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谢承锐之前说的注意府中动向……
魏舒面无表情转身就走:“给大房那边说一声吧。”
秋容有些拿不准主意:“直接赶出府吗?”
“嫂嫂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魏舒想了想:“顺便就陪我去趟清风堂吧,消息是瞒不住的。嫂嫂那边秋容你去说,总之就是管好这个家,其他的事情不要忧心。”
“是。”
“封府,所有人不得离开,包括账房,等徐少卿来一一查问,说没问题时候,再放行。”
这动静可不小,更容易让人人心惶惶,只不过他们惶惶的不再是谢家倒不倒,都是自己的差事有没有好好干,会不会被案子牵连去进大狱。
“是。”
秋容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快走两步直接往泓文轩去了。
到了清风堂,院里的婢子已经进去通报了。
正屋外面有一面四扇的屏风,上面绣着莲花、牡丹、桃花等十二种花,寓意着花开富贵,这副屏风是刘氏的陪嫁之一,是她的心爱之物。
上面的每种花都会有花苞、将开未开、开放三种姿态,春夏秋冬各三种,居然融洽得当,让人看不出丝毫生硬之处。
正当她看得出神的时候,里面好似传出来一声‘西凤’。
不过声音太小,魏舒没有听清,不知究竟在说什么。xǐυmь.℃òm
魏舒给刘氏说了谢承锐被抓的事情,刘氏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关心魏舒怀孕后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反过来还安慰魏舒:
“二郎虽然人看起来冷漠,但是他这个人比较直率,曾经围猎的时候救过圣人,不然圣人也不会如此喜欢他,他行得正坐得端,这牢狱之灾就当是吃点苦头,锻炼心性了,公主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不要为他担心,反而累着肚子里的孩子。”
这就是老太师的宠女,就算是丈夫儿子如今都有危险,她也稳得住。
教出来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差。
魏舒笑笑:“我也不担心他,我相信他,也信我阿爷看人的眼光不会错。”
魏璋能把自己的心肝宝贝托付的人,相貌人品样样都是好的。
刘氏又嘱咐她:“只管在府中养胎便是,徐少卿向来都是刚正不阿,这案子该是什么样子就是样子,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老夫人放心,我晓得。”
出了清风堂,魏舒便让武清去把之前幽兰居和清雅布庄的两个掌柜提出来,明天徐少卿肯定会来府中查证,到时候就把他们交给徐少卿。
一路上,她能感受到人心浮动,小丫头年轻还好,一些年纪大一些的仆妇,更显惶惶。
回到长云轩,却没有那样的气氛。
也不晓得她们是因为她是公主的缘故,还是因为秋容平常教得好。
或许二者皆有吧。
用过饭之后,魏舒就躺在床上看话本子,后来觉得看不下去,就让秋容来念,快到三更,她依然没有睡意。
打发了秋容,她在床上发起呆来。
以前她没有和谢承锐睡一起的时候,她的作息时间很规律,后来谢承锐来了后,有些时候四更天都没睡下,有些时候二更天谢承锐就要让她睡觉,但不管怎样,谢承锐总是在她身侧,她入睡很快,从不失眠。
现在谢承锐不在,她反而睡不着了。
明知道谢承锐没事,她还是睡不着。
若是往日,谢承锐会用他低沉的声音给她讲他儿时的趣事,那时候她听着听着就会睡着。
现在只能靠自己数羊了,最后数到五千零一十四只羊,才昏昏入睡。
第二天自然就醒得晚,后来还是秋容说徐志上门询问,这才起来了。
由于谢承锐私吞军饷,武安侯府的所有花销自然是要查的,林氏早早就准备好了近一年的账本,就连账房也早早候着了。
徐志拿着账册,一页页看,有疑问的就问林氏和账房,魏舒就坐在旁边听。
“从这个账册看来,侯府确实亏空了二十万银子,侯府没银子的时候,每个月的用度是怎么解决的呢?”
这说出去不光彩,但林氏知道这个问题无可避免:“我用我的嫁妆银子补贴了。”
徐志反问道:“您有二十万两的嫁妆?”
面对徐志的目光,林氏觉得脸上难堪,京中谁人不知她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她自然是没有的,事到如今只有说了。
“老夫人也补贴过。”
徐志点了点头,刘氏家底厚,加上嫁过来这么久,有个十几万两银子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女子嫁妆也是要查的。
徐志指出其中几页的账目:“就是这三笔五万两银子?”
林氏有些迟疑:“是……那时候公主还没嫁进来,二郎天天不是去衙门就是去军营,家里的事,都不怎么过问,我没那么多钱在,就是老夫人补贴的。”
这时候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插嘴道:“这……这是二郎君拿来的。”
林氏大吃一惊,看了看账房又看了看魏舒。
昨天她交代过账房,这笔银子就说成是老夫人拿来的,怎么今日反悔了?
那男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小的有一家老小,不能瞒着大理寺的上官啊,夫人见谅。”
这一通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明白刚才林氏是在说谎。
这十五万两银子的的确确是谢承锐拿到账房上的。
徐志问道:“大夫人,这人是?”
林氏实话实说:“这是我们家的王账房。”
徐志倒是不慌不忙,他不计较林氏刚才的谎言,看向那个略矮的中年男子:“你对这几笔银子印象很深?还记得是谁拿来的吗?”
王账房一脸惊惧:“因为这三笔钱都是五万整,是大钱,我记得十分清楚,每次都是二郎君身边的武清拿来的,每次都是十张五千两银票。”
这时候武清也站出来说道:“的确是我送去的。”
那王账房又哆哆嗦嗦地说道:“每次武清送来的时候,我都旁敲侧击地问过这笔银子是怎么来的,但是每次武清都顾左右而言他躲过去,所以这笔银子可能就是……就是饷银,我之前也猜过,但实在是没有证据,又、又惧怕侯府势威。徐少卿明鉴,非是小人故意知情不报。”
魏舒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也许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深怕受牵连的下人找机会如实招供,想要一个告发的功劳,可他跪下时露出了他的破绽。
“拿下。”
武清快速闪身到账房身后,一脚把他踢趴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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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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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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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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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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