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张沫和柳媚儿的丰满完全是不同的感觉,绮雯就是单纯的美,与欲望不相干。
“见过公主。”
“坐吧。”
每月绮雯都会来一回,她也不拘束。
院儿里的丫头们动作自然变得轻,也少走动。
这是秋容的训练结果。
绮雯拿出一沓绣品,魏舒看得眼熟。
“这是我在别铺子发现的,我叫人买了些成衣回来,上面的纹样跟您之前交给的那本十分相似,我怀疑,咱们铺子有别家铺子的奸细,或者就是出了小偷,偷咱们的纹样去卖个好价钱。”
秋容把那沓纹样拿到魏舒面前,她一张一张看着,确实很像,每一张都是做了细微的改动,越看到后面,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纹样在一家经验老道的铺子就更改出来。
最主要的还是原来纹样的泄露。
魏舒叹气问道:“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绮雯摇摇头,“我刚发现就来告诉您了,铺子里我留了人看着。”
“好,那你好生看着,一旦查出是何人,你第一时间找人来报我,我要知道是谁这么大胆。”
“是。”
原本清雅布庄的势头就没有魏舒预计中的那么猛,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纹样大范围传开,买家只会乐见其成。
最近事情越来越多,她不免想到这也是魏晏康的手笔。
希望绮雯能找出那个奸细或者说小偷吧。
秋容把人送走之后,秋容问要不要把张若叫来问一问,魏舒拒绝了。
张若原本就是她的暗棋,不能因为就这样暴露。
店里面的那个账房,也一样。
此事就看绮雯的手段了。
她相信绮雯。
“把曲满叫来吧。”
行商做生意,他比自己的经验足。
而且这件事也只能让曲满那边暗地里查,她这边反而畏首畏尾的。
婴儿哭啼声打断了魏舒的思索。
三个小祖宗在里间睡醒了,要吃奶呢。
“去把乳母叫来。”
话音刚落,秋丽就带着乳母来了。
“婢子听着三郎的哭声最响亮,想必是饿极了。”
魏舒看着虎头虎脑的大儿子,不禁笑出声,三郎长得最快,脸上的肉越来越多,以后可能是个小胖子。
乳母把孩子都抱出去喂奶了,秋容才把魏舒之前画的纹样初稿拿了出来。
绮雯带来的绣样魏舒要了来,这会儿正好比对比对。
一张张看下来,魏舒只觉得,改纹样的人绝对是个经验老道有自己独特审美的老师傅。
她当时画了许多张,修改的只有五六张,但是这个老师傅还能另辟蹊径,跟她的纹样没有重复的之外,其中两张还颇有新意,这不是寻常布庄师傅能画出来的。
这人起码见过几千甚至上万种纹样,才能形成他自己的风格。
有备而来啊。
“这个针法婢子见过。”
魏舒看着秋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公主,你有段时间就穿这个针法做出来的衣裳,当时您还非常喜欢呢,我还偷偷的学过,但是没学会,这个针法当时宫里面的两位师傅会呢。”
魏舒细细打量起那几张绣样,看样子要带去宫里问问了。
绮雯就是宫里出来的,或许也可以问问她。
晚上谢承锐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抱他的大闺女。
五娘嫌弃他汗臭味儿,躲着不让他亲,差一点就要哭闹起来了,谢承锐才放手。
两个臭儿子,还是老样子。
冲了个凉再出来,女儿就对他喜欢了,上手摸脸摸下巴的。
魏舒看他那德性,以后多半是个女儿奴。
直到吃饭才放下软乎乎的孩子。
晚上的两个人交流了许久,觉得现在的形势不宜开过多铺子,树大招风,即使两人都深受皇帝信任,但不能太过。
而且万一魏晏康要做什么,那么铺子就是他下手的目标。
现在虽然没有实证,但幽兰居和清雅布庄的事,跟他可能都脱不了关系。
魏舒看着漆黑的床顶,叹了一口气。
原本她以为魏晏弘死了,她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现在看来,还远得很啊。
魏晏康比魏晏弘聪明多了。
谢承锐听到她的叹息声,心里一紧,她的那个时代或许没这么复杂。
他抚上她的背,把人抱得紧紧的,“你且照顾好孩子,其他事情有我在。现在太子那边的药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等他有了子嗣,他储君的地位也会更稳固,而且圣人的身子……”
话就此停住。
但魏舒明白。
魏璋的身子已经慢慢在垮了。
谢承锐呼了长长一口气。xǐυmь.℃òm
魏璋早年的杀伐果断之气概,已慢慢褪去,他开始心软,皇帝心软可不是好事情。
加上现在宫里还有一个柳媚儿,医官们虽有劝诫,但魏璋自己却不当回事。
想到魏璋对自己,对谢家的恩宠和信赖,这个皇帝的英明,恐怕这几年内就会慢慢殆尽。
忠诚良臣需要的是明君。
明君不在了,攀附在黄权下的谢家也会出现危机。
“睡吧,明儿一早我得去上朝。”
每次上朝都得提前一个时辰起,魏舒为了让他睡得好些,就像往里挪,结果箍在她腰上的手纹丝不动。
头顶传来谢承锐的声音:“别闹,好好睡。”
翌日。
谢承锐早早地就走了。
魏舒原本想带着绣样进宫的,纪医师来了。
纪医师还是昨天的装扮,只是看样子没睡好,眼睛也有点肿。
秋丽不客气地笑出声,纪医师也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
纪医师叉手施礼,“见过公主。”
魏舒连忙道:“坐坐坐。可是查出什么了?”
纪医师点点头,“那几味药,我回去查了许久才看到一个偏方,那宫女拿的药材刚好能凑出来。”
“什么偏方?”
纪医师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采阴补阳。”
魏舒诧异地重复了一遍:“采阴补阳?”
难怪魏璋喜欢去仁寿宫,他想靠这种偏方,让自己的身子好起来,壮如年少。
这怎么可能!
魏舒问道:“这个方子吃了有什么效果?”
纪医师:“我问了几位师傅,他们都说这个偏方是不能信的,里面的一味蛇参果用量虽然不大,但这药一直吃会让损伤肾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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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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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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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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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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