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想了一下,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走吧,我们先进去。”
沈崇禹在这里的家很简单,就是一个高级公寓,连布置摆设也是那种酒店式样,仿佛这里不过是他一个临时落脚点。
沈崇禹把拖鞋递给她,“这里只有我的,你凑合吧。”
干干净净冷冷清清没有任何女人住过的痕迹,阮绥绥接过鞋子换上,过大的鞋子包着一双小脚显得很可爱,她倒是不在乎这些,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穿沈崇禹的鞋子,都习惯了。
“喝什么我去给你拿。”
阮绥绥摆摆手,“你先去洗个澡吧,本来就发烧又淋了雨。”
沈崇禹没有客气,他进去洗澡的时候阮绥绥把买的药放在桌子上,她去倒水,却发现家里根本都没有热水,只好自己烧了一壶。
拿水壶的时候她用手指一抹,到处都积了一层薄灰,是沈崇禹从来不找人打扫还是他根本就不住这里?
沈崇禹洗完澡阮绥绥的水也烧开了,她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然后按照说明把药一颗颗给取出来放在白纸上。
沈崇禹换了一身休闲服,他把一根大毛巾罩在了阮绥绥头上。
“你干什么?”
“别动。”
阮绥绥真的没敢动,因为隔着毛巾她感觉到沈崇禹的手放在了她的头上,接着他给她轻柔的擦拭,“你头发也湿了,不擦干会感冒。”
隔着一条毛巾,她看不到他深情的眼睛,却听得见他砰砰的心跳,俩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叫宁静的深渊里,连时间都静止了。
他的动作停了,毛巾给缓缓拿下来,阮绥绥在看到他漆黑的眼睛说时忽然觉得心跳快的要冲破胸腔,她说了一声我去洗手间,就一头扎进洗手间里。
拼命往脸上泼着凉水,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嫣红的脸颊,“阮绥绥,你在发什么神经,今天晚上你就在发神经,别忘了,你要结婚了,更别忘了,这个人是你的前夫。”
她在洗手间里呆了好一会儿,再出去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
沈崇禹懒懒的靠在沙发上,脸色有些发红连呼吸都是粗重的,看到阮绥绥出来他只是看了一眼,连话都懒得说。
阮绥绥的手往他额头上一放,比更才更烫了,她皱起眉,看着面前的药一颗都没动,不免有些生气,“你快吃药呀,这么大了怎么比木头还难伺候。”
男人还能笑出来,却抓着她的小手不肯放开,“绥绥,你的手好凉,好舒服。”
大概是当了妈妈,她现在对男人也比以前有耐心多了,在他脸上拍了一下,“等着,我去给你弄个冷毛巾来。”
她拧了一个冷毛巾盖在他额头上,沈崇禹舒服的哼出声,阮绥绥一皱眉头,一个凉毛巾而已,用得着叫的这么**吗?
她把药放在他手心里,把水放在另一只手里,“赶紧的吃了。”
沈崇禹微微睁开眼睛,“这么多?”
“这还多?木头生病的时候一次吃十几颗,赶紧吃掉。”
沈崇禹唇间勾起一点笑,“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吃了药,阮绥绥赶他去床上休息。
给他盖好了被子,又把空调的度数调的高些,她对他说:“你睡吧。”
沈崇禹问:“那你呢?”
“我去看看雨小了没有,回家。”
“绥绥”男人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留下来陪我好吗?”
阮绥绥看着他拉住了自己的手腕,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这么说的立场是什么,有想过吗?
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眼神淡漠到透明,然后转身出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沈崇禹闭上了眼睛,觉得生无可恋。
可是在他以为阮绥绥已经离开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她拿着一杯水走进来。
他睁开眼睛,眸子里闪动着狂喜的光芒,“绥绥,你没走!”
“雨比刚才更大了,我走不了,你这下开心了,起来喝水。”
沈崇禹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上天,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就一定要好好把握。他坐起来,后背靠在枕头上,拍拍身边的位置说:“绥绥,你累吗?过来先坐下歇一会儿。”
阮绥绥淡然的看着他,“我不累,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去客厅看电视。”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动物,沈崇禹刚才不希望她走,现在却不希望她离开卧室。喝完水,他刚躺下,忽然说:“我的头好痛,绥绥你能给我揉揉吗?”
“刚才的药里有止痛成分,估计还没发挥作用,你忍一忍。”
沈崇禹抱着头,疼的要打滚,“可是太难受了,我觉得头要爆炸了。”
阮绥绥硬不下心肠,她在他身边坐下,“你躺好。”
沈崇禹听话的躺下,却把头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阮绥绥生气的说:“沈崇禹,你不绝太过分了吗?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下去?
沈春雨却很无赖地蹭了蹭,绥绥,我真不是吃你的豆腐,你不觉得这样比较合适吗?”
“不合适一点儿都不合适。”阮绥绥抗议。
但是沈崇禹死活不下来,阮绥绥生气了,“你再这样我走了。”
“你别走,我躺好。”他拉着她的手,这话说得很委屈,三十多岁的大男人,都快要憋屈的哭了。
不过阮绥绥才不会管这些,等他从自己身上下去,她伸出细长的手指揉着他的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沈崇禹舒服的叹息出声,“现在好多了,绥绥,谢谢你。”
阮绥绥闭着嘴巴,尽量不去看他的俊脸,但人不是木头,哪里能没有感情,更何况,她是他深爱过深恨过,一生都不可能忘过的男人。
刚在这里享受着,忽然阮绥绥的手机在响。
沈崇禹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靳燕西。
果然,阮绥绥站起来打开了卧室的门到外面接。
沈崇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倒是要听听阮绥绥会怎么说,会告诉靳燕西她在自己这里吗?
阮绥绥当然不会说,她跟沈崇禹这样的关系要是说什么都没干估计也没有人相信,她是怎么鬼迷心窍才来这里的呀,现在还真有点骑虎难下。
“绥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雨太大了。”
有生以来,阮绥绥对靳燕西撒了慌,“不用了,就是因为雨大不安全。我在何黎这里,要是雨停了我就回去。”
靳燕西听到她在何黎那里根本不怀疑,“那你就住在何律师家吧,木头有我照顾,你不用担心。”
阮绥绥一愣,满心的罪恶感。
她挂断电话后拿起沙发上的包就要离开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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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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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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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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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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