许三狗鼻子已然通红,眼中蓄满了泪水,满是悲痛地轻轻说道:“连长……我们班的人,全都牺牲了,就剩我一个了……”
说完了这句话,许三狗终于忍不住了,像个孩子一般“哇”地一声大声哭了出来。
在场的人,可都是感同身受的,他们也刚刚经历了失去,失去那一个个朝夕相伴的战友,所以对于年纪尚小的许三狗,他们特别能理解。
看着哭得跟个孩子似的许三狗,张天海亦是一阵心酸,他没有能力阻挡这一切的发生,也改变不了中国的命运。
“许三狗!不许哭!憋着!”张天海硬起了心肠命令许三狗,可他自己却没能忍住那滴落下的泪水。
一颗,两颗……
泪水掉落在充满了灰尘的地面上弹开,溅起了一滴滴小水珠。
良久,张天海轻轻叹息一声:“走吧!回部队去吧!”
……
PS:这章确实短小了点儿,不怕,过后就长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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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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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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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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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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