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翻墙笑道:“牛大哥,你怎么到了这里,杜大哥呢,他现在哪里?”
牛犊先道:“这事说来可话长了。来!兄弟,我这里有酒肉,咱俩有很久没有相会了,今天得喝一口,我慢慢跟你说。”
第一翻墙道:“我也正有此意,想和你喝一碗!”
牛犊先将酒肉从神龛里搬了出来。
第一翻墙又燃烧起一堆篝火,二人坐在火堆旁边饮边聊,牛犊先只得又将情况简略说了一番。
第一翻墙道:“牛大哥,我也去潭州城中小金桥找过你们四次了,可是再也没有看到你们,不知道你们究竟到哪里去了,每次都失望而归。”
牛犊先道:“我告诉你啊!我们现在也没在那小金桥卖冰水了,如今开了好几个店,和其他一伙朋友都已住在小西门外,那射蟒台边,有个原是园,如今便住在那里,你以后要找我们,就到这里去,保证瓮中捉鳖,一捉一个准。”
第一翻墙听了大笑,又有些吃惊地问道:“原是园,那座大园子现在是你们的?”
牛犊先道:“如假包换,现在就是我们的。你也知道那里?”
第一翻墙道:“我知道,从那里来回也走过好几遍了。好大一座花园。”
牛犊先道:“是有个大园子。房子也大,你也搬到那里去住。我大哥说想见你,我也把你当兄弟。”
第一翻墙笑道:“我其实也很想和兄弟们在一起,只是暂时没奈何,家中还有老母,需要赡养。”
牛犊先道:“你家在哪个地方?何不将你老母也搬去?”琇書網
第一翻墙道:“我家住在小洞山下,如今租住在这临江府城中。实不瞒大哥说,我倒是十分愿意。只是我的老母,性情有些奇怪,有时候似乎不通情理,只怕兄弟们有点受不了她。所以不敢搬去,只得独自赡养。”
牛犊先听了这事,心道:“若是个古怪的老母,那还是少招惹她吧,免得将来都不好与第一翻墙做兄弟。”便扯开了话题,道:“兄弟,你的脑瓜子也比我好使的多,也会像耗子一样穿墙走壁,不像兄弟我这大水牛一般粗夯,今天既然在这里遇到了你,你就得帮帮兄弟,想个法子去找找这个羊咩咩。遇到这档子喉长气短的破事,可急死人了。”
第一翻墙消道:“牛大哥,你向来是个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人,如今着急,看来是真的着急。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功夫深,铁棒子磨个针,我就不信会找不到人。只是我也不认识她们,我便和你一路去找。”
牛犊先大喜,道:“好!好!有你在,我就安心落意。”
直到掌灯时分,洪胜蓝、张牧牛、敖武等十几个尖峰寨的人也陆续回来了。
牛犊先将众人介绍给了地一翻墙。
洪胜蓝一见到还躺在血泊中的晏西征,吃惊地问道:“牛大哥,这个怎么还有死人。”
牛犊先笑道:“这个根本不是人。我看见后面房中有好几具棺材,你们把这个人抬进去,就让这个人也进去挤一挤吧!”
众人果然七手八脚,将晏西征的尸体抬了进去,又敲开一具棺材,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咕咚”一声便扔了进去,依旧盖好。
洪胜蓝、张牧牛、敖武等人寻了这一天,也没有任何收获。
众人又商讨了些对策,决定明天再继续去城中打探消息。
众人喝了一夜酒,并无别事。
第二天一早,众人又分头行动,洪胜蓝领着几个人去万安驿,张牧牛带着几个人去临江府城北,敖武带着几个人去城南,另又安排几个人去城西,牛犊先与第一翻墙二人自往城东而来。
二人从道观里出来,约走了半个时辰。
这时天气晴朗,道路两旁,都是黄叶、枯草,一派深秋景象。
二人一面走,一面说些闲话。
牛犊先突然连续打了三四个喷嚏,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一想二骂三念叨。好人说我得安乐,恶人说我牙齿落。”
第一翻墙笑道:“苏东坡说,白发苍颜谁肯记,晚来频嚏为何人?牛大哥,你这是,黄发黑颜谁肯记,早来频嚏为何人?”
牛犊先也笑道:“是有人在念叨我,所以才打喷嚏!肯定是家中老娘。我老牛长得奇怪,也是有老娘念叨的人。”
第一翻墙道:“必然是天气转凉,在这道观中睡,晚上受了风寒,感冒了。我这里有一样好东西,咀嚼一块,虽然没有治疗感冒的功效,却能令身体发热,也有兴奋的作用,你嚼一块发发汗。”
只见第一翻墙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拈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放在口中咀嚼,又拈了一块,递给牛犊先道:“牛大哥,你也来一块!”
牛犊先接过来,看了看,也不认识是什么东西,又递向第一翻墙,道:“兄弟,一个蟑螂,你便有这个胃口嚼,我不嚼你的这个玩意。”
第一翻墙大笑道:“牛大哥,你错了,这是槟榔,而不是蟑螂!”
牛犊先道:“我也不嚼,槟榔,蟑螂,名字也取的像,定是一个娘老子生的。”
第一翻墙笑道:“牛大哥,这槟榔是树上长的,而不是蟑螂它娘老子生的。”
牛犊先诧异道:“你不要来骗我吃了,你就笑话我。我也见过树,就没见过长这玩意的树。”
第一翻墙道:“我真不骗你,槟榔这种东西要岭南才有,我们这里没有。这是有人专从岭南运过来的。”
牛犊先拿着这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看了又看,还是不敢放在口中去咀嚼。
第一翻墙道:“岭南人就用这种东西当茶喝,还说可以抵御瘴气。我以前也吃不习惯,但是嚼了几次,我倒有点上瘾了,如今是不可一日无此君。就像苏东坡说的那样,北客初未谙,劝食俗难阻。中虚畏泄气,始嚼或半吐。吸津得微甘,著齿随亦苦。面目太严冷,滋味绝媚妩。”
牛犊先诧异道:“这黑玩意,比我也黑,吃了难道也有好处?”
第一翻墙道:“对于我来说,的确有好处,因为我是个经常上夜班的人,可不能打瞌睡,这玩意这大的好处就是能提神醒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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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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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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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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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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