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腰腹发力,猛地一侧身,躲过太监的致命一击,狠狠地在地上滚了两圈!
他喘着粗气,惊魂未定,伸手抚上左臂被短刀划破的伤口,死死地盯着太监。
那太监一击不中,当即又从袖中射出一把银针!
面对细密的银针,燕明感到有些吃力,他稍显狼狈地躲闪着,同时有些后悔没有带刀过来。
他强迫自己稳定心神,盯着那太监,一面闪避,一面抓住机会靠近!
那太监也是习武之人,每等燕明稍一靠近,他便立刻退开!
那银针,仍然不停地向燕明飞掷!
“该死!这阉人,莫非是绣花的老太太么?!他得装了多少针?!”燕明咬牙,他敏锐地察觉出左臂有微微的酸麻感,心中惊怒,不光是针,连那柄短刀都是涂毒的!
那太监看他的脸色,狞笑道:“燕明!我这毒,乃是中原第一毒,见血封喉!见血则死!”
燕明怒道:“你是何人所派?!我与你何怨何仇,你如此想置我于死地?!”
那太监脸色骤变,仇恨和愤怒将他的整张脸扭曲得无比狰狞,恨不得要将燕明千刀万剐:“燕明!你仔细看看我的脸!你胆敢说与我无冤无仇?!”
燕明便强撑着身体,定睛细细地看那张脸,实在是想不起来这是谁。
太监愈发暴怒,不由分说,抽出一把银针,铺天盖地地朝着燕明掷去!
若这些毒针命中,他将必死无疑!
燕明拔腿要躲,然而毒素蔓延极快,他已经无法控制双腿,狠狠地摔在地上!
太监张狂大笑:“燕明!燕明!!若不是你!若不是你逼我写那自罪书,不给我活路!我也不会被陛下处置,成了一个阉人啊!!”
“天道好轮回!终于让你这竖子落在我手里!”
燕明被这话点醒,大口喘着粗气,厉声道:“你是那日的使臣!”
“不错!就是我!”太监笃定燕明已经必死无疑,于是扬着得逞的笑容慢慢地靠近,蹲下来欣赏他的窘态,“为了这一刻!我谋划了一个半月!就是为了今日能取你的狗命!”
燕明大口喘着粗气,豆大冷汗从脸上渗出,他的浑身都被毒素蔓延,止不住地发颤。
太监唯恐不能近距离观看他垂死挣扎的模样,不禁凑得更近,喜上眉梢:“燕明,你这厮没想到吧?我虽然被惩罚,可是得了王公公的赏识,今日之我,不同往日了!”
燕明低声道:“你……”
他的声音细若蚊声,太监听不太清,迫不及待地凑的更近些——
鲜血飞溅!
太监惨叫一声,向后栽倒,捂着脸怨恨地瞪着燕明!
燕明眼前已经模糊不可视物,然而他的手中,正捏着一块小而锐利的石片!
燕明一击未致命,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似乎正为不能死前顺带带走对方而遗憾。
太监的脸被划漏,血如泉涌,他颤抖地伸出手,手指穿过伤口,摸到了口腔里的牙齿和舌头。
他霎时气红了眼,怒道:“燕明!!!”
音调却十分奇怪,风从伤口处漏了出去!
太监整个手臂都被自己的血染红,剧烈失血使他感到眼前一阵眩晕,他有些慌神,喃喃捧脸道:“不行!我不能死在这儿!我还要成为大宁最权重的太监!!”
他顾不上燕明,也许是觉得燕明无力回天,他踉踉跄跄地从燕明身边跑了!
燕明伸出的手晚了一步,只能遗憾地感受对方的衣袍擦着他的手指略过。
“我要死了么”他想,心里却不知何处升起一阵愤怒……他不能倒在这里,千军万马的胡人都没能取他的性命,他不能憋屈地死在一个太监手里!
燕明强撑起身子,用尽全力,才勉强踏出一步,立刻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模样颇为滑稽可笑!
