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张慎几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未出生的婴儿。
丁修德则是三两天就来催促一次,这天又是照例催促完了之后,坐在正堂上和张慎几说着闲话。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那何二狗来了,说是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张慎几。
张慎几便让人把他放了进来。
何二狗见到他们之后,先是笑嘻嘻给二人施礼,口中说道:
“二狗见过郎君、道长。”
“你们让找未出生婴儿的事情我打听到了。”
听完这话的张慎几、丁修德都是猛然站起了身子。
丁修德不等张慎几说话,便连声催促道:
“赶紧说,是谁家的孩子,风险大吗?”
何二狗却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看着张慎几不断的微笑,两只手在胸前搓来搓去,口中说道:
“郎君,因为打听这事,我可是不少费功夫,连鞋都跑烂了两双。”
说完,便把脚抬起来,让他看自己破破烂烂的鞋子。
张慎几闻到他脚上传出的恶臭味,顿时是一阵恶心。
捂着口鼻训斥道:
“把你那臭脚给我拿开。”
“来人,给何二狗拿一贯铜钱。”
等把钱拿来之后,又连声催促起来。
何二狗满足的把铜钱装了起来之后,才满脸贱笑着开口道:
“谢郎君打赏。”
“其实这人你们也认得,就是那薛仁贵。”
什么?
刚刚坐下的二人再次起身,张慎几皱着眉头训斥何二狗,
“何二狗,你满嘴胡说八道,那薛仁贵也才结婚不到一个月,怎么这么快就有了孩子?”
何二狗看他的样子,倒是不慌不忙,挤眉弄眼的说道:
“郎君有所不知,你可别忘了,柳银环可是随着薛仁贵私奔过。”
“那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啧啧啧......”
张慎几听完之后,犹自算了算时间,接着开口问道:
“这消息你是从哪得到的,准确吗?”
何二狗点头哈腰的说道:
“准确,绝对准确。我是从他们家下人那里打听到的。”
“他们在永安坊住下之后,柳老丈心疼女儿,便又给她陪嫁了十几个下人。”
“现在柳银环就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心在家养胎呢。”
看何二狗说的这样肯定,那两人都知道他没有说谎。
张慎几听完之后,也是仰头大笑道:
“这是老天爷在给我指路呀。”
“他是要我先杀了柳银环,取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让薛仁贵痛不欲生,然后再用他的孩子杀了他。”
“好好好,太好了,太好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旁边的丁修德听完薛仁贵的名字之后,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害怕,开口问何二狗:
“二狗,现在那薛仁贵是天天在家陪着他娘子吗?”
何二狗摇头说道:
“没有,没有。那薛仁贵现在整天忙着练兵,天天早出晚归的。”
丁修德闻听不由的面露喜色,又对张慎几说道:
“居士,这绝对是大好的机会。”
“我可以使用摄魂术,摄住一个人,让他直接进入柳银环的家中,杀人取胎。”
张慎几闻听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连连摇头道:
“不行,不行,在长安城里杀人,那些武侯可不是吃素的。”
“再说你操纵着那人只怕也不好离开长安城吧?万一失败了,还怎么杀薛仁贵。”
“还是要想个更为稳妥的办法。”
丁修德倒是不在乎这些,但是他在乎能不能炼制成千仙幡,便对着张慎几说道:
“那柳银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心在家养胎。”
“你还不让我去他家杀人,那你说怎么办合适?”
张慎几听完这话,也是愁眉不展,和丁修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何二狗看着这两人,点头哈腰的说道:
“郎君,我倒有个办法。”
“只是你看我这鞋。”
说完,又把破鞋伸到了张慎几的面前。
张慎几几乎要破口大骂,随便从身上摘下一个玉佩,扔到了他的面前,厌恶的开口道:
“这个赏你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何二狗喜滋滋的拾起了玉佩,装到了怀里,开口说道:
“郎君,我们可以把柳银环引到长安城外动手。”
“先请道长用摄魂术,迷惑一个下人,然后让他给柳银环报信,就说薛仁贵在城外出事了。”
“柳银环肯定会去看他,到时候我们在半路上动手,不就得了。”
张慎几和丁修德闻听,都是连连拍手叫好。
那张慎几这会对何二狗也是高看了一眼,赞赏的看着他说道: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个聪明劲。”
“你下去找管家换身新衣服,这段时间就跟着我跑个腿吧。”
何二狗一听大喜,终于抱到张慎几的大腿了,这以后肯定就吃喝不愁了。
也是连连弯腰施礼,下去找管家了。
而张慎几和丁修德又商量了一番,便开始着手准备下手。
......
第二天,一大早,薛仁贵的家中。
一夜好睡的薛仁贵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准备出城训练士兵。
谁知还是惊醒了睡得很浅的柳银环,她看着薛仁贵正在换衣服,就要起身替他更衣。
却被薛仁贵轻轻的按住肩膀,柔声道:
“娘子,别乱动了,免得再动了胎气。”
原来柳银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能轻易乱动,稍微活动一激烈的话,下面就会见红。
找大夫看过之后,说是动了胎气,只要每天在家静养到五六个月,等胎儿大些就没事了,所以柳银环才每天都在家养胎。
柳银环虽然被薛仁贵按住,但是心中却是一阵甜蜜,开口道:
“嗯。那你早去早回。”
转而想了想,还是坐了起来,开口说道:
“武瞾公主今天要来找我,家里新鲜的水果不多了。”
“趁着早上,我让下人去西市买点新鲜的回来。”
薛仁贵闻听也就没在阻拦,搀扶着柳银环说道:
“武瞾公主最近倒是不少来,我看你们俩个倒是挺投缘的。”
柳银环笑着说:
“公主性子和我差不多,不过她比我聪明多了。”
“我也愿意和她在一起待着。”
说说笑笑,两人便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到了半晌午的时候,武瞾来了,还带了很多安心补胎的药。
柳银环感谢了一番之后,便陪着武瞾在后院说说笑笑。
等到了午时,她正要留武瞾用饭,却见随着薛仁贵一起出城的柳剩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急促的开口道:
“夫人,大郎刚才操练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了。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军中医师说暂时不能胡乱挪动,你赶紧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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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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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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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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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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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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