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禹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带着一身的烟味,阮绥绥轻轻的蹙起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回头去看他身后,没有人。
“萧焊东呢,不会小丁不想见他就真走了吧?”
沈崇禹点头,“他接到命令出差去了。”
什么?”阮绥绥都要炸了,“这个时候他出什么差,他还是个男人吗?”
“他是个男人也是个警察,他的任务都是关系人命的。”
阮绥绥理解不了,她指着睡着的小丁说:“那这不是人命吗?沈崇禹,他这么做我只能明白一点,他根本就不在小丁,一丁点都不在乎。”
沈崇禹很无奈,因为事情太过机密,他没法子跟阮绥绥解释,“绥绥,不是那样的,你别添乱。”
添乱?阮绥绥真想呵呵他一脸,“我知道你们男人志在四方都是大男人,沈崇禹我不评价你们,但是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但愿你二哥有本事能挽回小丁,如果是你,我绝对分手。”
沈崇禹忽然动了气,他伸手扼住她的手腕把人给压在门上。
阮绥绥挣了挣,“沈崇禹你干什么?”
他拧着两道剑眉,红红的眼睛却带着某种刻骨的伤,“绥绥,别随便说分手,别!”
他的样子既狠砺又悲伤,砸在阮绥绥眼睛里莫名的痛起来,她明白他的意思,大概她说的分手刺激到他了,想起那些生死离别,他已经脆弱的再经不起。
她的心软了下来,低声说:“对不起。”
“绥绥”他抚着她的长发,“对我,你永远都不需要说对不起。”
阮绥绥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意思她懂,他害怕分离她又何尝不是,而且她是个女人,比他更没有安全感。
要重拾一段破碎的爱情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
感觉到俩个人的姿势不太合适,阮绥绥去推他,“起来,让人看到不好。”
沈崇禹在她脸上厮磨了一阵儿,然后放开她,“等小丁清醒了你问问地址,我派人去接她父母。”
阮绥绥点点头,“好,辛苦你了。”
小丁的爸妈是早上8点多到的,看到女儿的样子她妈妈立刻就哭了,阮绥绥只好安慰:“阿姨,小丁没事,只是骨折,过几天就好了。”
小丁的爸爸一个劲儿问:“怎么会这样?这孩子开车开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事呀,这是怎么了?”
沈崇禹把小丁的爸爸拉到一边儿,“叔叔,已经没事了,这就是个意外,您跟阿姨都别太担心了。”
小丁看到爸爸妈妈都要委屈死了,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她抱着妈妈一个劲儿哭,完全没有女汉子的形象。
小丁妈妈就像哄小女孩一样哄着她,“好了好了,我们家乖乖不哭了,真是的,就那年从军校退学哭过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哭成这样。”
阮绥绥看了沈崇禹一眼,萧焊东不在她把气都撒在他身上,意思是看看你二哥做的好事,小丁哭一定是因为他的背叛。
沈崇禹烦躁的又想抽烟,他从小丁身上看到了自己和绥绥的以前,当年绥绥一定比这个还要伤心。
闹够了情绪小丁对阮绥绥说:“绥绥,我有妈妈照顾就行了,你快去上班吧,张泉的官司快开庭了。”
阮绥绥今天还真没时间,何黎的计划还在进行,每个环节都要扣到了,否则就会出乱子。
她站起来说:“那好,你好好休息,等下班我再来看你。”
“不用来了,你还要照顾孩子。”
丁妈妈听到了孩子不免多看了阮绥绥几眼,她对小丁说:“你这个朋友看着跟你差不多大,人家都有孩子了,就你一直给我单着。”
小丁和萧焊东交往一直都瞒着家里,就连同居也瞒得风雨不透,其实有好多次她想跟家里人坦白的,但是总觉得他没提就像没有依据一样,虽然买了戒指求了婚,可那是在床上意乱情迷的时候说的,她总觉得几分真几分假。
现在听到妈妈又谈婚事,她立刻呻吟起来,“腿好疼,我好疼。”
她妈妈吓坏了,立刻喊医生,阮绥绥看到小丁对自己眨眼睛,知道她是装的,这才和沈崇禹一起离开了医院。
他们早上5点多从家里出来的,沈崇禹问她:“要回家洗澡换衣服吗?”
阮绥绥看自己身上穿了一条简单的牛仔裤,粉紫色柔软长毛衣,外面披着件大衣,实在不是上班的衣服,但是她看看时间,“不用了,我去办公室换,那里有衣服。”
“那吃了早饭我送你去律所。”
阮绥绥点点头,“好。对了,木头?”
“他有人照顾,司机和保镖都在家里还有林嫂也过去了,你放心。”
对于木头,他照顾的总是比阮绥绥自己上心,她当然很放心。
因为时间紧迫,两个人随便找了间餐厅吃早饭。
沈崇禹叫了两碗馄炖,阮绥绥吃了一口忽然想起来,“陶桃她”
“还在那里摆摊,周越白还是天天去。”
阮绥绥接过他剥好的水煮蛋,这些天已经成为习惯,每天在家吃早饭都是他动手给鸡蛋剥壳,她和木头只管吃。xiumb.com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你说要是我让陶桃去我那里上班行不行?”
沈崇禹拿了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听到她的话抬头看她,“你想让她去律所上班?”
“嗯,总比摆摊要轻松些。”
“绥绥那你想过陶桃会不会接受?她要是以为是你的施舍呢?”
阮绥绥皱起秀气的眉头,“所以我才犹豫,而且我那边的确缺个助理,与其招到一个内奸还不如找自己熟悉的朋友。”
“内奸?”沈崇禹挑起眉头,“是魏琛的?”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沈大律师缜密的推理,“阮绥绥点点头,不过我们都在处理,这次一定让魏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崇禹勾起嘴角,他长手长腿的一伸,一身的戾气尽显,“砸脚算什么?索性让他直接躺地上起不来,最恨这种没风度的小人,当年也算我错看了他。”
阮绥绥警惕的觉察到什么,“不用你出手,我们自己能行。”
沈崇禹宠溺的看着自己这个并没有离婚的前妻,“好,我不管,我静静看总行了吧?”
“沈崇禹,没有你们我一样行。”
他们俩口子还在这里卿卿我我,律所里的气氛就不那么和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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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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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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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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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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