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锐看她那个样子,把她抱得更紧,
迷迷糊糊的魏舒将将要睡着的时候响起了拍门声。
“婶婶,婶婶,我们想去看鸡叫!”
魏舒这会儿根本不想动,踢了踢谢承锐,自己翻过身,往里面睡去了。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承锐叹气一声,拿起架子上的衣袍,搭在身上就去开门了。
谢玉书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两个小男子汉,谢承锐无声呵了呵,男子汉?
不如这个小娘子胆子大。
谢承锐一把抱起谢玉书走在前头:“走吧,去看鸡是如何叫的。”
一大三小走到院子外,顺着鸡叫的声音寻去,在庄子外面看了一个大公鸡,站在门前大石头上,伸长了脖子‘咯咯——咯’。
那只公鸡很壮实,头上厚实红红的鸡冠,通身橘红色的羽毛,尾巴则是暗绿色,色泽鲜亮,漂亮极了。
谢玉书一只手搂着谢承锐的脖子,一只手指着那只大公鸡:“叔父我想要个毽子,用它的毛。”
谢承锐凉悠悠地看着那只大公鸡,谁让你大清早跑来这里叫呢。
“等会儿叫那个张管事给你拔几根就是了,想必还有别的鸡,多给你做几个也行。”
“姐夫,为什么这只鸡会跑到这里来?”
“应该是附近农舍的,可能散养吧,就跑来这里了。怎么了?”
“我想去捡鸡蛋。”
谢承锐面无表情地看着魏晏俊。
十岁大孩子想捡鸡蛋?
“等会儿吧,这还早呢,我们又找不到鸡窝。”
魏晏俊点点头:“等阿姐醒了,可以一起去。”
“叔父,可否让张管事给我拿些鸡毛来,我想自己做毽子?”
谢玉亭开口一次不容易,谢承锐当然是答应了。
那只公鸡叫了几声,就不再叫了,跑到旁边地上啄地,那嘴壳子十分坚硬,啄在坚硬的地方还能发出‘磕磕’的声响。
两个小的,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好奇地不行,都跑近处去看。
而魏晏俊自小就是娇生惯养,也没见过公鸡啄食,他也看得专注。
谢承锐就在旁边一言不发地守着他们。
也许那只公鸡从来没有被围观过,感受了敌意,脖子上的毛全部竖了起来,啄着啄着就扑腾起来,想要啄人。
谢玉书那个性子,一点不怕,看那只公鸡冲过来,双眼紧闭双手乱抓,圆滚滚的身子往前一扑,那只公鸡死死地压在谢玉书的肚子下面。
谢玉书调整自己的姿势,双手握住公鸡的脖子,屁股坐在鸡背上,那只公鸡‘咯咯咯’地叫个不停,声音都不如之前的洪亮了,两只爪子在地上不断抓地。
它可是鸡舍里的霸王,居然遭此滑铁卢。
谢承锐忍俊不禁,他让谢玉书放了那只鸡,公鸡这才撒丫子飞快地跑了。
回到了里面院子,魏舒已经起来了。
魏舒看到这一大三小,嘴角溢出一抹笑来,刚才他毫无怨言起床看孩子,想来也该是个好父亲吧。
只是不知道是一个严父还是个慈父了。
看她穿着劲装,谢家的人就知道该练拳了,魏晏俊则是只能在一旁看着,后来也到院子中跟着比划,只是很不多地方都不对,谢玉书在俨然成了一个小师傅,带着魏晏俊从基础学起。
直到太阳升起来,满头大汗几个人才去洗漱吃饭。
“婶婶,小舅舅想去捡鸡蛋,我也想去,你去吗?”
“我就不去了,身边的乳母小厮也要跟着一起去,你们可不许调皮,鸡蛋不能白拿,想吃就花钱买知道吗?”
魏舒交代完又说道:“还有你们出去玩儿的时候身边必须要有武清或者秋丽,知道没?”
安全问题最重要。
三人点头。
魏舒望向谢承锐问道:“下午我们去河边钓鱼可好?”
来时她就看到一条蜿蜒的河。
“好,我叫人去准备鱼竿。”
“那晚上可在岸边搭个简单棚子,烤鱼、烤肉吃?”
“可以。”
原本就是带她出来散心的,她的要求,谢承锐都答应。
听到这话的三人,眼里都是亮光,谢承锐看到后板着脸说着:“你们要是想去,今日的课业先完成才能去,不然就待在庄子里写课业。”
“叔父放心,一定完成。”谢玉亭是个懂事的,到了刘家学塾后,还总是得夫子夸奖,做课业他是不怕的。
怕的是谢玉书,这就是个学渣。
可谢玉书不愿灭了自己的志气,她肯定地说道:“我今日一定比阿兄写得快!”
魏晏俊仗着自己大几岁,肯定对他们的课业了如指掌:“你不会的,我教你。”
“谢谢小舅舅。”
这脆生生的声音,让魏晏俊高兴,他给谢玉书夹了一块排骨,又怕谢玉亭说他偏心,也给谢玉亭夹了一块。只是,一块是上好肋排,一块是边角料。
魏舒笑了:“不能帮写啊,我会叫秋丽在旁边看着的,一旦发现,你们作弊,今日就别想钓鱼了。”
到了申时,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烈了,魏舒谢承锐就带了三个孩子去往河边。
乡间路不是很好走,魏晏俊偏要帮谢玉书,谢玉书根本不领情,她一个人还窜得老快,若不是辈分上差着,魏舒倒觉得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是不错。
武清和秋丽早就把一应用具摆好了,就连小矮凳子都放好了。
有三根特别短的鱼竿,一看就是糊弄小孩子的,那鱼钩根本就甩不到河中央去。
在树荫下,河边又有风,倒也不是很热,阳光细细碎碎地从树叶里穿过,光影斑驳,显得魏舒的皮肤格外白皙,好看得让谢承锐心痒痒。
“婶婶,这个是什么?”
应该是从旁边的水田里抓来的,田里还有青绿的稻子,谢玉书手上是黑色的稀泥。
“这是田螺。”
“这个可以钓鱼吗?”Χiυmъ.cοΜ
“不能。”
“可是我想用这个,钓大鱼!”
“那你用吧。”
谢玉书性子挺倔的,跟林氏不太一样,她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就非要做什么,不过她在魏舒面前还是很乖巧的,这种小事,魏舒都会如她的愿。
魏晏俊大叫道:“谢二娘,你手上都是泥,你这个小娘子,怎么不爱干净。”
学宫里的小娘子连灰尘都嫌脏,谢玉书居然还去田里抠来这东西,黑糊糊的,还有土腥味,真不好闻。
他抢过她手里的螺:“我帮你敲开,你还小,力气不够,万一砸到你的手就不好了。”
“哼,洗洗不就干净了,夫子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你还嫌弃这泥?”
“谢二娘,这个诗,不是讲泥土的。”
谢玉亭:“小舅舅,这稻子难道不是长在泥土里的吗?”
魏晏俊败下阵来。
他一个舅舅,说不过子侄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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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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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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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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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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