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若纱忽然大声开口,朝着江挽月说道。
侧妃的话就此被打断,她还没来得及听清到底是什么事。
她没搭理虞若纱,“你继续说。”
“你真怀孕了吗?”经过打断,这位侧妃说话显然小心了很多,“我听说的是,你的肚子,另有玄机。”
“你展开说说?”江挽月追问。
虞若纱已经提着裙摆走过来了。
华丽的裙摆挡在她跟说话的侧妃之间的过道里。
“挽月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理纱儿。”
虞若纱站着,她坐着,莫名有种居高临下的意思,“姐姐还是坐回王妃之位吧,让我在侧妃这边坐就好了。”
把她挤兑到侧妃的位置上这件事,她已经达成了。
现在换过来,还能堵住这些卑微的侧妃们胡说八道的嘴。
万一让她发现了什么,提前察觉有了准备就不好了。
“我扶姐姐过去。”
虞若纱直接扶上她的手臂,要把她从位置手拉起来。
有些逼她过去的意思了。
江挽月淡漠的抬眸,看向虞若纱,“放开。”
“姐姐真的生我的气了。”
虞若纱露出自责的神情,却仍旧没有松手,“我把王妃的位置还给姐姐,姐姐是否能原谅我。”
虞若纱一直自说自话,让不知情的人以为江挽月是真的生气了,而她在大度劝说。
怎么看,不懂事的人都是江挽月。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
虞若纱眼神无助,“挽月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坐你的位置,我现在想明白了,还是你坐回去吧。”
“你们两个过来。”
江挽月叫了自己身后两个宫女,吩咐道,“你们,一左一右,扶着虞侧妃,把她拉开,让她好好坐下。”
她竟然没有被激怒,也没有碰自己。
虞若纱讶异于她的冷静。
但……
在宫女触碰她之前,她用力拉了江挽月,“挽月姐姐,算纱儿求你了,你回去坐吧,是纱儿不该坐你的位置。”
江挽月被她拽得人都微微起来了。
她讶异了,虞若纱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ωωω.χΙυΜЬ.Cǒm
而下一秒。
虞若纱就没了力气,手一滑,往后倒了下去。
江挽月眸光一转,虞若纱要是这么摔了,众人肯定都以为是自己推的。
可这是除夕的宫宴。
是在辞旧迎新之际,最重要的时候。
一旦出了拉扯伤人的事件,就是触了陛下和众人的眉头,跟平日里的小打小闹就完全不同。
眼见虞若纱就要倒在地上,她自己挪了挪屁股,也跟着从软垫上一歪,朝边上倒去。
应对碰瓷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碰瓷回去。
就在虞若纱要倒地的一瞬,边上几位对江挽月有好感的侧妃帮着伸了手,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虞若纱,把她给扶住了。
就差一点点,就摔了。
可结果是没摔。
反倒是江挽月,一屁股从软垫椅子上歪倒在了地上坐着,像是被虞若纱给推的。
虞若纱站稳后人都傻了。
她根本就没有用力气!
江挽月绝不可能被自己推倒!
“虞侧妃,你小心一点,站稳了就好。”
“宸王侧妃,你没事吧,摔得重不重?”
“这么高的椅子,摔下去肯定不轻。”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大家都朝着江挽月看去。
连着德妃良妃淑妃那一片,也跟着看了过来。
她被六王妃姜棠梨跟边上穿着黛色衣裙的四王爷侧妃扶了起来。
眼见闹出这么大动静,江挽月还有点怪不好意思的,毕竟她是装的。
“我没事,不要紧。”
“真是吓了我一跳,刚刚还好好的,忽然就闹起来了。”姜棠梨说话轻轻的吗,还带着点后怕。
“虞侧妃,你该小心些了,你身娇体弱的,以后不要自己扶人,你扶不住还容易带着挽月一起摔了。”
“是纱儿不小心了。”
虞若纱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里面去。
她低垂着头格外委屈,“纱儿也是想跟挽月姐姐交好,怕她误会。”
德妃见状,朝这边看了过来,“既然都没事就别都围在一起了。”
“是。”
姜棠梨胆子小,不放心地看了江挽月一眼,就回到前面坐下了。
“纱儿,也别站着了,自己回来坐吧。”
虞若纱愧疚自责地跟德妃对视,这才往回走。
“是本宫让你做的,你不必担忧别人嫉恨,一切自有母妃为你做主。”德妃的话是明晃晃的偏袒了。
“是,母妃。”
江挽月又看向德妃,“母妃多虑了,挽月并不介意她坐在什么位置。”
闷亏,她是绝对不会吃的。
她连王妃都不想当,更何况一个位置。
“我还以为,在挽月愿主动请降位份的时候,母妃就明白了挽月绝不是计较这些虚名的人。”
德妃说,“你有错在先,不论你在意或不在意,都该好好反省自身。”
“母妃说我有错在先,不知我犯了什么错?”
江挽月不服。
刚刚是虞若纱自己过来的,摔倒的人是自己,怎么就成了自己有错在先。
德妃本不想在年关的时候把小事闹大了难看,但看她如此刚硬,还是看向她的手腕,“镯子。”
“本宫本想给你留一丝体面,但你若执意撒谎,那我大可不必为你留余地了。来人,将宸王侧妃送回王府,今日不必参加宫宴面圣了!”
“诸位王爷到!”
“母妃,还是说清楚为好。”
夜北骁跟六王爷、七王爷、九王爷一同出现。
众人齐刷刷起身,要上前拿下江挽月的公公们也被四位王爷堵住去路,进退不得。
夜北骁看向江挽月。
她膝盖上的褶皱,让她眉间微微一动,“看来,就不该让你离开我身边片刻。”
“你过来。”夜北骁朝她伸手。
众人正看着。
她只得走到了夜北骁边上。
夜北骁握住她的手,轻轻抬起,在腕间摩挲着镯子,“不知母妃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母妃性子一向慈善,忽然发这么大的火,若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可说不过去。”
虞若纱心尖一跳。
立刻看向德妃,摇头道,“娘娘,马上宫宴就快开始了。”
“罢了,罢了。”德妃无奈。
德妃知道他一向护着他的心肝儿,不论发生任何事,他也还是要护着的。
“你想护着就护着吧,我也不管,也管不了了。”
“多谢母妃。”夜北骁微微颔首,牵起江挽月的手要去入座。
虞若纱已经坐在宸王妃的位置上了。
此刻夜北骁亲自牵着江挽月的手过去,定然是坐不下三个人的。
坐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只是普通的丢人。
但要是坐下之后被赶走,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众人都看向虞若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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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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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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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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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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