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误中己方潜伏敌营佃作,攻击者亦将同归于尽,即便并非佃作,己方队员也不能互相攻击,否则同样会造成两败俱伤。”
这就是说,若不清楚潜伏佃作是谁,贸然攻击,很有可能既为对方除了隐患,自己也会出局,游戏一旦开始,身份公之于众者唯有双方队首,晋王就算将阮岭一击淘汰,接下来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一旦误杀佃作,反而会让己方陷入危机。
“只要有人出局,攻击者即会被判官揭露。”谢莹又再补充:“这便是说,佃作也只有一次出手机会,若未准确击中主帅,他身份曝光,当然会受到攻击。”
见众人都明白了这一规则,尽都陷入沉思,谢莹继续说道:“队首为指挥,队员皆要服从队首安排,当然除了佃作,只要不怕身份曝露,可以违令,另外,当拈阉结束,判官便会将拈得主帅者告诉各自队首,只要主帅未出局之前,队首可以将主帅身份调换让任意队员担任,包括队首自己,亦能担当主帅,只不过需要提前向判官报备。”
“那万一队首不察佃作身份,将主帅交由他来担当……”萧小九显然也对这玩法格外有兴趣。
“那便是队首失察,只要佃作自伤,抑或让一个非己方主帅者击中,便会导致原属阵营获胜。”
这个游戏对队首的要求相当高呀,非有勇有谋者似乎极难担当。
“队首身份是众所周知,那么受到攻击之可能当然亦为最大,要是队首并非主帅,但率先出局,接下来又该由谁担当指挥?”十一娘问道。
“如若这样,便由主帅接替队首,那么新任队首便可向判官求证一人身份,选择由谁担当主帅。”
十一娘明白了,只要队首出局,其实就有机会缩小排察范围,有机会将对方潜伏佃作揪出淘汰,但同样也会让对方排除掉疑似主帅,更加有利于一击中的取得胜利。
“若竞夺者出局,归属其调遣之三十护从也一并出局,不能再参与围猎,护从除了堪察地形、传递消息以及携助围猎之外,不能干涉竞夺者相互攻击。”
这就是说,任一竞夺者出局其实都会影响战局,即便他并非队首亦非主帅,因为不是他一人出局,连带着分配予他的三十护从也会一并淘汰,人手越少,当然越不利于猎获。
“一日围猎结束,当众人归来别墅,便不能再相互攻击,但可以随意与队员抑或敌方队员私见,以便双方排除佃作与确定主帅。”
这下连九娘都忍不住问道:“那就是说,潜伏佃作大有机会向队首坦白,接受队首布置任务?”
谢莹颔首。
十一娘提醒九娘:“仅是空口无凭,任何人都可以自认佃作骗取对方信任。”
九娘细细一想,的确也是这个道理,因为佃作是谁其实只有身为判官的莹阳真人清楚,佃作就算找队首坦白,队首也不会轻易相信,果然很考验队首的判断力,她不由瞄了一眼晋王殿下,暗忖道:殿下虽然骑射了得武艺高强,但仿佛脑子并不怎么好使,自己这队,如果让十一妹拈中了佃作,帮着对方算计取胜,岂不是铁定会落败?
