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的时候阮绥绥和沈崇禹都在,阮绥绥眼睛又红又肿,像个桃子。
萧焊东一句话不说要往里闯。
沈崇禹伸手把他拉住,“在里面手术呢。”
萧焊东挣了一下,随后一拳甩在了墙上。
阮绥绥又要哭了,“小丁怎么回事,我们分手的时候10点多,她到家差不多二十分钟,怎么又会上了高速?她要去哪里?”
萧焊东沉重的说:“我们吵架了。”
“吵架?”阮绥绥嘴巴张了张想说的话又咽下去,她对萧焊东不像付景扬那么熟稔,所以恶狠狠的去瞪沈崇禹。
沈崇禹这个时候必须帮兄弟背锅。
“我们都先别自责,小丁不会有事的,我找交警联系过,车祸不算严重。”
阮绥绥带着哭腔说:“车前面都撞瘪了还说不严重。”
还好手术没有太长时间,医生出来后萧焊东忙上前问:“医生,丁町怎么样?”
医生看了他一眼,“你是她男朋友?病人情况基本稳定,就是左腿骨折了,估计要休息一段时间,一会儿轮床送病房。”
听到人只骨折没有大事才放心下来,一会儿小丁给推出来,萧焊东上前去握她的手,因为麻醉的问题小丁还昏迷着,没有看他一眼。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麻醉的效果就过去了,小丁睁开了眼睛,第一个人看到的是萧焊东。
她觉得自己死了,可睁开眼睛又回来了人间,虽然经历了一场手术,可是整个人还是惊魂未定,茫茫然看着面前的男人。
萧焊东握着她的手声音沙哑:“丁宝,怎么样?”
小丁皱着秀气的眉,好像没什么意识的呻吟,“我疼。”
他立刻站起来,“我去叫医生。”
沈崇禹一手压住了他的肩膀,“你叫医生也没用,她必然要疼一会儿的。”
萧焊东好像是傻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又问小丁,“能忍忍吗?”
小丁的意识逐渐回笼,她也清楚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一想到家里的那一幕幕,她厌恶的抽回自己的手,“你走,我不想见你。”
阮绥绥看了萧焊东一眼,心说这仇是大了,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都不愿意看到他,萧焊东你到底做了什么?
萧焊东哪里是那么容易赶走的,他握紧了小丁的手,“丁宝,对不起,我可以解释。”
小丁眉眼间全是倦怠,她眼睛看到阮绥绥就求助,“绥绥,我想睡觉,还有,我要见我爸爸妈妈。”
阮绥绥立刻拍了萧焊东的肩膀让他起来,“二哥,小丁现在情绪还不稳定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您先出去。”
萧焊东不肯,“我要在这里陪着她。”
“沈崇禹。”
现在阮绥绥说话就是好使,她喊了一声沈崇禹立刻去拉萧焊东,“二哥,我们出去抽根烟,有什么事儿等以后再说。”
好容易把萧焊东给拉出去,阮绥绥握住小丁冰冷的手,“好了,我打电话给伯父伯母,你睡会儿吧。”
“嗯,你别让萧焊东进来,我看到他烦。”
他们俩个感情好阮绥绥是一直都很清楚的,这么多年一直恩爱有加,所以现在小丁这个态度就算她刚做完手术阮绥绥还是忍不住问了,“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
小丁闭上了眼睛,有一滴泪水滑落下来,“他把前任领回家。”
我去!阮绥绥感觉事情果然大条了,不管萧焊东是不是做过什么,就这一项死八十回都不冤枉。
外面,沈崇禹摸出烟盒,给萧焊东点了一根烟,等自己过了烟瘾后才眯着眼睛问:“你怎么把小丁给得罪成这样?那孩子整天看你就像看佛祖一样,我以为你们从来不会吵架。”
一阵风呛过来,萧焊东吐出的眼圈儿反扑在他自己脸上,他也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我把叶思雨领家去了。”
“什么?”沈崇禹给吓坏了,烟灰掉在手背上烫的他手一缩,“二哥你脑子没坏吧?”
萧焊东挥开他伸过来的手,“你想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管因为什么你都不能带回家呀,你看,害小丁都出了车祸,她是不是从家里跑出来,你怎么不追呀?”
萧焊东紧紧蹙眉,忽然解开了大衣,“这样我怎么追?”
他大衣里面就穿了一件浅色的衬衫,现在衬衫上都是深褐色的血迹。
“你受伤了?萧焊东,你刚才还动手?走走,跟我去包扎一下。”
萧焊东拒绝,“在队里已经包过了,擦破皮肉,没伤到骨头,就是流血多点。”
“等等”沈崇禹混乱了,“你受伤,然后把叶思雨带回家,这里面有联系吗?”
萧焊东点点头,“伤是因为救叶思雨受的,所以更不敢跟丁宝解释。叶思雨的身份敏感,我昨天收留她在我那里住一天,今天就让她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崇禹皱起眉头,“二哥,叶思雨离开这里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回来你想过吗?”
萧焊东点点头,“她是逃回来的。”
沈崇禹以后很多要问的,但是太多太复杂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憋了半天他才说:“我觉得你还是把她交给组织好。”
萧焊东坚定的摇摇头,“不行,你知道她回了组织是什么罪名?”
“好,你们的事我不懂,我也不管,但是你要保重好自己。”
萧焊东点点头,他一根烟抽完正想回病房忽然手机响,看到那个特殊的号码他拧起眉头,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
在讲电话的时候,他站立的姿势都变了,双腿并拢脚尖微微分了八字,腰板儿挺得笔直,就差打敬礼了。
他萧焊东骨子里永远都是标枪一样的军人。
挂断电话,他揉了揉僵硬的脸,然后对沈崇禹说:“崇禹,小丁交给你和绥绥了,我要马上去帝都一趟,带着叶思雨。”
“什么?你不跟她解释反而带着那女人去帝都?”
萧焊东轮廓硬朗,眉头蹙的很紧,面色也带出几分阴沉,“沈崇禹,这是命令。”
沈崇禹掐了烟,看着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二哥,我有感觉,这次小丁不会原谅你。”
刀刻一般的面庞似乎轻微抖动了几下,萧焊东脸上说不出的疲惫,“我是个男人,也是个军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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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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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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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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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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