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图案看起来更加诡异,和鬼蜮圣母相背后的图腾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
更主要的是,这图案圈圈叠叠的,全是线条,也不好看啊。
就是绣线不同,色彩看起来明亮多变而已。
花朝忍不住问道:“这玩意儿瞧着也不好看啊,你们为什么会相信慧子?”
帕子的主人是个看上起十八九岁的新妇,闻言扭扭捏捏道:“村子里原本的花样就那些。”
“慧子姨交给大家的新奇有趣,而且毛巾卷起来捆在脑袋上,露出来的花纹又不一样。”
“而且线是五颜六色的,却又因为图案简单,看起来并不花哨。”
花朝不太理解这些,将帕子放回包袱中,朝大家道:“带了慧子交给你们花纹的东西,全部丢在一起,放火烧了。”
众人七手八脚,连带着包袱一起丢到花朝面前。
花朝给贺村长递了个眼色,贺村长有些反应不过来:“大小姐,您要我做什么?”
花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既然要焚烧,肯定需要点火。”
“哦哦哦。”贺村长这才反应过来,拿起一旁的火把扔进包袱丛中。
都是粗麻,很容易燃。
火把一进去,随着浓烟,哄一下燃了起来。
众人纷纷捂着鼻子朝一旁避开,趁着这空挡,花朝悄悄捏了个三味真火球丢进火堆。
像是加了助燃物,火焰猛然窜的老高,把周围的人吓得连连尖叫。
然而,火堆中也传来小声的嘶吼,和慧子屋中的黑母虫差不多的叫声。
不过声音很尖,很细小。
“看来还真是。”贺村长又惊又喜,道:“大小姐,好在有您啊,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不仅是贺村长,周围的妇女也都惊呼起来。
“哎呀,还真有东西叫,这也太恶心了!”
“可不是,这种图案的头巾我换着戴的,没想到里面竟然有虫子。”
“天哪,我们不会有问题吧?”
“应该还好,这里面不是有东西叫吗,看来都烧死了。”
“还好发现的早,不然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呢,那个慧子真是居心叵测,连同村人都害。”
“估计啊,慧子早就不是人了!”
“……”
花朝没有回答贺村长,沉眼扫过议论正欢的妇人们。
贺村长察觉到她的眼神不对劲,小声问道:“大小姐,可有什么不妥?”
“不对劲。”花朝微眯着眼,盯着还在燃烧的火堆,低声道:“你没发现,虫子的声音很少吗?”
四十多个人,就算一人身上只有一只虫子,也足有四十几只,不应该是这个动静。
听到这话,贺村长愣了愣,随即试探道:“会不会,有的虫子来不及发出叫声就没了?”
“不太可能。”花朝担心再度引起恐慌,于是道:“好在天气不冷,看你这院子还挺大,有好几间房。”
“先把人分成几拨,去屋子里对付着歇息。”
贺村长按照吩咐,去安置那些妇人了。
花朝则是叫住那个十七八岁的新妇:“你等下,我有些事要单独问你。”
那新妇很是害羞,又是惶恐,嗫嚅道:“小姐要问什么?”
花朝视线朝下,看向新妇的肚子:“有了身孕?”
新妇微微点头,小声道:“姑娘好眼力,成婚四个月了,前几日身子不对劲,大夫说已经有了个把月的身孕。”
夏日穿的不厚,能明显看到新妇的肚子微微凸起。
而她本人全身,包括露出来的手腕和手指,都十分纤细。
这明显不对劲,个把月,不应该看出肚子才对。
若要看出肚子,怎么着也要三个月,若是胖一点的人,要四个月左右呢。
“哪个大夫,也是贺家村的?”花朝垂了垂眸子,问道:“听闻刚有孕的女子,脉象不明显,寻常大夫把不出来。”
“看来这位大夫,的确有两把刷子。”
“嗯。”新妇没觉得哪里不妥,还解释道:“贺虹大夫可灵了,经过他的调理啊,咱们村子有不少人都怀上孩子了。”
“除了我,刚才那些人里头,就有七个有身孕的,日期都差不多呢!”
花朝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
她们怀的可能不是什么孩子,而是虫子啊!
这话,花朝不能说出来。
她嗯了一声,道:“看来明儿要见见这位大夫了,你也去屋里休息吧。”wWW.ΧìǔΜЬ.CǒΜ
新妇闻言,怯怯的抬头,试探道:“东西不都烧了吗,我们还是不能回家吗?”
“你想回去?”花朝挑眉,道。
新妇赶紧摆手,解释道:“我不是不合群,只是最近睡不好,每每睡到半夜就好累,整个人就像是在冰窖中,却又醒不过来。”
“我相公知道后专门把被子换了新的,这才好点,村长家肯定都是地铺,又硬又不舒服,我一夜都睡不着的。”
花朝猜想,她的症状就是因为肚子里的虫子而起,顿了顿道:“今天特殊,你也不想回去,再碰到虫子吧?”
听到虫子,新妇犹豫了一下:“那,我先进去吧。”
等她走后,花朝才叫来忙碌贺村长。
贺村长正在帮媳妇儿搬被子打地铺,闻言把被子递给媳妇儿,才过来道:“大小姐问清楚了?”
“嗯。”花朝蹙着眉,道:“村子里和她怀孕时间差不多的,大概有几个?”
“这,我也不太清楚,估计有个七八个人吧。”贺村长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一个大男人,哪里管这些。”
“还是上回大家坐在一起吃酒,都在感谢贺虹郎中是妙手,我才知道的,有问题吗?”
花朝深吸一口气,把猜想告诉了贺村长。
“什么?”贺村长声音带着惊疑,猛然拔高:“虫子?”
说完又自觉不对,四下看了眼,确定没人注意他,才又开口:“怎么会呢,怀孕的都是这几年成婚的年轻女子。”
“说个难为情的,男子身子壮,女子也健康,有孕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会是虫子呢?!”
花朝无奈道:“你没看刚才那姑娘,才有孕一个月就有了肚子,脸色比起常人也惨白了些,这正常吗?”
贺村长顿了顿,忽然拔腿朝屋内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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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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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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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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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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