神佛保佑十一妹千万不能“叛变”呀,如此才有获胜的可能。
十一娘仅看九娘的神色就知道她的心思,不由扶额,九娘也太小看晋王了,这位可是老谋深算狡诈如狐,不过自己倒被九娘提醒了,眼下世人多以为晋王有勇无谋,还是要提醒一下他,虽是游戏,也不要一时大意露出破绽来。
基本规则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谢莹又再思忖着补充了几条,都是为了让这玩法更加紧张刺激。
韦氏不忘强调女儿的别出心裁:“如此复杂之游戏,六娘是从何处得知?我竟是闻所未闻,光听规则都头晕目眩了。”
“不过是突生奇想而已。”谢莹说道:“若无大家相继询问,其实我也不会想得如此周详,多亏大家,才能逐渐完善玩法。”
韦氏微笑不语,莹阳真人倒是由衷赞了一句:“一时之间便突生妙想,更难得是迅速完善,六娘果然聪慧。”
年纪还轻的谢靖顿时觉得与有荣焉,挺了挺胸膛,认为己方已经胜券在握。
莹阳真人这判官需要准备阉条、投囊等游戏器物,宣告次日上昼出发游猎之前才正式启动游戏,这一场欢宴便在年轻男女们兴奋不已的交谈下告终,各自回了居所,就连罗氏、韦缥这样的年轻媳妇都大感兴趣,虽未参加竞投,次日只好陪着莹阳真人游玩,却都要求夫君及时汇报游戏进程,她们也好尝试着判断一下双方主帅与佃作究竟是谁担当。
晋王回了独占的居院,眼瞧着院子里活蹦乱跳的某只幼豹,这才想起自己对薛昭的承诺,又让江迂将人唤来,自己接过扈氏递上的醒酒汤一口气喝干,站在廊子里看了猎宠好一阵,几次想要抱起抚摸,终是强忍住了,只弯下腰去拍了两拍在他膝盖处磨蹭撒娇的豹子那尚有些呆憨的额头,破天荒地长叹一声,神色极其不舍。
看得扈氏呆怔住了,不知主人这是为何兴叹。
直到听见晋王冲薛昭故作平静地交待:“踏雪虽然未及半岁,牙爪却已然逐渐锋锐,还未驯教得十分乖顺,我只好连这豹奴也一并予你,你别看它呆憨,脾气却不小,与它戏耍时需得防范着被它咬伤抓伤,明日也暂且莫带它去围猎,先与它磨合熟识,若驯养时遇见任何疑难,大可及时来问我。”
扈氏这才知道殿下竟然是要将踏雪送给旁人,不免大是惊疑。
追风、如电可谓晋王心头宠,在晋王府的地位一直比众人都要来得金贵,踏雪是这两头猎宠的第一个后代,追风当日生它时,晋王可是一夜不曾安睡,背着手在驯坊外徘徊直到追风顺利生产,怀抱着那眼都睁不开的小豹子仰天大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晋王殿下喜得贵子呢,扈氏甚至记得殿下为了给幼豹取名,斟酌推敲又是足足一月,最终眼见这猎宠如追风一般全身油黑,唯有四爪雪白,这才取名为踏雪,好些日子与它倒是同食同寝,那样爱惜,直教太后赐予那位灵药阿监眼红不已,因为妒忌,议论了一句殿下玩物丧志,传到晋王耳中,将灵药狠狠用鞭子抽了一顿,好些天下不来床,还是前些时候才解除禁足。
扈氏怎么也没想到晋王竟然舍得将踏雪送人,好在是送予一位小郎,倘若是送予哪位闺秀……只怕那人必然便是将来晋王妃!
“明日围猎,横竖都有闺秀跟随,你干脆也一起去吧,今日那头獐鹿险些被你射中,可见于弓马上确有天赋,日常倘若无事,王府之中练武场也可随意操练,不需要任何避忌。”扈氏正在发呆,却忽然得了这么一句嘱咐,顿时惊喜加集,两眼发亮地盯着脚上的绣鞋:“殿下此话当真?”xǐυmь.℃òm
“我何时话不当真?”晋王才舍了一头猎宠出去,心绪十分不佳,蹙着眉头低诽一句,也不让扈氏服侍了,自己三两下除下外袍,随手一扔,独自进了内室往榻上一倒,看着天青色的帐顶发怔。
也不知明日拈阉结果,谁会拈中主帅?除了萧九郎之外,其余似乎都没有自保能力,难道要他寸步不离贴身保护?可这样一来,岂不暴露了谁是主帅,更加会引敌方楚心积虑围攻,这游戏虽然新奇有趣,可要想取胜却不容易,自己还不能太过暴露聪明才智,要不干脆认输算了,为这玩乐之事露出马脚可不值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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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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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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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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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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