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过程如何,沈崇禹终于是让阮绥绥喝光了一碗鸡汤。
不过她一直在哭,沈崇禹怕她消化不良没敢再让她吃别的,细心的给她擦了嘴后说:“你躺一会儿,我出去。”
“沈崇禹”阮绥绥喊住他。
沈崇禹心里一阵激动,“绥绥,有事吗?”
“你能不能放我走?”
“走?你回去没有人照顾你,医生都说了你要卧床休息,绥绥别跟我犟。”
阮绥绥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她就想破罐子破摔,“怎么会没有?孩子是有爸爸的,周越白他会照顾我,今天的事儿是因为他不知道,对了,你给我手机,我要给他打电话。”
沈崇禹心口一抽,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他抿住薄唇,冷冷的看着阮绥绥。
那种表情,好像要把她给掐死。
但是怕这个词从来都不在阮绥绥字典里,她自认为是戳中了沈崇禹的死穴,继续说:“我和你都离婚了,要是还住在一起周越白会误会的。”
沈崇禹握紧了拳头压住了怒气,他的目光从愤怒转为深沉,最后竟然还能笑出来,“他误会了又能怎么样?听你这话,是铁定要给他当小三?”
阮绥绥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他和薄雨还没结婚,我我这不算小三。”
太勉强了,太没节操了,阮绥绥自己都狠狠的唾弃自己。
沈崇禹慢慢走到窗边,精致俊美的脸有一半落在窗帘的阴影里,看起来跟以往的他有些不一样。
手抵着额头,他忽然笑了,“阮绥绥,做别人的小三不如做我的情妇,起码我们都在一张床上滚过,对彼此的身体都还熟悉。”
真没想到他比自己还没有节操,阮绥绥冷笑应对,“不必了,我对你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兴趣。”
他把脸转过来,浓眉微微一扬,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她的躲避里邪气的说:“没有吗?是谁在爽的时候勾着我让我快点深点,那个时候你阮绥绥除了我连亲爹未必认识,还说没兴趣?那需要不需要我们再复习一下?”
阮绥绥吓坏了,真怕他会胡来,“你别,我还怀着别人的孩子。”
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他眼睛里漫着一层猩红的戾气,“阮绥绥,以后不要随便把别人的孩子给我挂在嘴边,你说什么我不反驳,但是孩子生下来可以做亲子鉴定,到时候我再跟你讲道理!”
人被丢开,他甩上门气冲冲的走了,阮绥绥瑟缩在床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他的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孩子不是周越白的?
阮绥绥拿头去撞枕头,到底是怎么了?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他这里,这婚不是白离了吗?
离开了阮绥绥,沈崇禹找付景扬和萧焊东喝闷酒。
他这个人很少借酒消愁,所以一杯杯的往下灌威士忌的时候付景扬是被吓到了。
他去夺酒杯,“三哥,别这么喝,伤胃。”
他推开他,“滚,别管我。”
萧焊东示意付景扬一边去,然后自己在他身边坐下,“后悔了?”
沈崇禹抬起头,他的眼睛被酒熏染的通红,“我沈崇禹干的事儿从来就没后悔过。只是我失算了,以为和绥绥离婚他就会放过她,不把她卷入到这里面来,可是他王八蛋。”
拍了拍他的肩膀,萧焊东说:“崇禹,你是当局者迷,你太在乎阮绥绥了,他也就是抓住你这个弱点。阮绥绥本来就是这个局的中心,从一开始都要靠着她来展开,你说让她退出,可能吗?”
不可能,在法庭上沈崇禹对付别人都是拿别人最致命的弱点,他怎么又会想不到有一天别人会拿着他最致命的弱点去对付他?
端起酒狠狠的灌下去,他站起摔了杯子,“既然他想玩我就奉陪到底!”
付景扬吓得一缩脖子,他对沈崇禹伸出大拇指,“三哥,霸气。”
萧焊东却捏住下巴陷入了深思,怎么看这个战局才刚开始,可是他们连敌人是谁也是个模糊的猜想,到现在都拿不到切实的证据,太被动了。
大半夜的阮绥绥听到客厅里乒乒啪啪的有响声,她以为家里进了贼,抓着放在门后的高尔夫球杆走出去,却看到沈崇禹倒在沙发上。
客厅里酒气很重,他应该喝了不少,估计头疼,因为她看到他用手摁着额头。
醉死活该,她就自由了。
这么想着,阮绥绥转身想回房间。
可是还没进屋她又回过身,到底是没忍心,客厅里空调温度调的很低,这样睡一晚上估计一定要感冒。
她进屋拿了一条薄毯子弯腰给他搭在身上。
刚想走,忽然听到他叫“绥绥。”
阮绥绥吓了一跳,就像做坏事给抓住,她回过身看着他,以为他知道了自己给他盖被子。
可是沈崇禹根本没睁开眼睛,他发出轻微的鼾声,应该是睡着了。
他是有病还是咋滴?喝醉了不喊沈心慧的名字喊自己干什么?
阮绥绥咬着下唇没立刻离开,而是蹲在沙发旁看着他。
睡着的沈崇禹温文无害,一张俊脸精致的几乎看不到汗毛孔。
阮绥绥承认自己以貌取人,喜欢沈崇禹第一个要素就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即便到了今天,她还是能看他看到失神,也许就是因为这张脸,他做什么都觉得能让人原谅,大概这都是色女的通病。
可是再好看也不是属于她的,她不要一个心里只想着别的女人的男人。
心里像长了一把荒草,恨不能全部从根儿拔去,她看着他,有恨有爱还有不舍。
这大概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有了爱有了肌肤之亲,已经做不到理智的区别爱恨。
她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然后回到了卧室。
刚躺下,忽然卧室的门打开,他踉踉跄跄的走进来一头就扑在床上。
阮绥绥看着占住大半张床的男人实在头疼。
估计他真醉的不清,就这么趴下连个身儿都不翻,身上还穿着亚麻西装外套。
阮绥绥看着他,皱起了眉毛。
她摸着肚子一脸的嫌弃,“宝宝,看看他这个熊样儿,咱就不该认他当爸爸。”
醉酒的男人似乎感应到她的心理活动,头微微一歪,轻声嘟囔着,“绥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吗?”
阮绥绥竖起耳朵,都说酒后吐真言,她倒是想听听他怎么不要脸的自圆其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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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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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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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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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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