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禹拉她起来,“快去洗个脸换身衣服收拾一下,我们家里有客人。”
“客人?”
阮绥绥不安起来,会是谁?
阮绥绥换了条白色九分铅笔裤,樱花粉的圆领镂空针织衫,长发挽成丸子头,嫩嫩的小脸不施脂粉却透着一股水嫩,沈崇禹看到她的时候眼前一亮,他在心里喟叹捡到宝了,这个丫头怎么都好看。
阮绥绥不理他,坐在沙发上啃干果,她太饿了,被压榨了一晚上,又一个白天没吃东西,用前胸贴后背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其实,餐厅里香味诱人,沈崇禹那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做了好多菜,但是她很有骨气的不受诱惑。
门铃响,沈崇禹喊她:“绥绥,去开个门。”
阮绥绥才不听他的,一转身就要房间。
沈崇禹拧着眉拦住她,看来还是收拾的轻了,这脾气越来越上天。
“去开门。”
“又不是我的朋友凭什么是我?”穿上衣服,阮绥绥可不怕他。
沈崇禹也不跟她废话,拉着她的胳膊到门口,伸手把门打开。
看到外面的人,阮绥绥着实愣住了。
周越白拎着水果,他臂弯里还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沈崇禹拉着女孩子进来,“薄雨,周医生,谢谢光临寒舍。”
叫薄雨的女孩子笑着说:“沈三哥,看看你多客气,听说要吃你亲手下厨做的饭我可是连中午饭都没有吃,这位就是三嫂吧,太漂亮了,三哥你好福气。”
沈崇禹做起场面上的功夫可是有一套,“哪里有你们家周医生好,一表人才还是伦敦医学院的高材生。”
周越白一直唇角含笑,目光却几次落在阮绥绥身上,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了沈崇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阮绥绥不明白,他大张旗鼓的把人弄家里,就是为了警告她周越白是有媳妇的人吗?
到客厅里落座,沈崇禹轻轻推了一下阮绥绥,“绥绥,去给客人倒茶。”
人都在,阮绥绥也不能不给他脸,泡了一壶清茶出来,她端了一杯给周越白。
俩个人的眸光在空中交汇,本来是坦荡荡的关系,但阮绥绥不明白周越白为什么要躲闪。
几个人去餐厅用餐,整个时间差不多就薄雨和沈崇禹说话,周越白偶尔有礼貌的搭上俩句,而阮绥绥几乎是一言不发。
原来,薄雨是沈崇禹客户的妹妹,他那个客户叫薄风,人称薄少,是海城挺有名的“大哥”,那次在酒店抓阮绥绥的人,就是他的手下。
沈崇禹帮薄家打的那个官司就跟薄雨有关系,但是让阮绥绥意外的是周越白是薄雨的男朋友。
这个周越白没有跟她说过,当然也没有说的必要,就像她没有告诉他她是沈崇禹的媳妇一样。
其实有钱人本来就是一个圈儿,沈崇禹和薄雨认识阮绥绥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他这样警告的意图太明显了,明明就是鸿门宴,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就是那个单纯的薄雨。
沈崇禹的手腕了得,谈来谈去绕到周越白的工作上,他给薄雨一种感觉就是他不过是利用薄雨的关系接近周越白,从而得知贺文潮死亡的内幕。
一顿饭似乎很愉快的结束了,薄雨也没有多留,跟周越白一起告辞,她还邀请阮绥绥去她家做客。
沈崇禹和阮绥绥把人送出门外,看着车走了,阮绥绥的脸就撂下来了。
一进门,她就对沈崇禹喊:“姓沈的,你什么意思?”
沈崇禹一派优雅矜贵,仿佛还是在做戏,“绥绥,请个朋友吃饭而已,你不要多想。”
阮绥绥指着他的鼻子,“你虚伪不虚伪,不就是警告我吗?是,那天晚上我的确是跟周越白吃的饭,还喝了点红酒,但是我们没有任何事情,就是普通朋友,难道嫁给你我连交往异性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沈崇禹攥住她的手,嘴角的笑并没有隐去,却冰冷入骨,“绥绥,我告诉你俩点,第一,我不喜欢有人指着我第二,抱歉,你还真没有,嫁给我,你的男人就是我,其他男人接触你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弄你,你是我的,苍蝇臭虫的你得懂自己隔离。”
阮绥绥浑身乏力,也懒得跟他吵,拿起手机和包就要出门。
沈崇禹拦住她,“大晚上你去哪里?”
“我吃饱了撑的想去走走,这个也不让?”
沈崇禹拿起车钥匙,“也好,我陪你。”
阮绥绥懒得跟他吵,上车后直接跟他说:“万象商场。”
到了商场,她直接奔着普拉达专柜去,试都没试,一下就拿了好几套新款夏装。m.χIùmЬ.CǒM
她看着沈崇禹,“我都要。”
沈崇禹微微皱起眉,“那件黑色的不好看,不适合你。”
阮绥绥终于找到了吵架的借口,她冷笑,“沈崇禹,你就是不舍得钱,还说什么你是我男人,连件衣服都不舍得。”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店里的营业员都看过来,沈崇禹却没有丝毫的尴尬,他拿起那件黑色深领连衣服扔给服务员,然后指着另一件粉色的说:“拿那件。”
那一件比这件黑色的要贵好几万。
阮绥绥故意闹别扭,“我不要,粉的俗气。”
沈崇禹扯着她身上那件,“穿你身上就不土,乖,去换上。”
营业员立刻拿了阮绥绥的号过来,“小姐,我们这边有更衣室,您皮肤这么白,穿上一定好看。”
女人都喜欢美,阮绥绥更不例外,她被衣服诱惑了,跟着营业员走进去。
这是件落肩的小礼服,小腰身,微微散开的裙摆,式样大方简单,粉的颜色也不土,反而很清新,阮绥绥穿上后对着镜子看了看,真的好漂亮,那是价钱真的太吓人了,就是当律师的,一个月也买不了这样的几件衣服。
更衣室的门忽然响了一下,她回头,看到沈崇禹走进来。
穿着衣服不怕他,但是阮绥绥下意识捏紧了拳头,前些日子那个什么库更衣室闹得那么火,她可不想上头条。
沈崇禹站在她身后,脸上的微笑矜贵优雅,“很好看。”
阮绥绥故意呛他,“很一般,我不喜欢。”
他走进,从后面圈住了她的药,薄薄的唇落在她光滑的肩膀上,眉眼温柔含笑,“我喜欢,好了,别不开心了。”
阮绥绥转过身看着他,他这算什么,把她当小孩子吗?买件衣服哄哄就没事了?有病!
“你出去,我要脱了。”她转过身,作势要脱衣服。
沈崇禹幽深的瞳孔像凝固的墨,他忽然把阮绥绥按在镜子上,然后低头去寻她的嘴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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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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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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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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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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