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禹捏着手里的盘,他真没有把盘给阮绥绥看的意思,抓着靳燕西他低声说:“很好,既然你来了那就亲自给绥绥个解释,有些东西我怕她看了会污了眼睛。”
靳燕西方才在方濡沫家已经发现了摄像头,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沈崇禹的阴谋,所以要是等他给阮绥绥看到自己和方濡沫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还不如自己先承认了的好。
“绥绥,你过来,我要跟你说几句话。”
阮绥绥被靳燕西拉到了卧室,砰的关上了门。
沈崇禹走进来,他略微顿了顿,随后在沙发上坐下,手指摁着额头,他觉得今天冲动了,有些像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泼妇。
卧室内,阮绥绥有些忐忑。
靳燕西眼睛发红,他把一张纸拿出来递给了阮绥绥。
“这是什么,医院的诊断证明?”
“绥绥,这就是我一直逃避你求婚的原因,一直都不敢告诉你,但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不能再隐瞒下去。”
阮绥绥快速把这张纸浏览了一遍,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因为意外伤害造成的性功能障碍,不举?
她的手微微在颤抖,抬起头的时候也红了眼睛,“是不是因为两年前那场大火?你为什么不说?”
靳燕西苦笑,“怎么说?我还想着能让你嫁给我。开始我存着希望以为治疗就好了,这些年找遍了名医可是方濡沫,就是那晚来找我的女人,她是我叔叔的朋友一个据说很厉害的医生,她来想给我看病,但是那晚我吃了药,想着和你绥绥,我没法子解释为什么会跟方濡沫做了,但是也没有想过要隐瞒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沈崇禹手里有我和方濡沫的视频,我想他是要给你来看的,我承认,所以你也没必要看了,对不起。”
一口气说完这些,靳燕西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对一个男人来说,他的这个病真的是太上自尊了,特别在自己爱的女人面前要承认,他觉得比刀扎的还要难受百倍。
他说的内容太多,在阮绥绥脑子里乱成了一片。她大概凌乱的想起两年前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做轮椅,自暴自弃的不去复健,因为这个兰斯还找她谈话。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他腿的毛病,却没有想到原来有毛病的是第三条腿。
大概是因为不爱的缘故,阮绥绥在知道他出轨后没有像看到沈崇禹压在沈心慧身上那么难过伤心,她反而很简单的跳过了这个,只是想着靳燕西的病,想着他不顾一切冲到火里抱住自己时候的样子,造成他一切痛苦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呀。
靳燕西见她迟迟都没有说话,心里很怕,“绥绥,你,能原谅我吗?”
阮绥绥忽然拉住了他的手,眼神温柔的望着他,“燕西,你告诉我,你和那个方医生你们只是”
“那是个意外,她只是个医生,她本来想来亲自跟你谈谈的,但是我怕她吓到你。用她的话说,我那晚吃的药太厉害了,她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来救我。”
这种说法果然让绥绥还是有点膈应,但是她尽量忽略,再说了,她还不是跟沈崇禹也发生过一次关系吗,靳燕西能原谅她,为什么她做不到,他们一人出轨一次,算是扯平了。
爱情是纯粹的,眼睛里揉不下一颗沙子,这种事情能轻易说原谅,一定不是真爱。
阮绥绥对靳燕西说:“燕西,我们的婚礼继续,外面那个人我不想见他,你去把人打发走吧。”
靳燕西心情复杂,他点点头,却又迟迟不肯出去,只是用力握着阮绥绥的手。
阮绥绥知道他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就抱了抱他。
靳燕西把人紧紧搂住,“绥绥,你不要觉得良心不安,这一切跟你无关。”
“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呢?你是我的丈夫,我要跟你一起面对,燕西,以后治病不要瞒着我,嗯?”
“绥绥,谢谢你!”
阮绥绥的房间是和式推拉门,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他能模模糊糊看到两个拥在一起的身影,心里顿时像被海水没顶而过,憋得肺都要炸了。
一想到阮绥绥会跟别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用甜软的声音叫别人老公,他就觉得又把生锈的刀在割自己的肉。
双手紧紧握住,他快压不住自己上前去拉开门的冲动。
终于,门从里面拉开,靳燕西一个人走出来,他对沈崇禹说:“绥绥不想见你,你走吧。”
沈崇禹瞳孔一眯,“你把绥绥哄骗过关了?”
靳燕西脸上的怒色毫不掩饰,“出去说,还有,我从来都不像你那么卑鄙。”
很好,说他卑鄙,沈崇禹站起身,一步越过他,径直走出去。
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一直到了门外,这里的路灯坏了,今晚又没有月亮,隔着远远的晕黄灯光,两个面容紧绷的男人更是让人害怕。
“我和绥绥的婚礼在下个月,我们不会给你发喜帖,到时候你也别来烦人。”
沈崇禹捻出一根烟,他掏出打火机用手拢着点燃,吐出口里的白色烟雾,他忽然笑着说:“靳燕西,如果男人跟别的女人上床女人能做到轻易原谅,一般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女人爱的太深了,卑微的忍受了一切的委屈一种就是女人根本不爱,所以才无所谓,你说绥绥是哪一种?”
靳燕西咬着牙,沈崇禹真的是太可恶了,他残忍的撕去了自己粉饰的太平,他受不了。
捏着拳头,一向绅士的靳燕西这是第二次打沈崇禹。
第一次,沈崇禹是觉得对他有愧疚,所以才承受了那一拳,现在他根本不会再让着他,捏着他的手腕低吼,“靳燕西,不要把自己当成个情圣,你把你为了就绥绥受伤不举的事告诉她无非就是要她自责和愧疚,你觉得这样对她就是爱吗?”m.xiumb.com
靳燕西双眸赤红,“沈崇禹,那你以为自己就是情圣了吗?既然对她放手就该不打扰,可你只会给她增加烦恼,你是我见过最自私自自以为是的人。”
“你他妈的说谁自私?当初要不是你,沈心慧哪里能买到吗啡?你一直就想置我于死地。”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那边有脚步声,两个人同时看过去,原来是阮绥绥站在那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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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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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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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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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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