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参果不就是马兜铃……

  当年她还看过好些社会新闻,人如果在一年半时间以内,每天服用马兜铃,就会肾脏衰竭。

  这玩意儿是中药,但架不住每天吃啊。

  魏舒问道:“那个小宫女拿了多少?”

  纪医师回想了下,说道:“每次都是一个月的用量的。”

  “难道那些医官发现不了吗?”

  纪医师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说道:“是可以发现的,他们天天看宫里主子们的病,怎么会不了解蛇参果能用在哪些方子呢,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医官们发现了不敢说。”

  魏舒敷衍的点点头。

  她想的不是医官不敢说。

  而是,这种情况是魏璋允许的。

  那些药或许就是他让柳媚儿去拿的。

  哪个皇帝不想长生不老呢?

  柳媚儿拿出这样的方子,再编几个活到一两百岁老者的故事,魏璋肯定会相信。

  但他的理智又告诉他不能信,所以他就偷偷的试,医官发现后,或许有暗示过,但魏璋不听,所以医官们就当没看见,无人再敢提。

  所以她去医官署查病案的时候,周参才会给她看。

  他可能猜出,魏璋的身子已经……

  改朝换代,他也需要新帝王的信任。魏璋是储君的亲妹,他给魏舒病案,就是一种表态。

  那文医官,自然就是魏晏康的了。

  周参擅长骨科,他不会魏璋最信任医官,擅长各种风寒风热头疼之疾的文医官就是魏璋信任的人。

  他出入仁寿宫和甘露殿,他的话,比柳媚儿一百句都管用。

  “这个方子可以揭穿吗?”

  纪医师反应了一会儿魏舒的话,才说道:“难,小病小痛的方子或许几日就能见效,但这种采阴补阳的……荒诞之说,极难说出它见效或不见效,重要的还是病者自己,是否有感受到……某些方面的效果”

  柳媚儿都怀孕了,魏璋能不信么!

  一个男人在床上生龙活虎,那个女人还怀了,那不就他行了……

  就纳闷为什么柳媚儿明知道保不住胎还要怀孕,原是为了让魏璋彻底信了那偏方。

  现在医官署的人不管说什么,魏璋只会相信他身子一日比一日年轻,甚至胜过壮年。

  连公孙羽都看出魏璋身子越来越虚……更别说医官了。

  文医官恐怕在请平安脉的时候只会夸赞魏璋身康体健吧。

  真是好计谋啊。

  魏舒突然笑了一声,把秋容秋丽和纪医师都吓了一跳。Χiυmъ.cοΜ

  “公主……”

  魏舒慢慢吸了一口气,“没事,纪医师,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讲。你可知道有什么方子化解这种毒性吗?”

  纪医师为难地说道:“那也要停药以后才能医治,若不停药,医了也是白医。”

  这件事还是出在根源上。

  柳媚儿和文医官……

  “行,知道了。秋丽,带纪医师去看看三个孩子的脉象。”

  “是”

  脑子里忽然闪过魏璋喂魏舒吃药的画面。

  魏舒的有些心痛。

  她知道是原主的情感,她只是被迫承受。

  门口传来纪医师的声音:“公主,三个孩子的脉象都十分健康。”

  魏舒笑着说道:“好,秋丽好生送纪医师出府。”

  这件事要不要魏晏卿知道呢……

  *

  清雅布庄,

  张若正在厨房准备菜呢,就看到掌柜的带着一个贵气郎君进了后院。

  那郎君发冠是通透的白玉,穿的青色圆领袍,张若一眼就看出是清雅布庄的布做的袍子,显得矜贵大气。

  公主画的纹样真好看。

  这边离绣娘的堂屋不远,想必是去看绣娘绣花样的。

  她把手往身上一抹,擦擦水,准备烧柴火。

  清雅布庄中午管饭,这厨房只有她和另一个王厨娘在。现在她先烧火做饭,等会儿王厨娘来了再烧菜。

  水缸里的水快见底了,她还得出去挑水,不然王厨娘回来又得说她一顿。还好她在庄子上干活多,挑水这活儿她会做,就是得走到布庄西院去。

  第二桶水刚拎上来,她的腰就被人抱住了,腰上多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那手一看就是男子的手。

  张若吓得大叫一声,水桶也掉回井里,人往旁边一躲,发看到身后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个郎君。

  长得虽不多英俊,但五官端正,鼻尖上有一颗细小的黑痣。

  “小丫头,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跟了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着就要用手去抬张若的下巴。

  张若把他的手一挥,“郎君请自重,婢子只是一个烧火的丫头,不会伺候人。”

  那郎君愣了愣,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的丫头。

  笑道:“你跟了我,就不用当奴婢,还有人专门伺候你,穿金戴银,睡大屋,吃遍珍馐美味,有何不可啊?”

  张若死死低着头,跪在地上,“郎君还是去找别的娘子吧,我……我已经有如意郎君,也定了亲,不能跟公子享福了。”

  “若我不肯呢!”

  那男子话音一落就把张若提起来,一只手钳住她的两只手腕,一只手去推她,用身子把她压在旁边的树干上。

  张若吓得哇哇大哭。

  她的衣襟带子快被他解开。

  双脚不断去踢这个男子。

  那男子被张若哭声和踢打弄得不耐烦,他怒道:“别不识抬举,我找你们掌柜的说过了,二十两银子就把你卖给我了!”

  张若还是不停哭喊,那男子作势要打她,只是高高抬起的手,还没落下,就被人握住了。

  “秦账房!”张若看到来人哭了起来,“秦账房救我。”

  秦账房把张若牢牢护在身后,“这位郎君,这是清雅布庄,可不是您府上,要是闹到官府,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可没有什么脸面,就只怕污了您家的门匾。”

  名声这种事只有高门大户才最在乎。

  地痞无赖升斗小民根本不在乎。

  那郎君气得胸膛不断起伏,伸出食指指着秦账房,“你有种告诉我你叫什么。”

  “秦卫。”

  “好,你有种,我看你今晚还能不能这么有骨气!”

  放完狠话,他就走了。

  张若听了后,止住了眼泪,她走到秦卫旁边说道:“怎么办啊秦账房,他肯定要找你麻烦,说不定找人打你一顿,你……你……”

  你只是一个账房,打不过那些人的,怎么办呀?

  秦卫倒不怕,他背过身去,“没事,天子脚下难不成还能杀人么,大不了就是挨顿打。你快把衣服系好。”

  张若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还是散开的。

  小脸一热,也背过身去把衣服整理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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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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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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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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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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