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坐青在门口看了一回,又没任何字迹表明这就是“玉面魔花”花不如家,仅在门前一块巨大的太湖石上,龙飞凤舞大书着几个字——“我花开后百花杀”。
王坐青见了这几个斗大的字,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想必这便是花不如及其子花又红的住所了,便走到门口,没好气地问那门子道:“花又红在家吗?”
那门子也没好气地回应道:“想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敢来这里大呼小叫?”
王坐青冷“哼”一声,说道:“特来送花不如母子下地狱。”
那门子大笑道:“哪来的狂徒,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死活,来这里口出狂言,吃我一棍。”话音未了,他手中那条铁棍忽然离地,带着风声,拦腰横扫王坐青腰部。
王坐青连动都没有动,直等那条铁棍即将打在腰上,才突然伸出左手,将那条棍一把抓住。
那门子也双手死死抱住铁棍不放手,试图夺回。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去夺,这条棍就如同生了根一般,再也扯不回来。
王坐青大喝一声道:“去吧!就请你先去报个信。”他轻轻将那条棍一挥,那门子就如一颗弹弓射出的石丸,越过门墙,往院内飞去。
王坐青很快就听到里面传来一连声的尖叫,连笙簧鼓乐的声响都已停止。
另外一个门子立刻就跑了进去。
王坐青就站在门口等,等花不如和花又红母子出来。
他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快出来。
果然门厅洞开,院内满目尽是红红绿绿装饰,鲜艳花哨。
只见一张巨大的四轮软榻,被八个健壮如牛的年轻人从一条宽阔的石板路上缓缓推了出来,那床上铺着鲜红的绫罗软褥,这四轮软榻上又有一张大茶几,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和一壶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那八个健壮男人推得十分小心,小心到连几上的点心糖果都没有掉下一块来。
令王坐青极其吃惊的是,这生着炭火的软榻上坐着一个女人。只见那女人,至少身长九尺,因为她坐在那不到两尺高的软榻上,似乎都和软榻边站着的几个男人差不多高。这女人头大十围,腰圆两抱,拳如巨钵,腿若堂柱,盘着双腿坐在床上,看起来至少也在两百斤以上。这肥胖的女人身上穿着白色绸缎,浑身肥肉一圈一圈的突出,在那鲜红的绫罗软褥上,更显得白花花一团,看起来果然像一朵多肉的石莲花。
那茶几的两侧,又坐着两个绸缎鲜衣的少年。
这个四轮软榻很快就被人推到了门口。
王坐青细看时,只见这女人,虽然肥点,但是长得真不难看,嫩刮刮的脸蛋,细娇娇的手掌,就如初生的婴儿般粉嫩。杏眼上两道柳眉,红唇内一口银牙。光彩焕发,冶容婉丽。若是再瘦得一百把斤,说什么昭君美貌,果然是赛过西施。
那软榻上坐着的两个少年也长的十分清秀俊俏,玉面朱唇,眼光带电,额阔凝霞,坐在那女人身侧,十指纤纤,端着茶杯细品,也无需剥去衣冠,换为簪袄,已有浑身雌骨、满腹柔肠,比女人更妩媚妖娆几分。
这两个美貌少年,连看都没有看王坐青一眼。
王坐青已完全看呆。
忽听那女人道:“你就是打伤我的宝贝儿子,杀了我两个狗奴才的那个小王八蛋吗?”
王坐青盯着这女人,看了很久,才说道:“你这死八婆,正是我干的这事,不干那书生的事,快快放了他。若敢不从,刀剑无情,伤了你这一身白花花的肥肉。”
那胖女人皱了皱眉,又轻轻笑道:“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是谁吗?”
王坐青道:“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究竟是只什么鸟?我本来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你,但刚刚还是听闻,你的贱名就是什么‘玉面魔花’花不如。”
花不如冷“哼”一声,也不生气,反倒笑道:“你就是王坐青吗?”
王坐青其实这时也不是特别愿意招惹麻烦,只希望她能将谢友龙尽快放出来,便看了看花不如身边那两个娇滴滴的男人,强忍着心中厌恶,只是说话却仍然没好气,道:“不错,我正是王坐青。花又红是你那吃草料的犬子?”
花不如大笑道:“正是!我就只有这么个独生的犬子。”
王坐青冷笑道:“既然花又红是你的犬子,你怀里抱的这两个男的,又是你什么人?”
花不如杏眼迷离,盯着王坐青,叹了口气道:“我那个宝贝儿子啊,一把屎一把尿的,已经抱了他十几年了,一个单身女人,辛苦了近二十年,可真不是件容易事,现在也该找几个干儿子来服侍我,享享清福的时候了。”
王坐青低声骂道:“真不要脸。”
花不如却向王坐青招了招手,道:“来!来!小王,我看你长得也还不错,虽然没有我的这两个宝贝干儿子长的秀气,倒也另有一番味道。如果你也肯做我的干儿子,你也可以像小燕和小马一样,坐到我的软榻上来。”
那个小燕和小马立刻嘟着嘴唇,连茶杯都重重到放在了茶几上,看起来就像是两个醋坛子。
花不如大笑道:“乖儿子,不要吃醋,我也会对你们好的。”
这三个人旁若无人,说着疯话。
王坐青再也忍不住,大骂道:“你这个脸比城墙厚、刀剑穿不透的货,人尽可夫,卑鄙龌龊,言行肮脏,如此无礼,吃我一家伙。”
花不如笑得浑身肥肉乱颤,道:“好,过来,将你的家伙拿出来,给我吃吃看。”
王坐青的人已经跃离马背,铁锥也已出手,直刺花不如咽喉。
王坐青已经看到了花不如脖子上那一圈一圈的肥肉。
肥肉正在笑声中波涛般颤动。
王坐青却相信自己绝对有法子能让花不如的肥肉从此都不会再颤动。
因为一个人无论有多少肥肉,只要一死,肉很快就会变得僵硬如木,僵硬如木的肥肉只会很快腐烂,但无论如何都已不会再颤动。
只要这一柄燔钢破甲锥的锥尖刺透这女人的咽喉,花不如就必死无疑。
但是花不如却连手都没抬一下,她竟然还在眯着眼睛大笑,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利器已即将刺入她的肉中,然后再从她的肉中穿出。
坐在她旁边的小燕和小马似乎也没有看见这一柄尖而利的锥子。
于是,王坐青的那一柄燔钢破甲锥已经刺在了花不如脖子上还在颤动的肉中,王坐青甚至都已能感觉得到肌肉已经在摩擦着锥锋。
但是花不如的笑声竟然还没有停下来,就如同王坐青刚刚讲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给她听、现在又在轻轻地给她抓痒一般。
小燕和小马还是没有抬头,他们又已在慢慢地品茶,就如同已完全被这一杯茶水迷醉。
锥尖已经刺入了至少五寸,可是令王坐青奇怪的是,并没有鲜血喷出,而且刺入这五寸后,无论他如何用力,手中锥子便再也无法向前。m.χIùmЬ.CǒM
王坐青吃了一惊,正想将铁锥拔出来。
花不如的笑声却突然停顿,将脖子一抬。
王坐青立刻就感觉到一股无形而奇异微妙的力量,竟如排山倒海般,将王坐青弹了出去。
王坐青立刻就不由自主地翻出了三四丈,跌在那四轮软榻下的石板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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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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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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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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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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