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祁欢云兮>第366章 珠胎暗结,反客为主
  “夫人,舅夫人到了。”守在院子里的许妈妈见到岑二夫人来势汹汹,既不敢阻拦,并且在人家地盘上她也阻拦不了,只能匆忙的大声禀报。

  岑氏母子三人齐齐循声转头。

  却看岑二夫人兴师动众,居然带了一票丫鬟婆子前来,另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直接扎在了院子外面。

  丫鬟婆子们,她也没带进屋,而是叫她们等在了院子里,只带了一个最心腹的婆子贴身侍候。

  这个架势,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岑氏母女顿时变了脸色,不约而同的警惕起来。

  岑二夫人刚一进门,她身边的婆子简妈妈就反手关上了房门。

  “二嫂您这是……”岑氏如临大敌,刚要打招呼,岑二夫人已经径自走到主位上坐下。

  虽然这是在她家,她确实有坐主位的资格,可眼下这样的行径却无异于下马威,看得岑氏心上一梗。

  岑二夫人面色冷峻,直接开口也是夹枪带棒:“我怕这孩子对你藏心眼,不肯说实话,所以就赶着过来了,来得仓促唐突了些,想必妹妹你也不会见怪。”

  说着,也不给岑氏反应的机会,直接又看向祁元铭:“当着我与你母亲的面,你现在把话说清楚吧。”

  岑二夫人虽然态度不好,但是看她这般硬气,岑氏也能知道不管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都应该是自己儿子理亏。

  她一时还摸不着头脑,就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又再次看向了祁元铭。

  祁元铭脸上表情变化却是不大。

  原本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此时多还有点泰然处之那意思,只是目光越发沉郁,露出明显的不愉。

  他没看岑氏,而是看向了岑二夫人。

  岑二夫人见他如此,却是不由的更加恼怒,挑眉冷笑道:“你跪下……”

  岑氏这儿子,也是做掌心宝一般捧着长大的,从小到大没叫他受过委屈。

  现在虽说是议亲——

  可岑二夫人如此这般强势,甚至上来就是个巨大的下马威,岑氏也冷下了脸来。

  她这二哥的官位较之祁文昂可是差了好几品,她之所以客气,全然是看在自家亲戚的份上,现在既然岑二夫人不留情面,她索性也不再伏低做小。

  冷下脸来,岑氏干脆也挺直了腰板儿走到主位的另一张椅子坐下,也是夹枪带棒冷冰冰的与岑二夫人道:“看二嫂这气冲冲的模样像是我家铭哥儿有什么错处,惹了您的不痛快,您先稍安勿躁,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在,他若真有错处,我自会惩治,若是叫嫂子你为这气坏出个好歹,那倒算是我家的不是了。”

  岑二夫人这火气憋了多日,就等着岑氏过来,所以迫不及待就发作了。

  却不想,岑氏居然还有脸给她摆起谱来?

  岑二夫人气不打一处来的瞪着自家这位姑奶奶,因着长宁侯府的背景和祁文昂的官位,她却到底还是有所顾忌,忍了又忍才阴阳怪气道:“妹妹你别怪我说话不留情面,你我都是做母亲的人,这事儿换做是你,怕是你连我现在的涵养脾气都不如!”

  说话间,她意有所指,瞄了眼寸步不离跟在岑氏身边的祁欣。

  祁欣警惕的当即后退了小半步。

  岑氏就于顷刻间明白——

  她哥哥来信说叫她来给两个孩子商定婚事,这怕不是自己儿子糊涂,做了先斩后奏之事!

  要真是儿子和侄女已经有了首尾……

  做为女方父母,她二哥和二嫂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挤兑,也就情有可原了。

  想着毕竟是自家兄妹,而且她也有女儿,岑氏的确能理解岑二夫人此时心情——

  下一刻,她气势自然也就弱了三分下来,沉着脸质问自己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可是这一看儿子,她又隐隐觉得怪异。

  若真是祁元铭做了不规矩的事,现在他们母子理亏,祁元铭自该规规矩矩的示弱就给岑二夫人赔礼道歉了,可现在祁元铭却非但不慌不忙,反而冷冷的蹙起了眉头。

  对于两位长辈的联手施压,他不答反问:“母亲,舅舅舅母他们喊您来时是怎么说的?”

