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交缠之间,魏舒人已经有些迷离了,脑子里晕乎乎的,她都忘了这里是大理寺狱。
腰上的那只手十分有力,末了谢承锐吻了吻她的耳垂:“时间差不多了,后面几天别来了,这里太潮湿了。”
即使是小窗投下的微弱光芒,谢承锐也能看清魏舒湿润的眼睛,他忍不住吻了上去:“忍忍。”
魏舒气得捶了他一拳。
这都是谁惹的祸!
而且出了牢就不用忍了吗。
魏舒‘狠狠’瞪了他一眼。
手撑着谢承锐的肩膀站了起来,结果又被谢承锐拽了下来,他一只手抚上魏舒滚烫的脸颊:“脸太红了,等等。”
……
这句话让魏舒的脸更红。
脖子亲了个遍,能不红么。
过了一会,觉得脸没那么烫了,魏舒推了谢承锐一把,站了起来。
结果到了门口,那链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缠了好几圈,魏舒半天也解不下来,越解越气,只能回头去看谢承锐。
谢承锐笑了笑,怕小猫更生气,还是起身给她开了门,在小猫走出去的一瞬间,又拽了回来,在她唇边厮磨了一会才放开人:“就当是小人为公主开门的酬劳。”
魏舒轻轻呸了一口,红着脸走了。
爬过几十级台阶,上到地面,强烈的日光让魏舒用手掩了掩眼睛。
“娘子,大理寺狱不允许探视,这是规矩,我们也是照章办事。”
“我们娘子就是进去说一两句,我要不了多长时间。”
随后就推搡了起来:“请娘子不要坏了规矩。”
魏舒一看,笑了:“哟。”
这一声哟,让几年一愣,‘啪’的一声,一个袋子掉了下来,砸在石板上的声音却脆地很。
“用银子贿赂啊?凌娘子,这是大理寺,不是刑部,这里要是坏了规矩,以后大理寺还能信得过吗?”
凌月月一看魏舒就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她质问那个牢头:“为什么她可以进去,我不可以。”
那个牢头是个实诚的:“因为她是嘉和公主,您若是,我也放您进去。”m.χIùmЬ.CǒM
凌月月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就因为这出身问题她嫁不了青梅竹马的表兄,甚至连做妾都不行。
眼前的是公主,一出生什么都有了,还要抢别人的郎婿,怎么不去死呢!
凌月月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见过公主。”
魏舒一个眼神都没给,直接走了。
凌月月见进不了牢狱,就跟了上去。
“公主,现在表兄入狱了,公主不妨去求求圣人,您去求,表兄肯定就没事了。”
凌月月对谢承锐确实是一片真心,只是这真心是发自内心还是她的虚荣心作怪就不得而知了。
魏舒淡淡说道:“我求不了,你去吧。”
凌月月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看着魏舒,魏舒眉眼之间没有半点忧愁,从容的不得了:“他是夫君,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我相信他是清白的,为什么要着急,反而是你。”魏舒停下来看着凌月月:“你知道他是武安侯之子,再怎么都不会定重罪,何况他又得我阿爷的喜欢,这一场牢狱之灾不过就是看着吓人,你明知道大理寺狱不允许探视,你还要来,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的一片痴心,特别是在牢里的那个人,知道你关心则乱,知道你为了他不惜贿赂没品阶的牢头,你打错算盘了。他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昨天的事,我已经告诉他了,你猜他是什么反应?”
她很了解表兄的,表面看似冷漠,实际贴心温柔,他知道她被秋丽打了,肯定会生气,肯定会怜惜,对魏舒一定会生气。
今天她忍着肩膀的剧痛来大理寺丢人现眼,他知道后,肯定会感动的!
凌月月不说话,这些事情,她说了魏舒也不会懂的。
“难道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魏舒的声音让她身躯一震!
当初赐婚消息一出,她想表兄会拒绝;后来赐婚圣旨下来了,她知道这天下没人能够违抗圣命,表兄也不例外。
那时候,她不论是赴什么宴会,总会有耻笑她的声音,说她痴心妄想想嫁侯府,她才不是,她就是喜欢表兄这个人,她才不是为了嫁进豪门世家!
所以她依旧没放弃,她知道表兄心里是有她的。
表兄刚成婚时,她隔三差五地去武安侯府找表兄下棋讨论兵书,表兄果然没有嫌弃她。她就想,只要魏舒同意,她就能进门,做个姨娘也好。
结果她可怜兮兮地求到魏舒面前,就被魏舒打了一耳光,说她不知廉耻,眼中尽是虚荣,什么都不顾了。
她不是虚荣!她就是喜欢表兄!
后来她知道表兄和魏舒关系越来越恶劣,就在她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魏舒这个人好像变了……
凌月月微微摇头,这都是魏舒的错!
她眼中尽是恼怒:“你救不了表兄,我会救,我去求徐少卿,让他还表兄一个清白。你不想救就算了,别用这种话来阻止我!”
魏舒:“徐少卿不用你去求,自会上心。”
凌月月敷衍地叉手:“告辞。”
魏舒叹了一口气,这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凌月月就像是溺水的人,她那些脑海中的幻想和执念就是绑在她身上的大石头,让她越陷越深,这是病,但这里没有专业的心理医生。
她这样偏执的人,若是遇到温柔的人,或可解救她。
就目前来看,是不可能了。
就算有这样的人,凌月月也不会接受,她无法放下谢承锐。
魏舒回头看了看牢狱方向,原书一个番外都没有,凌月月和谢承锐真的白头偕老了吗?
和凌月月这样的人做夫妻一定很累,可怜原书的谢承锐。
一行人坐马车回来武安侯府,魏舒还是想去静心亭坐坐,结果人刚到就听到两个婆子在那里嚼舌根。
“侯爷和世子在外面打仗,二郎君又这样下了狱,要是外面的两个回不来,谢家就要倒了。”
“谁说不是呢,别看外面风风光光,还嫁进来一个公主,结果……树被蛀虫蛀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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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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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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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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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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