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然,也就是司马恪的父亲,臂膀一张,手一伸,有人递给他一把一米多长,寒光凛凛的大刀。
司马然双手持刀,满脸杀气的朝着吴有缺大步走来,
“摁住他!”司马然道。
左右几个文正一拥而上,就要摁着吴有缺,拉开他双臂。
司马然已经想好了,先从手腕断起,一节一节的斩,斩到臂膀为止。
一条胳膊可以斩五次,这样吴有缺就可以享受十次痛不欲生的滋味。
有司马无间这个半仙盯着,左右几十个文正,执教,助教,吴有缺一个小辈,便是生出双翅,也休想逃出绳愆厅。
吴有缺试图挣扎,奈何那些文正太强,没等他有大动作,几个人合伙将他控制住。
两个人摁着他肩膀,两个人拽着他胳膊放在桌子上,一切准备就绪。
然而即使到这个时候,江近清发现,这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在这样一个境况下,那张帅绝人寰的脸,竟仍未出现半点恐慌。
司马无间眯起眼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十九岁便有这份气魄……”
“此獠,断不可久留,否则后患无穷!”
得想个办法除掉他,但不能经自己的手。
一来,吴有缺背后是庐江侯府,有着天下第一雄师的虎敖军撑腰,贸然杀他,恐乔翀要和司马家死磕,到时候安靖帝免不了借势割我司马家的肉。
还有一点也不容忽视,这个混不吝竟是天下第一姜青鱼的师父。
这找谁说理去?
到现在,司马无间仍旧不敢相信吴有缺一个小小的佃户,会是姜青鱼的师父。
天知道姜青鱼怎么想的。
不过,断其双臂,合情合理,只要在情理上能站得住脚,姜青鱼也不敢胡来。
“等……”
吴有缺刚要打出自己的底牌,这时,房门推开,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走了进来。
司马无间微微皱眉,不悦道:“祭酒大人来我绳愆厅可有指教?”
来人是国子监祭酒左余德,官职在司马无间之上,是个文人。
最关键的一点,左余德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恰是旧党泰斗,右宰执左余哀。
吴有缺一听祭酒就知道此人身份。
有点意思了。
左余德目光扫过吴有缺,冲着吴有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完事儿,左余德又笑容满面的看着司马无间,说道:“听说监丞要对一个新来的学子动极刑?”
“此事史无前例,特来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左余德等着司马无间给出答复。
司马无间冷漠道:“自然是此獠做了该动极刑之事,本官才会处以极刑。”
江近清立刻站了出来,说道:“启禀祭酒大人,”
江近清指着吴有缺道:“这厮无端阉了司马恪,手段极其残忍,对我国子监影响极其恶劣,若不处以极刑,以儆效尤,我国子监威严将荡然无存。”
左余德暗暗吃惊,
这小子咋如此悖逆?
刚来国子监,便惹出这泼天祸端。
早在吴有缺来京都之前,左余德就听闻吴有缺有个独特的癖好,这疯子特喜欢给人做小手术。
果不其然,这才刚到国子监头一天,就做了一场小手术。
就那么狂热吗?
割人,其实问题不大,问题大就大在你割的是司马恪。
那可是人司马无间的亲孙子。
“嗯,好。”
听完江近清的陈述,左余德点了点头,旋即问吴有缺:“我想听听你的说辞。”
吴有缺听出左余德弦外之音,他很配合的说道:“他说的没错,的确是我阉了司马恪,不过……”琇書蛧
“是他先动的手,我也不知道我哪儿得罪他了,突然带着一群人涌过来,说要弄死我。”
“我是迫于无奈,才对其反击。”
吴有缺很无辜的表情,
我也不想啊,
是他们逼我的。
左余德点了点头,“监丞也都听到了,是你孙子先动的手,带着一群人耀武扬威,此子是迫于无奈之下还的手。”
司马然沉下眉头,左余德这是摆明车马要袒护吴有缺。
“为什么?”
吴有缺也在想,左余德为什么要帮自己?
因为乔翀?
“比起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我更愿意相信广业堂指教的言辞。”
司马无间冷眼盯着吴有缺,说道。
顿了顿,司马无间又道:“既然祭酒大人想为他要个公道,也罢,老夫给你个公道。”
“江近清,你去广业堂把在场的学子带到这里来,到底是谁先动的手,问过他们就知道了。”
江近清会意,唱了一声诺,随后退出房间。
其实那些人带不带过来,其结果都一样,甭管谁先动的手,反正那些人肯定会一致指认是吴有缺先动的手。
“这小子,今天注定要吃尽苦头了。”
这么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要是就这么废了双臂,可惜了呀!
