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方野和卫晨上午已经在医院查到了杨曼的病历,她患有一种慢性神经疾病,她吃的药物与死者胃中的成分一致,基本可以认定尸体,百分之九十就是杨曼。
辨认完尸体,陈升离开停尸间,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方野说:“我们有新的进展再通知你吧!”琇書蛧
“行,谢谢啊!辛苦二位了。”
晚上,从陈升家中采集到的生物信息陆续有了结果,指纹与死者不符,dna也不符,可是这并没有让方野感到困惑。
因为指纹保存不了这么久,屋内采集到的指纹绝不可能是杨曼的。
“陈升在妻子死后,曾经带个其它女人回家,睡杨曼的床,用杨曼的东西,故意留下生物信息供我们发现。”方野说,“我说的没错吧?”
卫晨沉吟不语,默默地走回办公室,打开电脑,把那两段监控又看了一遍。
方野问:“你不下班么?”
卫晨头也不回地说:“你自己先走吧!”
方野耸耸肩,他知道卫晨一旦投入进案子,就会废寝忘食。
那时他还年轻,不喜欢被工作侵占太多时间,况且当时还交往了一个女朋友,就先回去了。
隔日,方野一大早从法医那边拿到牙模比对结果的报告,死者就是杨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兴冲冲地去找卫晨,发现他居然迟到了,这实在是破天荒的事情。
给卫晨打电话,卫晨说:“我在小区。”
“哪个小区?”
“还能有哪个?嫌疑人这个!”
“去查案不叫上我吗?”方野埋怨一声,这就开车赶去,在小区附近的一家便利店看到了卫晨。
他的气色略显憔悴,脸色苍白,桌上放着好几罐喝空的咖啡,方野吃惊地说:“你该不会是昨晚没睡吧?”
卫晨抬头笑笑,“过了‘鬼门关’,陈升一定很紧张,肯定会去小三那里寻求安慰。”
“你一晚上在这里盯梢?”
“不,我在小区里面盯。”
方野注意到卫晨的鞋上沾着泥巴,摇头苦笑,“你也太拼了吧!有发现了吗?”
“嗯,我已经知道小三的长相了,在这里等着吧!”
方野坐下来陪他,看着卫晨这么憔悴,有点心疼,问他要不要吃东西,然后在便利店内买了早餐,卫晨没啥食欲,啃了几口包子,又猛罐冰咖啡。
“你这样熬,会死的。”
“三天不睡觉才会出问题,一天不要紧的,这么年轻,少睡一点又怎么样?”
“下次你叫上我。”
“你不是有自己的事情么?”卫晨看了一眼方野,“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以前和别人搭档,搭档觉得我太想立功,进而迁怒到我头上。”
“放心,我可没那么小心眼。”方野早就听闻卫晨在队里人际关系很差,太过突出的个体就会遭到集体排斥?当然,这也和卫晨自己有关,他可能觉得维护人际是一件拉低效率的事情,方野不止一次见过卫晨在不经意间,各种花式得罪人,他的朋友只有方野一个。
等了一会,卫晨突然站起来,朝外面走去,方野赶紧跟上。
一名女子正叫出租车,刚准备拉开车门,卫晨用手按住车门,女子尖叫:“你干嘛?”
卫晨亮出证件,“有几个问题想问,请问您怎么称呼?”
女子诧异地看着二人,“刑警为什么要找上我?”
方野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女子有点不安,带他们来到小区内的一个小亭子里面,她自称艾雅,方野说:“你和陈升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陈升!”
“真的?我们会查的!”卫晨说。
艾雅紧张地捋了下头发,“好吧……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非要挑明么!”艾雅假装生气,“他和我有一腿行了吧?”
“陈升是有妻子的。”
“我知道!”她不耐烦地提高音量,“你们是来教育我的吗?又不是我勾引陈老板的,是他主动来献殷勤,隔三差五带我出去吃饭,本来我想这大叔还不错,考虑结婚,哪知道他居然有老婆的!我感觉自己像被骗了,可是感情这种事很难说的,不是想断就能断的,他对我确实也还不错,还对我保证说等和妻子离婚了就娶我。”
“他妻子现在失踪了,你知道吧?”
“知道,他俩感情一直不好,吵吵闹闹好多年了,他老婆不甘心被他占着店里的股份,自己另立门户去了,那女人心气可高了!”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说辞,看来陈升私下里和艾雅讨论过应付警方的策略。
“可以去你家里看看吗?”卫晨提出。
“干嘛!”艾雅很戒备,“我家就我一个人住,你们两个大男人跑进来?这算什么?”
方野解释说:“我们是警察,去你家只是为了调查案情,尽量不会妨碍到你。”
“可是我家有什么好调查的,你们该不会怀疑我和陈升合谋,害了他老婆吧?”
“与陈升有关的人和事我们都得查,何况你和陈升这么亲密,昨晚陈升去过你那吧?”
艾雅一阵语塞,同意了带他们去看看。
三人来到一间公寓,一进门,地上是乳白色的地板,装潢和家具都很新,这是一套越层公寓,卫晨看着旁边的楼梯,同方野暗暗交换了一下眼神。
方野说:“房子不错,是你自己买的吗?”
“是……”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艾雅皱眉,承认道:“是陈升给我买的,真是的,什么都要打听,到底是警察还是狗仔呀!”
桌上还放着两个酒杯,吃剩的盘子还没收拾,卫晨还在电视柜下面看见了一个摄相头,他联想到了陈升购买过的偷摄器材,艾雅不耐烦地说:“你们查完了吗?我有事该走了,朋友要等急了!”
“不好意思!”卫晨转身笑道,“我们要对你进行传询!”
“凭……凭什么?”艾雅吓得脸都白了。
“我们怀疑,你与杨曼的失踪案有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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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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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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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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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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