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看着那一页页的图片在犹豫,小声说:“我不能吃辣。”
“婴宁,你来挑吧!”陶月月说。
“哇,你叫婴宁啊?婴这个姓真的很少见,我叫王冰。”王冰说,但是没人理他。
婴宁挥舞着小拳头说:“我只要辣!辣!辣!”
“好啊,我也爱吃辣,点最辣的!”
“方……方野哥哥能吃辣吗?”
方野喝着水,说:“我都行,不过王冰不能吃辣的,点个微辣吧。”
“微辣就是自欺欺人,吃烤鱼不点辣的跟吃蒸鱼有什么区别,我要最辣的。”陶月月坚持。
“你照顾一下大家行不行?”方野说。
婴宁摇着陶月月的胳膊说:“月月,就点微辣,其实我也不怎么爱吃辣。”
“小叛徒!”陶月月拿菜单敲她的头,然后用玩笑的口吻对王冰说:“什么叫不能吃辣呀,科学研究表面,人对辣的承受能力是没有高低之分的,辣只是一种痛觉罢了,怕吃辣就是怕痛,一个警察怎么能怕痛!”
王冰很羞愧,说:“那就最辣吧,我OK……”
方野针锋相对,“别偷换概念!连别人的饮食喜好都不尊重的人,是当不好警察的,警察为什么不能怕痛?”
“别说了别说了,就最辣的吧!不用照顾我一个。”王冰怯怯地说。
陶月月盯着方野几秒,突然笑了,“瞧你一副煞有介事的态度,真当我这么顽固啊,微辣就微辣喽,反正是我请你们吃饭。”
方野有点搞不清楚,她在以退为进还是故意激他,真是捉摸不透。
点完餐,陶月月随服务生去选鱼,王冰冲婴宁笑,婴宁一直看着方野,方野看着窗外,王冰说:“你为什么要当法医啊?”
“啊?问我吗?”婴宁回过神,“也不知道为啥,稀里糊涂地填了这个专业,发现也不是太讨厌。”
“哦,原来是这样。”
“是啊是啊……方野哥哥为什么要当警察?”
“还是你俩聊吧,我和你不熟。”
“哦……”婴宁拿手指在桌上画圈。
陶月月回来了,坐下来说:“大老远就感觉到这桌子的尴尬气氛,阿宁,解剖结果怎么样?”
“死者的腹背有两处穿刺伤,伤到了肺叶和肝脏,是同一把凶器留下的,应该是一把双刃利器,长度约15cm,肝脏的伤很深,刺穿了肝动脉,这是直接死因。”聊到专业,婴宁便一扫紧张的情绪,侃侃而谈,“我觉得最关键的是死亡时间,由于尸体已经遭严重破坏,流失了许多血液,尸斑、尸温,内脏融解程度都无法作为判断死亡时间的有利依据,所以我们才用了瞳孔药敏检测法,通过死者角膜对乙酰胆碱、肾上腺素的反应,将死亡时间确定在10月21日下午5点,误差在半个小时。”
“哇!”王冰赞叹,“还有这种技术吗?”
“是啊。”婴宁笑道,“因为人的角膜在死后对一些药物仍有敏感性,比如乙酰胆碱,在死后46小时都可以发生反应,这种反应是很稳定的,不容易受其它因素干扰,完全可以当作推测死亡时间的标准。”
“厉害厉害,其实我也选修过法医的课程,在法医门诊当过一段时间助手,我们那会最拿得出手的技术就是磁共振波谱,没想到进步如此迅猛,果然门外汉就是不及你们专业人士。”王冰诚心诚意地称赞道。
婴宁对王冰产生了些兴趣,问道:“你是干嘛的?”
“我和方哥一样都是刑警呀,哈哈,我这个样子是不是更像个技术人员,我兴趣是挺广泛,就是不咋精深。”王冰推了推眼镜。
方野沉吟道:“死亡时间和分尸时间差了两个多小时,凶手和分尸人应该不是一个人。”
陶月月说:“现在的问题就是,孟小宝为什么甘愿背这个黑锅……瑞士军刀,你查到孟小宝的情报了吗?”
“呃,只查到了他当年在哪服刑,出来之后干了什么,他当过一段时间仓库理货员,又在一家名声不太好的俱乐部当过台球球童,期间因为打架斗殴进过一次派出所,但因为双方选择了私了,所以事情没有闹大。哦对了,孟小宝有个哥哥叫孟大宝,二十五岁左右杀人被捕,今年初被执行死刑。”
“孟大宝是什么情况?”
“可能他们的冲动基因是遗传吧,孟大宝有残疾,找不到工作,自己开了一家摄影器材店,因为有流氓上门勒索保护费,孟大宝忍无可忍把其中一人捅死,又捅伤另一个人,送到医院不治身亡。当时引起了一些社会舆论,觉得孟大宝是弱势群体,应当从宽,但法庭并不认为孟大宝属于正当防卫,因为当时他并没有受到生命威胁,完全可以在流氓离开之后选择合法途径解决。”
婴宁评价道:“好惨哦,一念之间就断送了一家人的前程。”
“是怪可怜的。”王冰附和。
“注意你的立场!”方野提醒,“杀人就该判刑,和可不可怜没关系。明天我要去单独去查些东西,陶月月和王冰搭档,要查什么你们自己决定。”
“你去查孟小宝吗?”陶月月说,“那我们去见死者丈夫一面吧,目光不能只盯在一个人身上,其它可能性也要考虑一下。”
“很好,你考虑得很全面。”
随后烤鱼端上桌,烤得焦脆的清江鱼上面泼着一层酱汁,香气扑鼻,配上热腾腾的米饭简直太赞了。琇書蛧
方野狼吞虎咽地扒完饭,放下筷子,“我家狗该饿死了,先撤了……陶月月,谢谢你请的这顿。”
“我又不是请你,我请人家。”陶月月拍拍婴宁,“喂,你就这样走啦,留个微.信给这个小花痴。”
“讨厌啦!”婴宁红着脸,小声埋怨。
“下次再说!”方野抛下这句话,风风火火地走了。
“好帅哦!”婴宁陶醉地捂着脸颊,“狂野不羁,浑身上下散发着野性的气息。”
“我一般管这叫邋遢。”陶月月笑着吐槽。
“那和邋遢是两码事啦!”婴宁抗议。
“啊?”王冰不敢相信,居然是这方面吸引小萌妹,趁两人不注意,赶紧把自己梳得整齐的头发拨乱。
婴宁接着说:“我最喜欢男人狼吞虎咽地吃饭了,像野兽一样,太有型了。”
王冰一听说,立马狼吞虎咽起来,然后突然掐着脖子,面红耳赤,陶月月说:“喂,你怎么了?卡到鱼刺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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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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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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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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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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