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西征道:“这事全赖大哥虎威,出手相救,众多兄弟才能幸免于难。”
白衫人声音依然很平和,道:“昨天这件事咱们暂且先不说。今天,我听许阿皮说,今天你又闯入一个坚守节操、抚育孤儿、家境也不宽裕的妇人家里,不但玷污了这个妇人,还一刀就杀了她的儿子,这件事是真的吗?”
晏西征似乎并不想否认,一听到这话,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丝得意而又奇怪的笑意,道:“大哥,我是早就听说那个女人漂亮,长得天仙一样。好花不采,枉生人世,大哥也不能怪我,实在是她长得太漂亮了,下次我带大哥也去乐一乐,好吗?”
白衫人道:“你感觉这样很快乐?”
晏西征笑道:“大哥,这种快乐,真可谓‘乐不思蜀’,其乐无穷!”
白衫人的声音冰冷,道:“哦?我记得我反复跟你讲过,干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你难道就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
晏西征道:“小弟并没有忘记,现在还记得清楚。”
白衫人冷笑道:“既然你没有忘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看来你只是把我们规矩当作耳边风,对不对?”
晏西征并没有回话,白衫人道:“你既然还记得我们的规矩,你且说说看,我们的规矩是什么?”
晏西征道:“我们的规矩是:一不准污人妻女;二不准入良善与患难之家;三要勇、义、仁俱备,入先、出后、分均;四要仗义疏财,扶弱济贫……”
白衫人道:“记倒是记得,只是光这前面三条,你就已犯了三条。你自己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
晏西征并没有回话。
白衫人突然大喝一声,道:“跪下!”
这一声喝,吓的晏西征手脚酥软,立刻跪倒在地。
白衫人冷冷道:“我反复与你们说,天道昭彰,心存不良,必败无疑,你今天干了这等不仁不义的事,你心何安?像你这样恶毒残忍,令人发指,皇天若有知,也决不饶你!那怕一时能够侥幸漏网,终有一天难逃人头落地的灾祸。仁宗皇帝首创窝藏重法,神宗时期颁发盗贼重法,若有一天你被官府擒获,像你这样不仁不义的蠢货,我也必定会为你牵累!今天,我若不杀你,老天也不容你。”
那绿衣少年听了这话,跪在地上磕头如倒蒜,哭泣道:“大哥,小弟罪该万死,求大哥息怒,愿受责罚。而且小弟做的这件事,并没有外人知道,那妇人也不知道的。”
白衫人冷哼了一声,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许阿皮知,怎么没人知道?直到现在,你还在哓哓饶舌?圣人之道,不外乎一个‘恕’字,你家也有老小,也有妇女孩子,如果你家遭受这等侮辱和灾难,你会心甘吗?”
绿衣少年还是在不断的磕头,求饶道:“大哥!小弟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衫人慢慢取下背在肩上的布包,看了看那三尊巨大的神像,道:“不必再说,今日在这三清观中,当着三清尊神之面,快快领死,以谢寡妇和慰藉那孩子在天之灵魂。”
白衫人慢慢地解开布包,从里面取吃一件兵刃来。
这件兵刃,看起来像一把巨大的剪刀,又像一把宽厚的火钳,两条钳臂宽而有刃,于钳肩处相互交叉嵌套。劈砍时可以像刀一样,削刺时又如宝剑。
这件兵刃,就叫做镔铁夹刀钳。
牛犊先从神龛的缝隙中一看到这件兵刃,就吃了一惊,心道:“看这件武器,难道这人,便是第一翻墙?他怎么也到了这里?”牛犊先正打算出去看看,又想道:“还是暂且先不出去,等等再说!”琇書蛧
牛犊先又觉得很奇怪,想道:“这个破庙倒是真奇妙,自从来到这里,昨天夜里在这里遇到尖峰寨来的洪胜蓝等人,后来又来了一个谢独鹰,今天又在这里遇到了个第一翻墙,也不知道自己如果还在这里睡几天,会不会将杜沉非、羊咩咩、白珠都等来?”
白衫人也已经将那件兵刃握在手里,他瞧了瞧还跪倒在地上的晏西征,缓缓道:“你不要怪我,要怪,只怪你如此心狠手辣,毫无仁义……”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跪在地上的晏西征突然如青蛙般一跃而起,拔出了手中的剑,同时大叫一声,道:“你既然要杀我,我就先送你下地狱!”话音未了,一剑已直刺白衫人的前胸。
这一剑快得就如同青蛙吐出那捕杀猎物的长舌一般,足以能令人防不胜防。
这一剑的刺出,江湖中绝对会有百分之九十的人会在这样的一剑面前倒下。
但是晏西征的这一剑,在距离白衫人的胸口仅仅还有一寸的时候,突然就再也不能前进,定在了那里。
白衫人手中的镔铁夹刀钳就已经夹住了晏西征的剑。
正当晏西征还在吃惊的时候,白衫人手中钳突然一松,然后这一把镔铁夹刀钳就沿着晏西征手中的剑追风掣电般滑了过去。
只听见一声奇怪的声音,晏西征的剑连同那握剑的一只手,都已经飞了出去。
晏西征立刻发出长长的一声惨呼,但是这惨呼很快就嘎然而止。因为白衫人的镔铁夹刀钳在削断了晏西征的手后,又是轻轻一抬,就已经划划过了晏西征的咽喉。
一道血光迸发,晏西征的人就倒了下去。
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白衫人在看着地上晏西征的尸体,看了很久,又长长地叹息一声。
正在这个时候,牛犊先突然从神龛中推开门,跳了出来,大喝一声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杀人?”
白衫人听见这一声喝,大吃一惊,忙回过头来,只见一个门神般大汉,“嗖”地从神座下翻滚出来。一身横肉,裹铁为皮。喊一声山崩地裂,行过处日惨云昏。
白衫人定睛一看,便认得了,大声道:“这不是牛犊先牛大哥吗?”
牛犊先见果然是第一翻墙,也笑道:“果然是你这个兄弟,在这里干杀人放火的事,我在这个柜子里看了多时了。你总是将背对着我,若不是我看到你这把奇怪的刀,我还真没认出来。”
第一翻墙大笑,道:“大哥唬我一跳,乍一瞧,我还以为是这庙中捉妖降魔的护法神将钻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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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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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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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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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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