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一起坐在出租车上,小丁特别想甩自己嘴巴子,说的多好多干脆,我不去,可是呢,最后还是屁颠屁颠儿的跟着人上了车,丁町呀,你就出息吧。
“丁宝,你在想什么?”可能是因为她在身边,他觉得哪里的疼都能忍耐,连空气都变得纯净。
小丁白了他一眼,“分手。”
萧焊东立刻闭嘴蹙眉,手有意无意的在受伤的手臂上摩挲,意思很明显,我很疼。
小丁受不了这种硬汉的另类撒娇模式,忽然想起还把人南航抛在医院呢,赶紧打电话。xǐυmь.℃òm
“喂,南航,我先有点事情,你先回去吧,晚些我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呀。”
挂了电话,她发现萧焊东正不眨眼睛的看着她。
“南航?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孩子?”
小丁点点头,“是呀,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他最近从国外回来一直在照顾我。”
萧焊东薄唇抿了抿,许久才压抑着说:“丁宝,你是有男朋友的人。”
小丁本来看着窗外的景色,给他一说回过头来:“我有男朋友?在哪里呢?我怎么就不知道我还有个男朋友?”
她阴阳怪气的,但是萧焊东能理解,毕竟把出车祸的她扔在医院二十天没联系小丁现在的表现已经是好的了,他有个战友,因为执行秘密任务没有跟媳妇说,一走半个月,回来人家直接把房子卖了带着钱走人,连给他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说话,这毕竟是出租车,说话不方便。
到了家,小丁去找药箱,这么多天了家里没有个人到处积着一层薄灰,她眼睛一酸,差点又落泪了。
药箱在次卧,她推开门,忽然就看到了床上放着一件女人的外衣。
香奈儿的小外套自然不是小丁的,看着样子应该是那女人留下的。
小丁眼睛不仅酸还觉得辣,她咬住下唇没让自己哭出声儿,抱起药箱在门口平静了一会儿走进了卧室。
萧焊东把身上的皮衣已经脱下来,受伤的胳膊露在外面她才知道有多严重。
整只右臂都缠着纱布,而此时血液渗出,一看就是伤口裂开。
“萧焊东你还是去医院吧”她有点发怵。
萧焊东摇摇头,“没事儿,我在这里躺着,你给我包一下,看着流血不少,其实就缝了十几针。”
十几针这样的伤自然是小伤,但是小丁不这么觉得,对于一个普通人有可能一辈子都受不了这样的伤害。
她手指有点发抖,慢慢给他打开了纱布。
还好,缝合的伤口没有裂开,流血的只是些划伤,不过那些划伤其实也挺深的,应该缝针。
“为什么这些没缝?”
“车里的碎玻璃插的,创口小就是深,缝了反而好的慢,上点药就好了,你给我弄着,我眯会儿,好困。”
小丁不太相信有人能顶着这么重的伤睡着了,可是萧焊东就能,她给他用消毒水清洗着,想想都够疼的,他居然还睡着了。
不用面对他那双能看透心底的眼睛,小丁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她正大光明的打量着他,瘦了那么多,到底是干什么了?
忽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因为是装着裤子口袋里,他立刻醒了,拿着手机看了看就接起来。
小丁继续低下头给他包扎伤口。
他的神色严峻,眉头紧紧皱着,估计这个电话跟工作有关系。
简单的说了几句,他对电话那边的人说:“行,我知道了,我会小心。”
挂了电话他刚好对上小丁询问的眼睛,有片刻的错愕后他说:“是队里的同事,今天这起事故不是普通的交通肇事,同事在对方的车里找到了炸药,幸好他的车没爆炸,而且是直接掉在了护城河里,否则就麻烦大了。”
小丁组织着他提供的这些消息,“你的意思是他想杀你。”
淡淡的点点头,“你最近没看新闻,虽然现在媒体不敢报道,但是只言片语还是有的,海城在打大老虎,我生命受到威胁也是正常的。”
他说的就像晚饭要吃一碗面一样稀松平常,小丁却火了。
她把镊子夹着的棉球重重按在他伤口上,“既然这么平常你自己包扎好了,我走了。”
“丁宝。”萧焊东疼的眉头都拧了,但是不敢喊出声,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头看着他的手指,委屈的泪水蓄满眼眶,但是她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力没让眼泪掉下来。
“萧焊东,我也曾经是个军校的学生,立志以后也要做一名人民警察,过于过警察的苦和危险我都懂,正因为这样我更敬重和佩服这些最可爱的人,我也想过我做不成警察就要嫁个警察,省的他们好多人因为工作忙薪水少找不到女朋友,我不知道你的同事他们是怎么和家里人相处的,但是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尊重自己的另一半,起码要让她们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在执行任务,什么时候不适合接电话,什么时候……”
小丁哽咽了,她发现自己委屈的根本说不下去。
萧焊东眼睛里有愧疚,他想解释,可是他太累了,而他要说的又太晦涩和复杂,更大的是秘密,以至于他不知道该从那个地方切入。
“丁宝,”他的手摸着她柔软的脸庞,“你给我1个小时,让我睡会儿,等我睡醒了再跟你说话行吗?”
刚才还没觉察出来,熬夜感冒、受伤流血这些让他身体极端疲惫,甚至说话都有了困难。
小丁看出他非常难受,便用手挡在他眼睛上,“你睡吧,我一会儿就给你收拾好了。”
他听了这句话如释重负很快就睡着了,还打起鼾。
小丁没有移开目光,只是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等弄完了她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皱起眉。
萧焊东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针织衫,因为包扎胳膊已经给剪掉了一个袖子,反正也不能要了她得想办法给他弄下来,要是被血液黏身上以后脱还麻烦。
药箱里有锋利的小剪刀,她从下摆开始小心翼翼的给他剪开。
萧焊东信任她,而且也是真累了,她从底下给他剪到上面,然后慢慢脱下来。
去浴室拧了个热毛巾,她帮他把血迹擦干净。
毕竟是个规则刚拆了石膏的病人,这半天又是跑又是动的,她的腿有点疼,站着洗毛巾的时候她还在想,一个伤了腿一个伤了胳膊,他们还真是绝配。
绝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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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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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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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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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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