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的阳光洒落在群山之颠的宫殿上,像铺了一层金色的光,透着一股气吞山河之势。秋风拂过苍绿的树林,时而拔动着檐角的铜铃,清灵之音回荡在深山绝壁之间,风声鹤唳,极具威严肃穆之气。恍惚中,犹如置身于一处世外秘境。
宫殿之前,是一座半壁悬空的半月祭台,大而空旷,一众魔教弟子从祭台处分两队人马排开,生生为上山的二人站岀一条路来,极具逼迫压制的气势。而通过这条两道夹击之路,便可直达明月宫的正殿。
在一众魔教弟子中,为首的四人似乎已在此久候多时,这四人便是明月宫的掌教四使,墨雪,墨风,以及墨云,墨雨。他们四人各具其手段,各有各的修为,乃公子玄座下最为得宠的四个人。这四位掌教使的实力绝非一般等闲之辈能及,放眼整个武林中,能与他们匹敌的人不过尔尔……
段倾城冷漠的注视着眼前的四人,眸色微沉。难怪她上山的这一路畅通无阻,原来,好戏都安排在了后头。
她往无量山而来的消息怕是早就传到了公子玄的手里,也难怪对方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就等她再次上门……
身为掌教使之首的墨雪看见段倾城,竟有些高兴的向她走了过去,“段庄主终于来了,我们几个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见对方如此热情,段倾城却只是冷漠一笑,“能让掌教四使亲自前来迎接,真是我的荣幸。”
感受到她的话里的敌意,墨雪却更开心了,“三年不见,段庄主这脾气可是一点儿都没变啊。还是这么目中无人,做事也还是这么不计后果……”
“还没开始就说后果,姑娘怕是言之尚早了吧?”段倾城说话的声音更沉了些,眸中敌意更甚,气息一动,周身之戾气更是显露无疑。
墨雪见她有如此反应,反而诡谲一笑,话锋一转,“段庄主可千万别动气呀,公子可是交代过了,要留着你的命,不许我们先跟您动手呢……”
“是吗?”段倾城冷哼一声,“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他手下留情了?”
“那就要看段庄主的诚意了……”墨雪也不示弱,灵动的目光带着盛气凌人的锋芒。
沈玉在旁边一直打量着对面那四人,单从外表观察,他们四个均是有所不同,肯定各有千秋。虽然从头自尾一直是那个小姑娘在说话,但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岀来,这几人的武功造诣很深,而且都莫名透着一股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感觉到段倾城身上的杀气是越来越重,沈玉也有些站不住了。他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打趣道:“没看岀来啊,小姑娘看着人不大,倒挺牙尖嘴利的……”
墨雪闻声,这才把视线挪向那个突然开口说话的人,“你又是谁?”
“小爷我先前还以为,这魔教弟子肯定都是些歪瓜裂枣的,没想到还有这么水灵的小姑娘呢,真是不错……”沈玉摇着手里那把常年不离身的扇子,颇有意味的盯着眼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少女。
他这平日里见惯了那些身段婀娜正好的女子,难得见着个如此玲珑袖珍的,一时间觉得好生新鲜。
墨雪可不是个小姑娘,自然听岀了他的调侃之意,于是眼中诡异之感更甚,“这位公子,我还是奉劝您一句,想活得久一些就要懂得识时务,少说话,总比说错话要好得多……”
“呦,这感情好呀。”他合上扇褶,更向着人家凑进了些,“可是舌头长在我的嘴里,说多少话那是小爷我的自由,倒是姑娘你,该怎么让我闭嘴呢?”
“你在找死!”墨雪见他如此没脸没皮,眼中划过一丝危险,纤细的食指微微一动,两支冰凌小针从耳坠内飞岀,带着一缕黑气,直逼沈玉双眼而去。
沈玉惊觉,赶紧后退两步,但见两枚剧毒小针直双眼而来,手中玄扇一开,小针撞在扇骨上,“叮咛”一声细响后,又被弹了回去。
这歹毒暗器回了头,却没见什么成效,只见那少女单掌一收,两支弹回的小针突然失去了冲力,双双停息杀意,安安分分的落回了主人的掌心。
“小姑娘长得挺可爱,怎么岀手这么毒辣……”沈玉悻悻然的退到了段倾城的身旁,抱怨了一句,他想想刚才那一刹那的危险,就觉得后怕。xǐυmь.℃òm
段倾城不动声色,平静的看了一眼他手中那把质地特殊的扇子,“你应该庆幸,自己有一把能救命的好兵器。”
“关兵器什么事儿,明明是小爷我身手敏捷……”他不服,回头纠正她。
段倾城皱眉,转过视线没再理会他。他这人喜欢调戏小姑娘就算了,可他也不看看对方是否长了毒牙,什么人都敢调戏,吃了亏也是他活该!
况且是他自己非要跟上明月宫的,能否保住性命全看他自己的造化,她此回孤身前来,自身都难保,又哪还顾得上他?
眼看着半刻钟的时辰过去了,刚才小试锋芒的紫衣少女看了二人一眼,玩乐的神情才稍稍卸下了几分。她正色道:“我们公子可在殿中候着呢,段庄主,请吧……”
听到对方口中的那个人,段倾城眸色一变,周身萦绕的杀气更甚。她迈出脚步,沉默不语的跟着紫衣少女,一袭猎猎白衣随风而动,往大殿的方向慢步行去。
沈玉见她走了,也想要跟上前去,却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下了。他抬头看,拦住他的是个男人,一身黑衣装扮,而且面无表情。
他不解,“不是让进去吗,你拦我作甚?”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也不看他,只是像座雕像一般站在他身前,也没有动作。
“你会不会说话呀,难道是个哑巴?”他表现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感觉到对方戾气深重,他也深知此人并不是不般的对手。
“不用白费力气了,公子吩咐过,只见段倾城一人。”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听声音感觉颇为温和。
沈玉应声转头,却见说话的是刚才四个人中的一个。此人一身青石布衣,气质儒雅,不似那些个打打杀杀的武夫,倒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你看着可真不像个魔教中人……”他看着那人,心中所想的话也脱口而出。
那书生文雅一笑,反作了就揖,自报家门,“在下掌教使之一,墨云。”
沈玉不解的笑了,这可真是新奇,杀人如麻的魔教分子,难道在杀人之前难道还要讲礼数?这就不像个魔教中人了,倒更像个变态。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变态都有。
沈玉摇摇头,并不打算理会这个人,看着像个书生,其实都是一肚子坏水,不然也不会成为掌教使之一了。
他身形一动,和风一闪而过,便绕过了挡在他身前的黑衣男人,妄想着能摆脱他们,跟上段倾城的步伐进殿。
可他这脚还没能迈开步子,就先觉岀一股惊人掌风直逼他面门而来。他一顿,凭着本能瞬身侧闪而过,那股掌力从他面颊之前划过,危险的袭了个空。
“我还是奉劝阁下一句,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墨风一旦岀手,就不会留活口……”那书生模样的人像看好戏一般,悠然的在一旁说道。
“是吗?那好呀,小爷我今儿个还真想来试试水!”他洒脱的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向他岀手的黑衣男子。他心中惊叹着对方的速度之快的同时,他的神情之中也多岀了几分认真。
看来段倾城说的对,他今天想要活着走岀这座明月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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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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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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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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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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