  岑氏一愣。

  虽然觉得儿子这反应不对劲,她也还是如实道:“说是商定你与媛姐儿的……”

  她话音未落,岑二夫人已经被彻底激怒,打断她,恶狠狠道:“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沾了我媛姐儿的身,你当是我死乞白赖上赶着要与你家结亲的吗?书信上那是给妹妹你留着情面呢,我没好意思细说……”

  岑氏闻言,大惊失色的差点坐不住。

  而岑二夫人话到此处,她也就想起来了——

  关于自己这侄女儿岑慧媛,前两年她有听在京的弟妹提过一次,说是准备许嫁给岑二夫人的娘家了!

  若真是自己儿子做了糊涂事……

  岑氏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顿感事情棘手。

  岑二夫人见她如此,才又重新把握住了主场优势,继续冷冷的说道:“我媛姐儿原就已经是定了亲的,准备过完年这就完婚的,现在就因为他,你养出来的好儿子……什么狗屁的高门显贵、书香门第,长宁侯府养出来的就是这等鸡鸣狗盗之辈?你自己扪心自问,我与你舅舅算是薄待你了吗?我们原是看你背井离乡一个人在外过节着实凄凉,这才喊你过来一起过的中秋,你倒是好,就这么毁我们,毁你表妹吗?”

  她之所以发这么大火,也是有原因的。

  本来年关将近,她娘家来人送年货,顺便两家人商定孩子们的婚期的,结果她家里这边却临时发现女儿出了事。

  又不能明着跟对方讲是她闺女不守妇道,已经与人有了首尾,所以只能胡乱编排个理由,仓促退了婚事。

  这门婚事两年前就彼此说定,约定好了,现在突然悔婚,还不肯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岑二夫人娘家的父母和弟弟弟妹都直接与她翻了脸,她现在等于是众叛亲离了。

  所以,自然就要迁怒,将火气都撒在岑氏母子身上。

  岑氏被骂的有些抬不起头,却还不得不强装镇定呵斥自己儿子:“你舅母说的都是真的?你当真是……”

  早前凌妙妙试图爬床,生米成熟饭,搞得他们一家鸡飞狗跳,祁元铭当时可是深恶痛绝的,按理说他怎么也不应该啊。

  岑氏只觉得胸口发闷,想着这大抵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

  但好在她家的是儿子,再如何后果也不会很严重!

  虽然之前她没想过和兄长一家联姻,但是祁元铭科举没考好,错过了一鸣惊人的机会,现在议亲想要挑家世人品样样拔尖儿的姑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如果和她这娘家联姻了,大家亲上加亲,他二哥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提拔栽培这个女婿的。

  这对祁元铭而言,反而是个机会。

  家里祁文昂如今经常不着家,她凭着女人的直觉,大概已经嗅到了危机感,能猜到那男人是起了外心思了。

  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事,她虽是正妻,也不能强行阻拦,而一旦祁文昂再有了别的儿子,就更不会把精力都放在祁元铭身上了。

  岑氏心里的算盘打得飞快,几息之间就已经权衡好了利弊。

  既然是要结亲的,她儿子又有错在先,她也是能屈能伸的,刚要换张笑脸再安抚岑二夫人一下……

  “舅母。”不想,祁元铭却先开了口,他依旧身姿笔直的站着,不卑不亢,语气却是带着怒意的冰冷:“我与表妹的事,当道歉的都已经向您跟舅舅道歉过了,你们也当面应承可以用两家结亲了结此事,现在却又拿着这事儿做把柄羞辱威胁我母亲,不觉得是一副出尔反尔的小人嘴脸吗?”

  岑氏沉声呵斥:“铭儿!”

  然则没拦住,岑二夫人已经勃然变色。

  她拍案而起,指着祁元铭,手指都在颤抖:“你自己做了错事,现在还不知悔改,当面顶撞长辈?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一旦报了官,是要将你革职下狱的!”

  报官是不可能报官的,除非他们想逼着自己的女儿去死。

  但这话却也说得不虚,若当真以玷污人家闺女的罪名论处,祁元铭这样的确实够将他入罪法办了。

  “二嫂,这孩子是年轻气盛,又孝顺过头了,您别与他一般见识。”岑氏还能如何,瞪了儿子一眼,只能起身去给岑二夫人顺气,试图将局势扳回来。

  说着,她又呵斥祁元铭:“还不跪下给你舅母赔罪?”

