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绥绥看了沈崇禹一眼,他老神在在,一点都不想帮她。
咬住下唇,阮绥绥的眼泪随时就来,“外公,开始是不知道的,您大概知道了,我的身份太尴尬,我妈妈生前答应了唐安城,一定不能说出去,这些年我一直保守着秘密,等我们知道了,都晚了。”
在车上发酵的委屈此刻全用在了这里,她含着眼泪的样子比大哭更让人揪心,老爷子戎马半生的铁血人物却最见不得这个,他忙对沈崇禹摆摆手,“赶紧哄哄你媳妇,都是你爹那个熊玩意儿,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再说心慧那丫头又不是真姓沈,不理他们,外公支持你们。”
阮绥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逆转,她有些不信的叫了声“外公。”
“这个,拿去。”老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随便扔了个盒子到阮绥绥的怀里。琇書網
她接住,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飘花翡玉镯。
沈崇禹抢先拿过去,“这不是外婆的玉镯子吗?”
沈外公点点头,“你外婆当年连你妈都没舍得给,今天就给你媳妇了。”
因为妈妈的关系,阮绥绥对这些翠呀玉呀都有了解,这样的一只镯子,现在至少要上百万贵的都上千万,而且还是沈崇禹外婆的遗物,太贵重了,她不敢戴。
沈崇禹却不由分说理过她的手给戴上,左右看了看,“挺好,漂亮。”
阮绥绥想去摘,“不行,太贵重了。”
“戴着。”老头说话利索后声如洪钟,“你要是敢不要就别叫我外公。”
阮绥绥不敢惹他生气,毕竟老人还在住院,她想先戴着回家还给沈崇禹,便说:“谢谢外公。”
“崇禹给拍个照,你,赶紧发朋友圈,崇禹你也发,给那谁看看。”
沈崇禹自然不会这么幼稚,阮绥绥倒是给逼着发了,她的朋友圈人不多,一会儿全体点赞。
在医院呆了一会儿俩个人就回家,阮绥绥还饿着肚子,却不好说。
到家,沈崇禹鞋子都没换,“你进去吧,我要去机场。”
阮绥绥一愣,本来还有一场硬仗要跟他打,没想到他拍拍屁股要走人。
“晚上锁好门,记得要吃饭,乖。”
他抱住她狠狠的在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在她没有反应过来前走人。
摸着唇在门口足足站了五分钟,阮绥绥觉得好委屈,王八犊子,谁允许你亲的?
沈崇禹一走就是一个周,在这几天里阮绥绥工作安心,没有人刁难她,生活也安心,没有人为难她,美好的都让她觉得不真实。
这几天她没有给沈崇禹打电话,他也没有,看微信的时候会不自知的跑到他的状态去看,可是他跟她一样,从来不在朋友圈里乱发东西。
阮绥绥删了那条镯子的信息,但还是给传出去了,高冲问她那镯子值多少钱,她只好说是假的,但是高冲也是识货的,他拿着一个图片给她看,那款都没有她戴那个成色好,标价却360万,估计她那个还贵。
他们说话的时候梁冰清正好听到,她想起贺鸣送自己的掉色玉镯子,越发嫉妒她。
周二的时候,付景扬说沈崇禹今天回来。
阮绥绥从知道后就心跳加快,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还继续冷战吗?
实际上她多虑了,沈崇禹回来后也很忙,从下飞机后连句话都没跟她说。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小心情,大概就像怀里揣着个兔子,蹦达的厉害。
几次想找机会进他办公室,却鼓不起勇气,她坐立难安。
万珂问她:“绥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阮绥绥忙摇头,“没,没有。”
“那你把这份文件给沈律签字。”
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她抱着文件脚步轻快,心跳砰砰砰。
手放在门上刚要敲,她听到付景扬在跟沈崇禹说:“三哥,我姑父死了,斑蝥素中毒。”
斑蝥素这三个字清清楚楚,阮绥绥不觉手指抓紧了手里的纸张。
房间里面,付景扬的声音里满是懊恼,“三哥,我姑这婚还真离不了了,她直接成了寡妇。”
沈崇禹捏着手里的笔也是很惊讶,付景扬姑姑姑父的离婚案子打的轰轰烈烈,因为这些牵扯不断的亲属关系他没有接任何一方的代理,却没有想到离婚案最后变成了命案。
“斑蝥素?那你姑父是”
付景扬扪着头叹气,“现在警方还在调查,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我姑父服了西班牙苍蝇。”
西班牙苍蝇其实就是斑蝥,是一种很厉害的助性药。
“联系一下你二哥悍东,让他给打听一下。”
付景扬忙点头,“三哥你帮我联系二哥吧,我先回家,我姑家里现在乱套了,我得去看看。”
阮绥绥给撞了一下,付景扬也顾不上道歉就跑了。她走进去盯着沈崇禹的脸急促问道:“如果这是谋杀呢?斑蝥素可以治疗肿瘤但是过量致命。”
沈崇禹把视线从手机移到她脸上,几天没见感觉她又漂亮了,“这关你什么事,瞎激动,回去。”
“不是,这真可能是一起谋杀案。”
手机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沈崇禹眸子转冷,“回去上班,还是你想当神探?”
万柯一进来就看到阮绥绥在挨训,他忙把人往外拉,“沈律师,我带她出去。”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阮绥绥眼圈儿通红,付家的案子引出心中那个纠结的谜团,敏感的她觉得这是个契机,只要能跟住这个案子,她一定会有所突破。
看看四周没人,她给小丁打电话。
小丁一接到电话就问她,“绥绥,你这几天和你奸夫关系咋样?”
“小丁,先别说这个,你知道潮汐集团出事了吗?贺文潮暴毙。”
小丁当个八卦听的,“真的呀。”
“我想让你帮我查查,就贺文潮和付美汐。”
小丁很不解,“绥绥你查他们干嘛呀?”
阮绥绥这才意识到自己心急了,她忙说:“小丁,对不起呀,我可能给你造成困扰了。”
“阮绥绥你还当我是朋友吗?我就是怕你惹事儿。”
虽然小丁和阮绥绥认识不久,但有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阮绥绥心存感激,“小丁,你放心,我一定不惹事儿。”
“那就行,等我查到了给你发邮件。”
挂了电话她发现沈崇禹在门外和人说话,忙低下头干活,却不停的在纸上划下斑蝥素这几个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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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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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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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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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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