“司马无间,可否借一步说话?”左余德道。
司马无间不吃他这一套,“大人有何吩咐,在这里是说便是,老朽年迈,不便于多动。”
左余德啼笑皆非,瞟了吴有缺一眼,以祈求的口吻说道:“我听人说,三个月前,无间读寒窑赋,尘封多年的心境有所突破。”
“可知道,那寒窑赋便是此子所作?”
司马无间终于动容,他何尝不知那寒窑赋的作者便是吴有缺。
说是在他的婚宴上,面对一群人对他佃户身份抨击,此子即兴而为,洋洋洒洒道出这一篇名动天下的寒窑赋。
于情,吴有缺算是对他司马无间有恩,算他半个师父。
在听闻吴有缺要来国子监念书时,司马无间甚至动了和吴有缺畅谈一宿的念头。
那寒窑赋字面上的意思很好理解,可其中的一些感悟,他不是很透彻,想通过吴有缺更深入的了解。
或许,自己的境界会更上一个层次。
偏偏这家伙毁了自己的亲孙子。
不能容他。
“知道又如何?”
“难道作的一首诗,就可以随意迫害别人?”司马无间反问道。
左余德摇头,“当然不是,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他岂有豁免权。”
“老朽只是想说,此人有大才,将来或可成为国家之柱梁,在此乱世之秋,国家风雨飘摇之际,能添一大才,我大吴便添一丝希望。”
“老朽恳请监丞减轻责罚,而不是不罚。”
司马无间满脸戏谑的盯着左余德,
这世道变化真大啊!
什么时候旧党也懂得唯才是举了?
“笃笃!”
江近清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走了进来,身后陆陆续续跟着关成业,甘龙等七八个学子。
“监丞大人,这些都是事发时在现场的学子。”江近清说道。
甘龙很紧张,手心直冒汗,毕竟那把刀可是他递给司马恪的。
甘龙不知道吴有缺的刀是关成业递给他的,还以为吴有缺伤司马恪的刀,是他的刀。
甭说甘龙一个乡下来的武举,便是关成业在司马无间,左余德他们面前,也是惴惴不安。
别人不说,吴有缺可是很清楚的知道,那把刀是自己递给的他。
而且,在递给他之前,刀上就已经沾了血。
司马无间问道:“这件事,影响很恶劣,方才江近清执教说,是他先动的手。”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吴有缺。
“而他却说,是司马恪先动的手。”
“既然你们都在现场,想来你们应该知晓是谁先动手的,可否如实告知本官?”司马无间目光扫过关成业,甘龙等人。
甘龙自然知道该怎么说,来的路上,江近清就一再交代他们说辞。
甘龙直截了当的指着吴有缺,道:“是他先动的手。”
关成业抬头说道:“此人极其歹毒,若非江近清执教及时制止,恐怕今天就不是伤人那么简单。”
“因为他一边捅刺司马恪,一边囔囔着要杀了司马恪,而他也的确在这么做。”
“如果不是执教,司马恪可能已经……”
江近清心下欢喜,关家这小子,很上道啊!
司马无间问左余德,“祭酒可都听到了?”
左余德无奈叹息,随后抱拳很卑微的请求司马无间:“还请监丞为大局着想,此子乃庐江侯府赘婿,你若断其双臂,万一乔翀震怒之余,做出不明智的举动,恐……”
“恐误我军国大事。”
“监丞三思啊!”
也不知道左余德是为了吴有缺,还是真的为了国家大事而放低姿态。
不管是为了谁,一把年纪这样,着实令人感动。
吴有缺深深的看了左余德一眼。
司马无间笑了,“他割了我孙子就不会误了军国事,我斩他双臂,就误了军国大事?”
“难道我司马家的人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残害,他乔翀的女婿就动不得?”
“乔翀真要有异心,就算本官执法不治,放过此人,他乔翀一样还是会有异心。”
左余德还要再劝,然而没等他言语,司马无间大手一挥,怒道:“虽然司马恪是本官孙子,但本官并未徇私舞弊,而是秉公执法,按律处置。”
“莫说乔翀责问本官,就是陛下来了,本官照样砍去他双臂。”
“执法!”
司马然高举大刀,对准吴有缺手腕处,电光火石间,唰的一下砍了下来。
左余德此时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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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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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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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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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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