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之前计划好的方法,每一个人控制住阿含像的一部分关窍,再一齐使力,共同驱动阿含像,然后再用阿含像来驱动问心珠。
而他分到的,正是阿含的头颅里的关窍。
就在慧见指挥着自己的灵力,感觉就像是一条游鱼畅快的在大海里游弋着奋力向前的时候。
“听我说......”
突然一道极细的、极为呢喃的声音出现在慧见的耳边。
慧见吃了一惊,他朝着四周望了望,发现四周除了香力还是香力。
他又睁开了肉身之眼看了看,发现似乎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好好的盘膝在那里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神情肃穆呈现出极为澄净的状态。琇書網
“你不要奇怪,我就在你的身边......”
那声音又低低的呢喃了一下。
这一下慧见终于确认,这声音就是冲着自己一个人来的。
“你是什么东西?”慧见闷哼一声,用一种带着梵音的灵力大声道:“邪魔外道,还不速速退散!”
“哈哈哈......”那道呢喃声似乎看着慧见做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般缓缓说道:“我就是你啊......”
那声音悠悠绕绕、缠缠袅袅的一直盘旋在慧见的耳边,就像是绕着他在海里打转的浪花一般,轻轻的呢喃道:“我和你乃是一体的,你让我走,我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你到底是什么?”慧见冷静了吸一口气,皱眉问道。
他佛法精深,知道越是遇到奇怪的情况,越不能动摇、迷茫、怀疑和惊恐。
反而越是能平和、冷静的应对,就越能容易脱离出来。
“我是你心中的佛性啊!”那个人又轻轻呢喃道。
突然间,从香火之力里生出了一个老僧的模样来,赫然是般若堂首座的样子。
“师傅?”
慧见一见到那老僧,表情极为奇怪的问道。
只见得他老僧开口道:“我没有告诉你吗,在我们大乘佛教中,佛陀既非释迦摩尼,也非如来,只是我们心中的佛性罢了。”
“我们每一个人不过都是一个个永恒的虫蛹,每一个虫蛹里都包含着一个潜藏的佛陀而已。”
“不用装神弄鬼了!”慧见冷冷的凝视着眼前的老僧,眼神清澈的说道:
“你跟本不是我的师傅,何必假借他老人家的话来行骗于我呢?”
被慧见说完以后,只见那老僧“嘭”的一声在香力中炸了开来。
不过噩梦还是没有结束,那呢喃的声音还是继续缠绕了上来道:
“沉溺在色相迷梦中的人啊,当你执着于我的精神渐渐消退的时候,你是否会觉醒?或者恰好相信,最终的彼岸乃是牺牲自己呢?”
慧见不为所动的开口道:“我们所做过的恶业都不会离开自己的身体,你如何又能够确认,牺牲就是最终极的法门呢?”
那呢喃的声音似乎更响了一些,慧见只觉得自己那一团灵力仿佛被包裹住了一般。
他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意念深入到自己的那团灵力中去,撑开被香力包裹住的感觉,奋力前进。
突然,就像是自己第一次被摩顶似的,慧见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香力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头顶,整个人就忽然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里。
他只听得那声音越发的飘渺悠远起来。
“听我说......”
只见得那声音更加的呢喃,但似乎更加的清晰,以至于慧见不由自主的都能把那声音说的每一个字都印刻入耳中。
“我要跟你说的不在这里,而是在恒河的彼岸。”那声音极为奇怪,似乎是在尽力回忆,又像是在极力的阅读。
“那里有一条奇怪的河流,河流里流淌的水是一种藏红花一般的暗红色,并且还有令人作呕的奇怪硫磺味道,你知道那是哪里吗?”
“不知道。”慧见发现既然暂时脱不开去,反而耐下性子开始与对方周旋。
那声音似乎没有理会慧见否定的回答,而是继续自顾自的呢喃道:
“那条河流最为奇怪的是,根不朝着恒河里流去,反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不停的从恒河中汲取水来。”
“并且只要恒河的水一进入这河流之中,就会自动的变成这种奇怪的藏红花般的暗红色,充满着硫磺的味道。”
慧见继续稳守本身,并没有急着答话。
那声音似乎也没有去管慧见的态度,反而继续道:
“更为奇怪的是,那道河流的边上,有着一片长满了水百合的苍白荒原。”
“细密的水百合在那片荒原上喟然相对,长吁短叹,朝天上升着他们又长又白的脖子,永不停歇的摇晃着它们的头颅。”
“而且它们会发出低沉而奇怪的声响,就仿佛像是溅起的河流的水滴拍打在岸壁之上一般。”那个声音开始变得越发有了感情,不紧不慢地呢喃着。
“突然间,在水百合的东边,又有一群参天般的古木开始东摇西晃起来。那仿佛阴森般的森林里,就像是突然涌动起海底的波浪似的,发出一阵阵巨大的声响。”
慧见刚想要开口,突然那有感情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也高亮起来。
只听得他用独特的一种韵律高声道:
“紧接着,月亮穿过苍白的薄雾升了起来,放射出血一般的光芒。”
“在那光芒的照耀下,本来升长了脖子的水百合们都彻底的隐没了下去,而那些个本来抖动着的树冠则开始一滴滴的从它们的树冠上滴下露珠出来。
“同时,在这些树根边上,长出了一些奇异的毒花,这些毒花都在不安的睡眠里扭动着。”
“而在这些树冠的顶上,则伴随着飒飒的声音。灰色云亘古不息的一直朝着西方飘荡,直飘到天边那堵火红的墙的上方,翻卷成一道瀑布般的暴雨再次的落进了河里。”
说到这里,那声音突然嘎然而止,仿佛就像是在细细品味这个场景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刹那,那声音又开始幽幽的问道:
“这时我从你心里看到的,你能告诉我藏在你心底的这幅最深的画卷,到底是哪里吗?”
慧见沉默了一下,叹息道:“这就是地狱。”
“哦,原来这就是你心里的地狱啊。”那个声音恍然道。
“不得不说,这地狱还真是挺漂亮的。”那个声音继续品评道。
不过他很快的又突然叹道:“我突然发现,每一处由信仰所塑造出来的幻象,都如一种圣神的躯壳一般。这躯壳,甚至拥有鬼魅般的力量。”
“这就像你心底的这一处幻象似的,看来每一个能带来安宁的处所,原来拥有着这样极为奇怪的另一面啊!”
“有西方极乐,就有地狱,这世间本就如镜像,总是有对立的两个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哪怕就算在心里,也是一样的。”慧见冷冷的道。
“另外......”他似乎根本不想跟那个声音辩驳似的,而是紧接着用冷冷的声调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问心珠吧?”
“咦?”那个声音惊奇的叹道。
“你还真是聪明,不但是这些人中第一个发现我的,而且还是第一个一口就叫出我名字的。”
“怪不得你师傅给你取名一个“见”字,果然是见识不凡。”
然后那声音很快的喟叹道:“不过,有时候,小聪明却何尝又不是菩提路上的绊脚石呢?”
那声音说完,就彻底的沉寂了下去。
慧见又奋力挣扎了一番,才感觉自己仿佛是刚从一个悠长的噩梦中醒了过来一般。而那股压迫在自己灵力周围的香力的压力,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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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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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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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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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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