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之后,卫晨取出警报器放在车顶上,打开,声震四邻,坐在后面的艾雅抱怨道:“你们干嘛呀!毁我名声吗?”
卫晨说:“你放心,这车贴了隔热膜,外面是看不见的!”
艾雅气愤地抱着双手,看向窗外,一些邻居果然被警笛声所吸引,跑出来看热闹。
方野憋了一路,等回到局里,把艾雅送进审讯室后,问卫晨:“人证物证还没收集齐,你就传人呀?不怕挨告么!”
“传询就像和女孩子表白一样,感觉到位了,就可以放手一搏。”
方野一阵无语,尤其是他这不恰当的比喻,卫晨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没什么耐心,直接用最快的办法,你想啊,艾雅被警察带走,陈升现在该有多慌呀!”
“所以离开小区的时候,你那么高调?”
“嗯,小区里现在肯定已经传开了,‘今天警察把一个人带走了’,陈升就会联系艾雅,对了……”卫晨掏出艾雅的手机交给方野,“这个由你保管,不要关机,等陈升打电话来,你接一下。”
方野算是明白了卫晨的计谋,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卫晨轻松地笑道:“我们去挖出真相吧!”
方野苦笑,只好陪着他一起走进审讯室。
被带到局里,艾雅十分不耐烦,跷着腿说:“你们要问就快问,我还有事情呢!真是的,谁有闲功夫陪你们玩啊!”
方野拿出一份文件,看了一眼卫晨,卫晨点头。
方野举起文件,说:“几天前我们在郊外发现了一具女尸,经技术鉴定已经确认,她就是陈升的老婆杨曼。”
艾雅微微蹙眉,“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会怀疑我和陈升一起谋杀他老婆吧?拜托,什么年代了,没有感情离婚就是了,何必走这种极端呀!你们警察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
方野盯着她问:“知道包庇犯什么罪,尤其是包庇这种恶性犯罪!”
艾雅有一丝紧张,“我不知道,怎么叫包庇,他们家的事情,与我何干!”
“杨曼死在你家。”
“不是!”艾雅意识到失言,下意识地捂了下嘴,“我说了我不知道嘛!”
卫晨开口道:“杨曼肯定去过你家,就在上个月,你不说我们可以自己查,只是查出来,你就很被动了。”
艾雅心理承受力不高,从立场上来说也没有包庇陈升的必要,咬着嘴唇,双手焦躁地攥在一起。
方野拿出审讯绝活,“砰”一下拍在桌上,震得水杯都跳起来了,沉声道:“老实交代!”
这一下对她很管用,艾雅吓得都快哭出来了,语无伦次地说:“我哪知道他老婆发现了我和他的事情……衣服是他给我买的、房子是他给我买的,平时那些零花钱也是他主动塞给我的,又不是说我勾引他……那天晚上杨曼突然就跑来捉奸,他俩就吵起来了,我夹在中间,搞得非常难看……然后,然后他们越吵越厉害,我说‘嫂子我对不起你,我从今天起和你老公断了行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准备走,结果杨曼伸手来抓我,然后陈升就推了她一下……”
“推到哪了?”方野问。
“楼梯!”
“杨曼当时死了吗?”
艾雅流着泪点头,“死了,我很害怕,陈升就不停地安慰我,叫我到里面去呆一会。他在外面弄了半天,然后把杨曼抬出去了,我一晚上都没敢睡觉啊,直到凌晨陈升才回来,说已经把尸体处理掉了,交代我对谁也不要说!”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挺害怕的,陈升隔三差五过来找我,说没事的,警察查不出来。几天前他对我说,警察现在已经以失踪立案了,所以就算找到尸体也不会联想到杨曼,时间对不上。”
“他是怎么办到的?”卫晨问,“把误杀变失踪!”
“我不知道,他又没告诉过我,他说我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他有没有用你的帐号买过东西?”
“我不知道!”
“我们查一下吧,你在这里稍等一下,要不换个房间?”
艾雅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要去拘留室!”
卫晨带她去了一间空的会议室,给她拿了瓶水,叫她在此等待,艾雅十分不安地问:“警察同志,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天黑以前。”
二人这就去调查艾雅的帐户,并派人去她家中取证,出乎意料的是,艾雅的帐户没什么问题,她也没买过什么作案工具。
在陈升中家中发现的指纹、dna也统统不属于艾雅。
方野说:“看来陈升早料到,艾雅迟早会暴露在警方视野之下,所以没有让她参与进来。”
卫晨点头,“是啊,很狡猾的家伙,就算艾雅和我们说了这么多,实际上我们还是没有证据。”
“牙模不算吗?”
“你知道那个牙模是什么时候的?”
方野摇头,卫晨继续说:“是杨曼在结婚之前,在医科诊所留下的,也就是说,这是陈升不知道的盲点。他已经把他知道的与案件有关、与杨曼有关的证据全部处理干净了!”
方野说:“果然狡猾,不过以艾雅的立场是没必要撒谎的,所以嫌疑人就是陈升,没跑了!”
下午,取证调查陆续传来结果,艾雅家中的台阶和地板都在近期被人反复擦洗过,但仍留下了微量的血迹,这血迹正是死者杨曼的,据此判断,艾雅对于案发经过的叙述是可信的。
卫晨更加在意的是,制造杨曼失踪的手法,方野说:“那已经无所谓了吧!有口供、有证据,接下来就是审讯!”
“唉!”卫晨一脸失望,“我还想解开这个谜呢!”Χiυmъ.cοΜ
方野笑笑,“你可以留到在审讯室里,面对陈升的时候解开嘛!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传询陈升了?”
虽然有点不甘心,卫晨还是点点头,在警方的侦破里面,犯罪技巧只是细枝末节的问题。
二人准备动身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走进公安局,居然是陈升。
陈升说:“我是来报案的,那个女人……杀了我老婆!”
“哪个女人?”
“艾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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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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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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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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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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