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绥绥一个靠枕就扔他头上,就像一头被惹恼的小狮子,她赤着脚钻到卧室里,关上了门。
沈崇禹跟过去想敲门,可想半天手又放下,“我上班去了,你今天在家休息,嗯?”
屋里没有回应,只有抽抽噎噎的哭声。
沈崇禹皱眉,这是真生气了?
听到锁门声,阮绥绥立刻爬起来打开门,屁股上火辣辣的一片疼得她走路都不利索。
拉着箱子走人,她还呸了几口口水,沈崇禹就是个大变态,她永远不要回来!
再次逃难回到小丁那儿,她却发现自己住不了了。
小丁那儿装修,她现在就窝在侦探社的沙发上,阮绥绥把箱子随便一放,说晚上自己打地铺。
这个天儿怎么能让她打地铺,小丁给她上网找房子,她则趴在沙发上诅咒沈崇禹,电话响了都没听到。
小丁提醒她,“阮绥绥你电话,赶紧接。”
见是一个陌生号码,阮绥绥懒懒的接起来,“喂。”
“阮绥绥,你出来,我要见见你。”
竟然是沈心慧!
阮绥绥立刻说:“对不起我没空,还有,记得要叫嫂子。”
估计沈心慧气的不轻,阮绥绥听到她使劲儿在压抑自己的喘息声,“阮绥绥,你无非是要钱,觉得我要是生了孩子你就得不到你爸的遗产,其实你错了,我们会把属于你的那份给你,如果你等不及我可以先给你开张支票,五百万你离开我哥哥。”
“哈哈,你哥哥值这么多钱呀?沈心慧你傻吗?你哥哥现在身价是多少,跟着他我可不止五百万喽。”
沈心慧气急败坏,“你要多少我们出来谈。”
“别了,万一你在诬陷我害你流产怎么办?”
“那次我已经跟安城说了是自己摔倒的,从来都没诬陷是你,否则你以为你日子会过安生?阮绥绥,要是我有个三长俩短,我哥都会撕了你!”
阮绥绥听到她说着这个忽然沉默了。
她沈心慧都嫁给了唐安城,凭什么那么笃定沈崇禹万事都向着她?她就不信这个邪,一定要毁了这女人的优越感。
刚刚要离开沈崇禹的心动摇了,阮绥绥特讨厌这样的自己,摇摇摆摆三心二意,明明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沈心慧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动了,就换上和蔼的口气,“绥绥,你现在这样把安城搞臭了对谁都不好,听我的,拿着钱去国外念书,一样当大律师。”
怪异的笑声从阮绥绥的唇齿间蹦出来,吓得小丁差点摔了水杯,她诧异的看着阮绥绥,只听到她说:“沈大设计师,你知道你哪儿美吗?你想的美。”
“什么都不用说,我这个嫂子是当定了,有你这么个小姑子,我很骄傲!”最后俩个字咬的重重的,她简直是在死死的嘲笑。
“阮绥绥你有种!”沈心慧气的挂了电话,听到那边嘟嘟的声音,阮绥绥觉得无比的爽。
可过了一会儿,她又蔫吧了。
都从沈崇禹家出来了难不成再自己回去?这面子下不来呀。
小丁坐在她身边,悄悄的说:“你这是怎么了,想你奸夫了?”
阮绥绥白了她一眼,“我就是觉得我这样走了不成,他那么多坏心眼,要是真对付我怎么办?”
“那你要怎样?”
“我得回去。”阮绥绥站起来屁股就疼,她又犹豫了,“呜呜,他打我还疼。”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阮绥绥在走跟不走间拔河数次,最后被小丁用吃完饭的借口留下来。
小丁做了酸辣土豆丝跟白米饭,连个汤都没有,阮绥绥正在感叹生活艰辛,忽然听到汽车的喇叭声。
她站起来,“你听到没,汽车的声音。”
小丁摇摇头,“没听到呀。”
“奥,可能是我听错了。”
阮绥绥刚坐下,手机响了,她一看是沈崇禹。
等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她故意不说话。
沈崇禹也不跟她废话,“出来。”
阮绥绥正想矫情俩句,忽然有听他说:“你别闹,外公想见你。”wWW.ΧìǔΜЬ.CǒΜ
切,你外公又不是我外公,凭什么想见我就去?
虽然这么想,她还是借坡下驴,拎着东西走出去。
沈崇禹靠着引擎盖子抽烟,他微微勾着头,薄唇间烟雾缭绕,显得他很酷。
阮绥绥承认自己是个小色女,又偏爱他这款的,很容易就被色相吸引。
沈崇禹见到她就把烟蒂扔了碾灭,然后伸手接过她的箱子放在车后备箱里,还给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阮绥绥也不和他说话,上车后一直玩手机。
忽然他修长好看的大手伸过来,一把拿走了她的手机。
阮绥绥怒目而视,还是没说话。
他微微笑着,“在车上玩手机对眼睛和颈椎都不好。”
闭上眼睛不理他,阮绥绥装睡觉。
他拧拧眉没有生气,打开了音乐。
电台里在放老歌,音乐明快悠扬,阮绥绥竟然知道歌名,叫涛声依旧。
她妈妈很喜欢这首歌,也教她唱过,因为歌词和一首诗有关系,她也记住了。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妈妈,这样的夜晚你可安睡?在天堂里,是不是不再有病痛的折磨?
红灯,沈崇禹看到了她眼角渗出的透明水质,目光就变得暖而温柔。
阮绥绥后悔没跟沈崇禹说话,早知道他外公是叫来问罪的,她才不会傻傻的送上门。
原来,沈培山来医院找过,说了这里面乱七八糟的关系,外公很生气。
其实沈崇禹也不知道,不过猜到一点,他自认为外公不会怎么样,所以有恃无恐的把人给带来了。
病房里,老人穿着空军常服,在床上坐的笔直。
阮绥绥放下手里的鲜花和水果,过去叫外公。
老头吼了一声,“阮绥绥,你为什么要嫁给沈崇禹?”
阮绥绥懵了,她心说这又是玩的哪出。
沈崇禹走过去很自然的揽住她的腰,“外公,您别听别人胡说八道,她嫁给我自然是因为我够英俊够优秀。”
呵呵,脸还真大!
心里吐槽,嘴上却只能顺着他说:“外公,他是律政界的传奇,还是我的教授,我崇拜他敬仰他爱慕他。”
说完这些,阮绥绥自己都把自己恶心到了。
“但是你知道你们的关系吗?”老头拐杖杵在地上,咚咚的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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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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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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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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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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