  祁元铭却非但不跪,反而冷嗤一声。

  他没理会岑氏的施压,只对岑二夫人道:“舅母若是非要旧事重提,那咱们就事论事,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总不能全算我头上,请您叫表妹过来,咱们所有人在一起当面说清楚。”

  “你……”岑二夫人如何不明白,看他这意思是要把责任推自己女儿身上,怕不是要泼脏水说是自家女儿先勾引的他吧?

  她气得声音直接脱线。

  可——

  岑氏私心里的想法没错,出了这种事,总归吃亏的是姑娘家,她虽是先发制人想发发脾气出出气,可这事儿要想平息,最终就只能以联姻收场,否则她的女儿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祁元铭死鸭子嘴硬,既然闹到这个份上……

  “好!”岑二夫人气急败坏一咬牙:“你不嫌丢人是吧?你要当着你母亲的面说,咱们就当面说。简妈妈,你去把媛姐儿喊来。”

  “好好好,奴婢去喊大小姐过来,夫人您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简妈妈先扶她坐下,尽量安抚了,这才出门去了。

  也是为了尽量避免叫更多的人知道内情,出了屋子她就谨慎的又关上了房门。

  祁元铭一副冷硬的脾气,仿佛无所畏惧。

  他这样杵在当场,岑氏就算还想伏低做小继续给岑二夫人赔不是,也会被他这态度拖后腿,人家指定不领情的,她就也索性暂时闭了嘴。

  岑二夫人也不再说话,只目光阴恻恻的盯着祁元铭。

  祁元铭冷冷的往旁边别过了脸去。

  祁欣从旁看了半晌,到这会儿眉头已经皱得死紧。

  众人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院子里才又重新传来动静。

  片刻之后,简妈妈扶着岑家大小姐岑慧媛进来。

  那姑娘满面通红,神情难堪,进门只看了岑氏一眼就闪躲着别开了视线,屈膝福了福,低声道:“见过姑母。”

  岑氏本来且在心烦意乱,想随便敷衍她一下,却敏锐察觉到她这下蹲的动作十分的笨拙怪异。

  再看她身上穿得明显不合身,显得十分宽松的衣裳……

  “媛姐儿,你这是……”岑氏倒抽一口凉气,如临大敌般蹭的站起来。m.χIùmЬ.CǒM

  祁欣则是吓得呆若木鸡,眼睛都直了,盯着岑慧媛的肚子不撒眼。

  岑氏更是顾不得许多,三步并做两步直接走上前去伸手确认了一下侄女的肚子,再度勃然变色。

  岑慧媛这肚子明显已经显怀,少说也有四五个月了!

  两个人情投意合暗度陈仓是一回事,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为了彼此的名声,捂住了消息完婚就是,这桩丑事也就彻底遮掩过去了。

  可是现在,岑慧媛大了肚子,还不是刚怀上的!

  如果只有个把月,那现在赶紧完婚,到时候就说是早产,还能解释搪塞过去,可是她肚子都这么大了,就算明天给他们完婚……

  这也来不及遮掩了啊!

  什么样的孩子,也不可能五六个月就生下来。

  这也就难怪他二哥二嫂全都对她没有好脸色,因为就算两家结亲叫俩孩子成婚了,这事它也不好弄。

  强行打胎对女子身体的伤害极大,并且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岑家夫妻肯定舍不得叫女儿冒这个险,那么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先把岑慧媛藏起来,叫她生下孩子,等肚子平了再办婚事,之后再想办法安置这个孩子。

  岑氏一瞬间脑子里就过了无数个解决方案,等最后定下神来,就还是将气撒在了儿子身上。

  她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祁元铭面前,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就大力甩了儿子一记耳光:“你个混账东西!”

