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只是道:“请女施主独自同老僧进藏经阁二楼解签。”
侯夫人不放心,连忙上前道:“我是她的生母,我陪她一起去。”
岂料主持冷冷地督了她一眼,问:“事关天命,女施主可担待的起吗?”
侯夫人一噎,忧心地看了燕嘉月几眼,终究是虔心盖过了一切,沉默着又退了回去。
主持朝几个僧人道:“你们请施主们去喝一杯斋茶,不要怠慢了各位施主。”
僧人们双手合十,朝主持行礼道:“是。”
主持这才对燕嘉月道:“请女施主随老僧来。”
燕嘉月便跟着主持往藏经阁走去。
她刚走进藏经阁,原本面目慈祥的主持突然变了脸色,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对方就已经朝她劈面而来!
燕嘉月想要呼救,然而对方从袖中猛地扑来一把药粉,她整个人在吸入那粉末时,克制不住地两腿发软,直接昏死过去!
主持一把扶住她,扛在腋下,从小门偷偷溜出去。
在他们前脚刚离开寺院,后脚便从不知何处团团涌上京军,将寺院围得水泄不通。
从军中走出一人,推着一台木车,木车上坐着一个谪仙般的男子。
他二人为首,大股京军鱼贯冲进寺院!
声响惊动了在屋中喝茶的人,他们闻声出来查看,见到来人是燕清和汪司直,都大大地松了口气,进而有些疑惑。
然而随之出来的那些僧人,脸色却都是微微一变。
燕清?他怎么来得这样快?
汪司直又为何在此?!这密密麻麻的京军……
其中一个僧人赶紧整理好神态,上前迟疑问道:“不知两位施主带着这些人前来,是有何事?”
燕清微笑着伸出手,僧人一愣,还是顺从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中。
燕清笑着问:“不知师父是文僧还是武僧?可练得什么武器?”
僧人一头雾水,还是硬着头皮道:“贫僧乃是文僧,日来读读经文,不善武道。”
“这样啊,”燕清垂眸摩挲着僧人的手掌,骤尔敛起笑容,“我倒看师父手掌茧子厚实,应当是自小就习武吧!”
僧人一惊,顿时要抽回手,然而他却突然发觉燕清的力气竟如此之大,任凭他憋足了力气想要抽身,燕清握着他手的身子却自巍然不动。
燕清神色一厉:“将所有僧人抓起来,一个不要放过!”
“清儿!你这是作何!这是对上天不敬啊!”侯夫人连忙站出来,想要制止燕清这看似胡闹的行为。
僧人也连忙道:“施主这是何意!寺中严禁动武,哪怕您是同知,也不得在此放肆!”
“是不是放肆,还轮不到你说了算!”燕清声音更沉,“动手!”
随着他的号令,京军们立刻冲上去将僧人们狠狠地压在地上,燕清对汪司直行了一礼,沉声道:“拜托汪厂督了!”
“难得见你求人,爷尽力而为!”
汪司直说罢,足尖一点,如惊鸿般掠过众人,带兵朝着寺院更伸出冲进去。
秦王府的人都被这情景惊得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侯夫人更是闭上眼双手合十哆哆嗦嗦地乞求神明的宽恕。
燕清命京军将僧人们的腿都打折,随即冷冷地偏头,朝正在念念有词的侯夫人皱眉道:“别念了,停下吧。”
侯夫人颤颤巍巍地指着他道:“清儿,你这是做什么啊!”
她从未见识过燕清如此残忍的手段。
燕清垂眸,毫无怜悯地看着地上惨叫哀嚎一片的僧人们,轻声问:“燕嘉月在何处?”xiumb.com
僧人们还要嘴硬。
但燕清已经自顾自地继续开口:“你们的‘拾’已经被我杀了,‘三十七’倒还活着,但被我用作养蛊的苗床——”
他欣赏着眼前僧人们惊恐无比的神态,轻嘲地摇头笑起来:“只恐怕她还是更愿意自己死了吧。”
“你们,也想被我拿来下蛊么?”
僧人们终于崩溃,连连咒骂燕清是恶鬼,但在燕清愈来愈冰冷的目光下,还是惊恐地叫道:“我们不知道!是主子说让我们趁机劫走秦王妃!至于去往何处,我不知晓!”
“什么都不知晓,还留你们做什么?”
僧人们怕到了极点,终于哭嚎着哀求道:“主子在此地有个秘密府邸,我带你去!我带你去!别给我下蛊!!”
燕清面无表情地撑起木车,朝京军道:“你们分出一半来彻搜此地,剩下一半,随我一同去剿那贼人的巢穴!”
“是!!”
侯夫人又惊又茫然,喃喃问:“清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燕清督了母亲一眼,没有多余工夫同她解释,只道:“有歹人想要劫持嘉月,让你们来上香就是个局!”
侯夫人一听竟有人要对嘉月下手,而且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顿时惊怒交加,整个人昏倒过去!
燕清来不及分心去照料母亲,只得拜托秦王府的人安置她,自己指挥着京军扛起那些假僧往隋昭的府邸奔去。
燕清如今恨不得自己能分出两个,或者燕明、柳空绿此刻有一个在这儿就好。
今日,燕清还在忙碌,暗卫突然来报,产婆想要对林清漪下手,被暗卫们及时发现,当场诛杀。
然而林清漪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惊吓,破了羊水,此刻正痛苦地在府中早产,燕清让暗卫的头目去请最好的医师,并且请人将林清漪送到秦王府去生产。
他刚处理好林清漪的事情,便匆匆找秦王府询问燕嘉月的情况。
在听说隋昭这几日都与秦王府有来往,甚至燕嘉月还听他的话去上香,他的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窟!
燕清平生头一次这样怨恨自己,竟然没有预料到隋昭会在他最忙的时候捡了漏子,竞对燕嘉月下手。
他早该想到,他派去的那些暗卫这么久了无音讯,一定是都被隋昭杀了。
燕清没时间接着懊恼,他让手下用最快的速度带他找到汪司直,将事情全盘托出,请汪司直带京军出面。
随后,他们直奔禅音寺。
妻子在产房辗转煎熬,妹妹被人下套生死未卜……燕清觉得自己的心就如同被火燎灼那般,从未如此焦躁不安。
只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隋昭已经将人带走。
他失去了燕嘉月的踪迹,只能去找所有隋昭可能藏身的处所。
燕清深吸一口气,他要冷静,如今秦王出征,唐家自顾不暇……他能靠的,唯有他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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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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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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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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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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