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成刚问道:“是什么法子?”
龙锦绣没有再回应,而是忽然向身旁挥了挥手。
一看到这个手势,刚才还纹丝不动如同石头的蒲南窗与刘三愣立刻一个纵身,就如同鬼影般来到了铁成刚与欧阳丹丹的身后。
这两个人,手中那柄又长又重且闪耀着寒光的剑,立刻就架在了铁成刚与欧阳丹丹的脖子上。
这两柄剑的剑身很宽也很厚,但剑锋却极其锋利。
铁成刚与欧阳丹丹立刻就感觉到了这把剑那杀人的寒意。
欧阳丹丹又结结巴巴地说了两个字,道:“这……这……”
杜沉非等人也在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们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龙锦绣冷冷道:“现在,你们是不是已经比刚才明白了一点?”
铁成刚的眼睛瞪得比鸡蛋还要圆得多,道:“是……是……我明白了……很多……现在已完全明白了。”
龙锦绣听了,又重复着刚才的问题,道:“很好!那么,这个消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铁成刚道:“是……是……封慕阳告诉我的。”
一听到这话,杜沉非与段寒炎、鱼哄仙又吃了一惊。
鱼哄仙忍不住脱口问道:“你是说,是封慕阳告诉你这个消息,你再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的?”
铁成刚道:“是!就是他要我告诉你们的。”
杜沉非与段寒炎、鱼哄仙三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清,这些天来,一直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封慕阳,又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
封慕阳为何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这些记者,再借记者之口将消息透露给自己,而不是选择直接来告诉自己?
这时,龙锦绣盯着铁成刚,冷笑道:“你在说封慕阳?”
铁成刚道:“正是!”
龙锦绣问道:“你说的这个封慕阳,是哪一个封慕阳?”
铁成刚道:“当然是“河东神剑”封家龙封大侠的公子。”
龙锦绣皱着眉头,瞪着铁成刚看了很久,才冷笑道:“你是不是见了鬼?”
铁成刚不解地问道:“见鬼?”
龙锦绣又是一声冷笑,道:“你若不是见了鬼,又怎么会看见“河东神剑”的儿子封慕阳?”
对于龙锦绣的这话,铁成刚是更加不知所云了,他想了很久,才道:“在下是个大笨蛋,笨得比卤蛋还要笨至少八点三四倍。所以,我还没有明白龙先生的意思。”
龙锦绣皱了皱眉,道:“你们虽然是记者,但消息好像却并不太灵通。”
铁成刚连忙道:“还请龙先生多多指教!怎么说是封慕阳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便是碰到鬼了?”
龙锦绣道:“因为,封慕阳在三年前的三月十三,就已经死了。”
一听到这话,杜沉非和段寒炎、鱼哄仙已惊讶到了极点。
既然真正的封慕阳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那现在这个封慕阳又会是谁?
这个人既然要冒充别人,那到底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既然这个人不是真正的封慕阳,那鱼哄仙刚才那随随便便的推测,说不定就是相当靠谱的推测。
这个推测,就是封慕阳与卫壮士在还没有进入墓室前,就已经在那条黑暗的通道中转身溜了出去。
但无论杜沉非也好,段寒炎和鱼哄仙也好,这个时候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提问。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必说,也不必问。
只要愿意去听,就一定能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很多消息。
又过了很久,欧阳丹丹才终于问道:“龙先生是怎么知道封慕阳已经死了的?”
龙锦绣一字字道:“因为,我跟他很熟。”
欧阳丹丹吃惊地看着龙锦绣。
龙锦绣却又问道:“告诉你们消息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欧阳丹丹连忙道:“龙先生,我们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听他说,他的名字就叫作封慕阳,是“河东神剑”的儿子。”
铁成刚也道:“对于这个人,我们也根本就不熟悉。杜先生和鱼先生,都一定比我们要熟悉得多。”
龙锦绣盯着铁成刚的眼睛,他看得出,铁成刚说的并不是假话。
于是,龙锦绣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们?”
铁成刚道:“这个……至于这个假封慕阳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们也不知道。”他停了停,又道:“在上个月的二十一号那天,他忽然找到我们,掏出二百两银子给我们,说是劳务费,要我们去浔阳楼等他,当他将杜先生等人带到浔阳楼,便让我们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杜先生。”琇書蛧
龙锦绣听了这话,不解地“哦”了一声。
这个时候,杜沉非、段寒炎、鱼哄仙三人,也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他们希望能够从龙锦绣与铁成刚的对话中,听出更多真相,也听出更多阴谋。
但龙锦绣却忽然看着杜沉非,问道:“你见过这个所谓的封慕阳?”
杜沉非道:“我不但见过,而且差不多和他相处了半个月。”
龙锦绣也很有些吃惊地道:“你说你和他相处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
杜沉非尴尬地笑了笑,道:“正是!”
龙锦绣想了想,又问道:“那么,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杜沉非只得把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大略叙述了一番。
龙锦绣听了,沉吟良久,忽然问道:“这个封慕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杜沉非道:“这个人,长得好像很不错!”
一说到这里,杜沉非忽然指了指段寒炎,又接着道:“他应该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比得上我这位兄弟的英俊潇洒了。”
龙锦绣皱了皱眉,只是“哦”了一声。
他并不能从杜沉非的这句话中,找出这个假封慕阳的某些特征。
因为长得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有段寒炎英俊潇洒的人,这世间实在不知道有多少?
于是,龙锦绣想了想,又问道:“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这时,鱼哄仙忽然插话道:“有!这个人有且只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
龙锦绣看着鱼哄仙,问道:“是什么特别的地方?”
鱼哄仙道:“这个人总是把头发梳得很整齐,而且尤其喜欢打发胶,总是把头发弄得看起来油光发亮。”
龙锦绣又“哦”了一声。
鱼哄仙接着道:“我可以保证,我从出生到现在,都绝对没有见过头发比他更亮的人。”
这个时候,龙锦绣的眼中似乎忽然就有了一种奇特的光芒,然后缓缓说出三个字,道:“茅老妇!”
鱼哄仙奇怪地看着龙锦绣,诧异地问道:“茅老妇?什么茅老妇?”
龙锦绣道:“我说,这个冒充已故封慕阳的人,就是茅老妇。”
杜沉非忽然觉得,自己对于“茅老妇”这个名字,也很有些耳熟,但他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奇怪而难听的名字。
鱼哄仙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于是,他忍不住问道:“茅老妇又是谁?”
龙锦绣道:“在狩野十八护剑中,排行第二的,就是茅老妇。”
一听到这话,杜沉非显得是愈加惊讶,这个时候,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
过了很久,杜沉非才说道:“可这个人却是熊呼介绍给我们认识的,难道他以前也根本就不认识封慕阳?”
鱼哄仙道:“我看,这熊呼以前绝不会认识封慕阳,他也一定是被这茅老妇骗了。”
杜沉非颇有些不相信地“哦”了一声。
鱼哄仙笑道:“就连聪明如我,都被他骗得团团转,何况熊胖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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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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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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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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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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