  这一下,直接给祁元铭嘴角打出血来,倒退了一步。

  岑慧媛尖叫一声,顷刻间脸色雪白。

  岑二夫人却觉得解气,勾着唇,冷笑起来。

  却不想,就是她这个快意的笑容彻底激怒了祁元铭。

  他拿手背抹掉嘴角的血,依旧没服软,反而看向了岑慧媛,凉凉道:“抱歉表妹,这事儿我原是想替你扛了,该跪的跪过了,该求的我也求过了,但是舅母却时至今日依旧不依不饶,甚至拿这事儿当把柄欺辱踩踏到我家人头上……你恕我言而无信。”

  此言一出,岑慧媛就更是面露惊恐的连着倒退数步。

  而其他人,则是全部懵了。

  祁元铭再看向岑二夫人:“舅母既然要报官,那便报吧,正好也不用过旁人的手,舅舅可以自行去查,将糟蹋了表妹的狂徒捉拿归案,替你家出了这口恶气。”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岑二夫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先是恼怒,后又惊恐。

  最后,她霍得转头,目光锐利如刀锋般盯上自己的女儿,颤抖着声音叱问道:“他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

  岑慧媛摇着头,泪流满面的转身就要跑。

  岑二夫人却冲上去,一把将她拽回来,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表情几乎癫狂的死死盯着她的脸,拼命的摇晃质问:“我问你话呢,你说!”

  她看向女儿的肚子:“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我不知道……”岑慧媛却是直接崩溃了,软倒在地,抱着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谁都不想见。

  祁元铭此时却已然全无顾忌,站在她们母女身后继续补刀:“去年中秋之前表妹出门上香礼佛,在寺庙留宿那晚遭遇了歹人,事后她不敢跟舅舅舅母说,不凑巧的是她居然怀上了身孕。年前她与周家退了亲,我原是想着咱们两家同气连枝,舅舅舅母对我又诸多关照,表妹也着实无辜,认下此事替她遮掩过去。可是舅母你却得理不饶人,又咄咄逼人,瞧着倒像是我枉做小人了。”

  岑二夫人如遭雷击。

  她看看祁元铭的镇定自若,再看看女儿的惊慌崩溃……

  很轻易就判断出这段说辞的真伪。

  可是这个打击太过沉重,下一刻,她就只觉天旋地转,气晕了过去。

  “夫人!”简妈妈惊呼一声,整个屋子里乱成一团。

  岑氏不能坐视不理,赶紧带着女儿上前帮忙。

  祁元铭冷眼旁观,唇角扬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漠然别开了视线,不予理会。

  卫风伏在屋顶上,看着院子里众人慌乱的叫嚷着请大夫,来来回回,随后整个府尹府都乱起来,他也就趁机溜了。

  这会儿,祁欢和顾瞻还在街对面一家茶馆的雅间里听戏。

  他赶过去一五一十转述了自己听来的消息:“岑二夫人当场气晕了过去,岑二老爷也赶了过去,现在他们府里整个都乱了,属下便先回来一趟。这不算是件小事,稍后他们一定还得再商量解决办法,我一会儿再回去接着听听。”

  顾瞻手里把玩着一个青瓷茶盏,未予置评,只是看着祁欢。

  祁欢却几乎想都不想的就下了定论:“祁元铭才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尤其这还不是别的事,哪怕是为了拉拢岑家对他的提携,他也绝对不可能主动找一顶绿帽子来戴的。”

  卫风回忆了一下他从屋顶上看到的祁元铭全程的反应,也深以为然:“这么一说祁二公子的态度确实奇怪。他该是猜到了岑家必定得理不饶人,就等着对方一旦发难就抽身而退,送一个空人情出去吧?”

  “无利不早起,如若最终只为脱身,他大可以一开始就不招惹。”祁欢仍是不以为然,“岑家姑娘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倒霉,出去上一趟香就遇上这种事,她是八月十二晚上出的事,祁元铭八月十四下午到的岑家一起过中秋。后面这几个月,岑姑娘因为害怕就一直掩着自己身怀有孕的事,直至年底周家来人商定婚期才不得已对岑二夫人招了,又是那么巧,刚好在这前面两天祁元铭又到了,并且恰到好处的发现了岑家姑娘的秘密,还主动提出要帮她渡过难关……”

  顾瞻面色平平。

  卫风却是大惊失色:“您是怀疑岑家姑娘就是被他一手算计的?”

  祁欢不置可否,只冲他抬了抬下巴:“是与不是,你再去探听一下不就见分晓了?”

  若是没出凌妙妙那事,祁欢也不会以恶度人,这样怀疑祁元铭。

  可是现在——

  几乎不用任何铁证,她也可以笃定,祁元铭一定是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至于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舅家下毒手……

  难道就为了拉拢他二舅死心塌地的提拔护持于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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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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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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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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