他就如同蛆虫一般,一点一点挪动着身子,浑身都被汗水和血沾湿,黏上了肮脏的尘土。
直到他终于能看见一个荒芜的庭院,立刻如濒死之人看见水源,生出一点渺茫可笑的希望。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我不能这样狼狈屈辱地死去!
我还没有替大哥把嫂子带回去……
耳畔响起燕嘉月的娇嗔:“你一定要好好地同林阁老讲,把大哥的婚期定下来!不成功就别回来了!”
眼前闪过了镇北侯的脸,他恍惚地想,若是我死了,镇北侯府怎么办?六十万燕云军将何去何从?!
他一咬牙,竟然奇迹般地撑起了身子,如行尸走肉一般,凭着那一口气,只管往那荒芜的庭院去!
他好不容易撞开一扇门,整个人失控摔在地上,一抬眼便看到一个宫妇直勾勾地望着他,脸上蕴着一团不正常的红晕!
那阉人还留了这手!!
燕明脑子一炸,完了!
那妇人看着神态癫狂,哪有半分理智可言!
见了燕明闯入,闭上眼吸了吸鼻子,当即如恶虎见了猎物一般,眼冒精光地扑上来!
燕明身中剧毒,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竟被这一扑压倒在地!
他无力地挣扎着,神色绝望:“你清醒一点儿!这是在宫里,我是陛下的臣子!放开我!!”
妇人置若罔闻,伸手就去扯燕明的衣服!
燕明撑着那口气儿费力地挡着妇人的进攻,妇人久攻不下,气急败坏,当即甩了燕明一个耳刮子!
燕明:?!
趁他愣神之间,妇人已暴力扯开燕明的外袍和里衣,露出他白皙的胸膛!
燕明殊死抵抗自己的清白:“放手!你矜持些!!”
妇人哪里听得进去,当即对着燕明隆起的胸膛就是一口!
“呃,嗯……”
燕明被这刺痛带着酥麻的感觉一激,大脑顿时一阵混乱!
他甚至对自己十分不耻……
他起反应了。
妇人撩拨了一阵,见有成效,毫不客气地就要去扯他的裤子!
燕明绝望地一夹双腿,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绑架卖到青楼的小倌!
想不到自己死前,还要遭受这么一劫!
那阉人既然会安排这么一出,他不相信那混蛋会就此罢休,搞不好现在就已经带人往这边来,要抓他个捉奸现场了!
一定要躲开!!
燕明不想死得这么不清不楚,他死死地扯着自己的裤子不肯撒手,妇人拗不过他,伸手便握住他!
“嗯……”羞耻的喘息从燕明的喉间溢出,倘若他现在能动,势必要先杀了此人,再一头创死在墙上以明清白!
突然,妇人晃了晃,“噗通”一声倒在他身上。
燕明一愣,不知发生了什么,维持着这个姿势,有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发愣。
“怎么,没体会够?爷刚才还见你像个贞洁列夫似的……”
这殿里还有别人?!
燕明一挣,浑身的酸麻让他意识到这绝望的处境,他想到自己没带佩刀,即便带了,现在也握不住……不禁绝望地闭上双眼。
“早知你这么期待,爷就晚来一会儿,让你开开荤再说了。”头顶上那声音带着几分遗憾,啧啧道。ωωω.χΙυΜЬ.Cǒm
燕明猛地睁大眼,思绪回笼:“你就是汪总管?!”
“对喽,脑子还没有被毒傻嘛。”那个声音回应,随即压在燕明身上的妇人便被抬走,一个青年的脸庞在他的面前凑近。
燕明微微侧头,躲了一下。
汪总管挑眉,伸出手把他捞起来,扛着他就往殿中走。
“你做什么?!”
“带你跑路喽,你留在这儿,是打算让人抓现行么?”汪总管撇撇嘴,“喂,收一收你那玩意儿,咯着爷了,你是不是想炫耀你有?”
燕明疲惫地闭上眼,任由他扛着,不置一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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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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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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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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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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