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吴有缺这边的氛围啊,简直轻松的不要不要的。
对阵北周五千骑的这一仗,他们几乎没有伤亡,有那么几个轻伤,不值一提。
“听说了嘛,那个叫什么拓跋子勃的,拓跋享他爹,也让咱们的弟兄给剁了。”
“嚯,那家伙可是北周名将啊!”
“这一仗,咱们虎敖军要再一次威震天下了。”
“哈哈,那咱们也算是名利双收了,我算过了,我砍的那几个脑袋,足以在老家购置五十亩良田。等以后退休了,余生咱也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虎敖军将士们一边搬尸体填埋,一边闲聊。
吴有缺躺在斜坡上的草地里,嘴里衔着一颗草芯,在琢磨呢!
突袭北周的这一仗,打的相当漂亮,拓跋子勃的死,足以让北周在未来几年疯狂的报复庐江。
但是,这还不够,
还远远没有达到吴有缺的预期。
他的目标很简单,取合肥,窥视扬州。
只有夺取合肥,吴国才有资格说收复中原失地。
在拿下合肥之前,庐江始终只是一座孤城,只有占据合肥,吴有缺才能拥有战略缓冲。
可是要拿合肥,谈何容易啊!
眼下虽然是最好的时机,毕竟镇守合肥的最高长官拓跋子勃死了,合肥尚不知情。
群龙无首,这个时候强攻合肥,是吧!
想法挺好,真要是干起来,非但拿不下合肥,反而会造成相当惨烈的大规模伤亡。
虎敖军仅有三万人,其中两万多都是新兵蛋子。
不可能集体出动,怎么都要留下一部分人守城,顶多只能出动两万兵马。
而合肥还有七万大军。
仅仅合肥就有七万守军,一旦打起来了,扬州立刻就能增援合肥,兵力只多不少。
到那个时候,攻肯定是攻不下来,退还不能退。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取合肥,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性。
无奈之余,吴有缺选择以退为进。
第二天一早,吴有缺留下陌刀队和立瓜锤,轻装简行,带着两千弓骑兵来到合肥城下。
自关岳死合肥之后,到今天二十余年,大概是汉军踏足最远的地方了。
合肥城相当紧张,虽然吴有缺兵力不多,可是,拓跋享死了。
更可怕的是拓跋子勃一去不回,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死是活,没人知晓。
而汉军却堂而皇之的来到合肥城下,可见拓跋子勃,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来将可是庐江佃户吴有缺?”
问话之人,是一个常年跑吴国做生意的商人,共天盟旗下的一个贩子替守城的将领翻译。
虎骑树立的是‘吴’字旗。
宰了拓跋享的就是‘吴’字旗的骑兵干的,昨天讨回来的那些骑兵,将这一情况告知城中守将。
拓跋享已经死了,毋庸置疑,
守将是想通过询问吴有缺,来揣摩拓跋子勃的安危。
吴有缺没有理会,
取来一把标枪,将拓跋享的首级插在标枪上,随后枪尖举过眉心,猛地一发力。
“嗖!”
随着一阵破空声响,
标枪钉在城楼柱子上边,入木三分。
虽然知道拓跋享已经死在吴有缺手中,可是看到拓跋享面色青乌的首级,城上十几个将官仍然怒不可遏。
“该死!”
“蜷缩在庐江几十年的王八,竟敢在我合肥撒野,将军,下令吧!我愿领军冲杀一阵,誓灭汉贼。”
“我去即可。”
“让我去吧将军。”
“杀鸡焉用牛刀,区区两千汉贼,给我千骑,足以灭敌。”
北周一群将官都争着要出城杀敌,吵得脸红脖子粗,深怕让别人抢走了这送上门来的战功。
嘈杂之声,在城外都听得很清楚。
只是城外汉军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否则说什么也要骂个半天娘。
这时,又一枚标枪擦着他们头皮嵌在城门楼上。
嘈杂的北周将官,立刻死一般的寂静。
鸦雀无声!
十几个将官纷纷瞪大双眼,看清标枪上插着的首级后,顿时肝胆俱裂,满脸惶恐。
“将,将军……”
“是将军。”
“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挂在那标枪上的首级,赫然正是拓跋子勃的脑袋。
吴有缺扔下一句嚣张至极的话。xiumb.com
“北周,不过如此!”
说罢,吴有缺领着两千骑绝尘而去。
“回家喽糟践媳妇去喽!”
“哈哈哈!北周,我呸。”
“北周的杂碎们,回家勤洗洗脖子,等着爷爷下次来剁你狗头。”
随着拓跋子勃父子两人的死,庐江佃户吴有缺在北周扬名立万,
与此同时,吴阎王这三个字,也在北周悄然传开-
“驾!”
距离庐江侯府大概十余里左右,林间小道上,一支五人的哨马正快马加鞭。
他们迫不及待想要把凹山大捷的消息,传回到庐江。
正全力奔跑着呢!
忽然,后边蜿蜒的小路上,又有马蹄声传来。
几人纷纷按刀回首张望,
这时,一匹快马绝尘而来。
脸上已经没有血色的陆长生,看都没看几人一眼,半眯着双眼,驱逐着马匹从几人身边掠过。
“特娘的,少两篮子就是跑得快哈!”
“阉的是棍不是篮子。”
“你懂个屁,棍跟篮子都煽了。”
“难怪跑这么利索,完全不怕颠簸啊!哈哈哈!”
侯府,
乔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
完全坐不住。
更别说睡觉了。
从吴有缺带兵出发的那一天起,他就没合过眼。
站着还好一点,一躺下就各种胡思乱想。
更不能闭眼,一闭上眼睛,吴有缺就浑身血淋淋的出现在他脑海。
“怎么回事?”
“这都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哨马都干什么吃的?”
乔翀来到城墙上向北张望,
在吴有缺率军出征的这十几天里,乔翀先后派出几十支近百支哨马,分批次来往前线和侯府。
正常情况下,一般两个时辰左右,会有一支哨马折回告知乔翀前线最新情况。
然而昨天晚上到现在,一支哨马都没见回来。
乔翀心中很是不安啊!
“会不会前线出现状况了?”
不然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晚上出行不便,山中多毒虫猛兽,半夜群山都在虎啸。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哨马也不想在大半夜在山中潜行。
反正战争已经结束了,
裴庆之没着急放出哨马,让他们随军休息了一晚上,等天亮了再出发。
所以侯府这边……
“来了。”
“侯爷,北边有人回来了。”
陆长生回来了。
“侯爷,速给我换匹快马,喝完这口水我就要去渡口,奔赴京都复命。”陆长生敦促道。
乔翀欣然答应,“哎,好。”
然后,乔翀眼巴巴的瞅着陆长生,就见他喉结滚动,咕噜噜吞下一大碗水。
这时,乔翀赶紧追问道:“公公,前线现在什么情况?”
陆长生没说话,又拿冷水洗了一把脸,稍微恢复了点精神。
“侯爷,我该走了。”
“别呀,你跟我说说前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乔翀拉着不让走。
陆长生无奈的推开乔翀的手,一边翻身上马,一边说道:“侯爷大可放心,尽快准备庆功宴即可,吴公子大胜。”
“不多说了,咱家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接下来去京都还有好几日,可就指着这一口气活了。”
“哨马最多一刻钟就会回到侯府,侯爷安心等候既是。”说完,陆长生拍马飞驰而去。
乔佥大喜过望,“侯爷,那太监说姑爷大获全胜,老朽现在就去准备庆功宴?”
乔翀摇了摇头,道:“太监阴险狡诈,他的话,不可信,再等等吧!”
只能希望如此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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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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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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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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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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