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两个人现在都在莫名其妙地盯着杜沉非。
他们虽然很疑惑,但他们并没有问,也没有打算去问。
他们觉得,即使自己不问,杜沉非也一定会自己说出来的。
既然杜沉非会主动说出来,又何必费劲去问?
但杜沉非却没有向他们解释,而是问卫壮士道:“你还听到了什么?”
卫壮士道:“我还听到,这两个女人,一个叫作戴安娜,一个叫作艾米丽。”
杜沉非道:“戴安娜?艾米丽?”
卫壮士点了点头。
杜沉非又问道:“她们有没有提起第一翻墙?”
卫壮士摇了摇头。
杜沉非道:“好!你能听到这么多,就已经足够。现在,我们已可以走了。”
直到这时,谢独鹰才问道:“我们去哪里?”
杜沉非道:“我们去问茅老妇的两个老婆要钱,要他们身上的一张支票。”
谢独鹰不解道:“支票?”
杜沉非道:“是啊!因为她们身上的这张支票,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
谢独鹰道:“你难道打算就这么去问他们要?如果她们不给,你就去抢?”
杜沉非笑道:“这么操作,就完全没有技术含量了。我不太喜欢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操作。”
谢独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操作?”
杜沉非附在谢独鹰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谢独鹰点了点头。
现在,时候已经不早。
这酒店中的大部分客人,也都已经散去,只剩下那喝得烂醉的两三桌客人还不肯离去。
虽然大部分客人都已经走了,但戴安娜与艾米丽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们吃得很开心,喝得很开心,抽得很开心,吹得也很开心。
但就在她们一切都很开心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自己的身旁,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上的一身黑衣,简直比她们的皮肤还要黑三点四五倍。
这个人的背上,背着一把分量很重的长剑。
这个人很冷,冷得就仿佛刚被人从冰窖里挖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很有可能,他刚来到这个地方不久。
但也很有可能,他已来了很久,久远得仿佛当这个酒店都还没有落成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站了三百八十三年。
戴安娜与艾米丽盯着这个黑衣人看了很久,也没有说话。
她们的脸上,显然已有了惊讶之色。
又过了很久,这黑衣人才用一种极其低沉的声音问道:“两位可是戴安娜与艾米丽?”
戴安娜连忙点头,然后就用一种非常蹩脚的汉语说道:“是我们,谁是你?”
黑衣人没有回答,而是冷冷道:“我是来报信的!”
艾米丽将手中的香烟在一个碗中掐灭,然后才问道:“报信?谁要你报信?”
她说的,要比戴安娜流利得多。
黑衣人道:“我当然是给你们报信。茅先生让我来告诉你们,杜沉非的人,已经来了。”
戴安娜听了这话,连忙问道:“杜沉非的人?他们是不是来追我们的?”
黑衣人道:“是!杜沉非为了你们身上的这张支票,派了四个杀手来追赶你们。”
戴安娜看了看艾米丽。
艾米丽也看了戴安娜。
过了很久,艾米丽才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杜沉非的杀手,现在到了哪里?”
黑衣人道:“他们已在前来这里的路上。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可以来到这里。”
一听到这里,戴安娜连忙站起身来,问黑衣人道:“如果这样,现在应该,我们怎么办?”
黑衣人沉声道:“我负责将你们带离这个地方。”
戴安娜还准备再问。
但黑衣人却忽然抬手,制止了戴安娜的发言。
黑衣人冷冷道:“现在,已到了我们应该赶路的时候。否则,摆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
戴安娜与艾米丽也知道这是一条什么路。
她们也听茅老妇说过,杜沉非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他手下的兄弟,就更不好对付。
所以,她们立刻就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那黑衣人已忽然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戴安娜与艾米丽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一走出这个酒店,就看到了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就停在酒店的门口。
这是一辆很普通的硬座马车。
这黑衣人一看到这辆马车,就掀开门帘,坐了进去。
看来,这是他的马车。
戴安娜与艾米丽也立刻上了马车。
她们并不想死。
她们还想好好地再过几年好日子。
她们跟着茅老妇,也只不过是茅老妇能够保证她们衣食无忧的生活。
所以,这两个人坐入马车的速度,比这黑衣人还要快三点四五倍。
马车一走出这个镇子,前方便是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虽然马车外面的世界很黑,但无论如何,这马车中还挂着一盏灯。
这一盏灯,在马车的颠簸中摇来晃去,很有可能随时都会熄灭。
这黑衣人,就坐在戴安娜与艾米丽的对面。
他坐在那里,很静,静得没有丝毫声音,静得仿佛连呼吸都已完全停顿,静得就仿佛已死了三年零八个月。
这个时候,马车已进入了一片树林。
戴安娜与艾米丽,这个时候,显得颇为不安。
他们不时掀开门帘看看外面的黑暗,又不时看看这黑衣人。
但这黑衣人的目光,却空空洞洞,空洞得就如同已失明了八年零三个月。
过了很久,艾米丽才忍不住问道:“你说杜沉非派来了四个杀手,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
这黑衣人缓缓道:“我只知道一个。”
艾米丽道:“你知道的这个人,是谁?”
黑衣人一字字道:“谢独鹰!”
戴安娜和艾米丽还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所以,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就耸了耸肩。
戴安娜问道:“谢独鹰?他是谁?”
黑衣人道:“他是一个很喜欢杀人的人。”
戴安娜双眉紧锁,轻轻拍着自己的心口,喃喃道:“他们还没有追来。幸运。我不想死。”
但这黑衣人却忽然说道:“他们已经来了!”
艾米丽立刻张大了嘴,连忙问道:“他们已经来了?现在哪里?”
这黑衣人淡淡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毫无感情地说道:“就在这里。”
这两个女人听了这话,立刻就抱成了一团。xiumb.com
这个时候,马车忽然就停了下来。
马车之外,没有别的声音,只有寒风在呼啸。
戴安娜盯着黑衣人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缓缓地说了三个字,道:“谢独鹰。”
艾米丽听到这个名字,她的瞳孔立刻变大了一点三八倍,然后,她问道:“你就是那个喜欢杀人的谢独鹰?”
谢独鹰道:“我是!”
艾米丽又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谢独鹰道:“不是。我早就说过,是四个人。”
艾米丽道:“那么,你们还有另外三个杀手,在哪里?”
谢独鹰没有说话。
但正在这个时候,车门外忽然有一个声音说道:“我们就在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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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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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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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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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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