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捧着几个盒子走过来。
刚才他看到魏舒从另一间屋里走出来,心里就知道常大郎那屋肯定不是她,这才敢捧着东西来。
不然撞破公主的‘好事’,只怕小命就没了。
他也感谢刚才拦住他的婢女。
他们小老百姓,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秋容,你瞧过就行。”
那就是没问题了,掌柜的喜滋滋地把盒子交给刚才挑首饰女子。
在车上魏舒看谢承锐还是那张冷脸。
她小心问道:“驸马,二郎?你……怪我吗?”
谢承锐不是不知道凌月月的心思。
可那份心思让她心术不正。
想带他亲自‘捉奸’。
这就是在离间他们夫妻二人!
不可原谅!
谢承锐掀了一下子眼皮子,淡淡道:“不怪你。”
魏舒一听,笑得眯眼:“为什么?”
她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的喜怒哀乐。
眼睛亮晶晶的。
这个样子真是让谢承锐心痒难耐。
她要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俩衣衫都是整齐的,又没什么实质的事情。”
魏舒斜着身子靠近他:“那……如果有实质的事情呢?”
清脆的声音,仿佛带着她的呼吸传入他的耳朵。
他压住心中窜起来的小火苗。
“那是他俩的事。”
意思就是,怎样都不怪魏舒。
魏舒笑得肆意。
谢承锐真的不喜欢凌月月诶。
这让魏舒心里甜滋滋的。
比刚才更高兴。
她笑弯了眉,笑起来能清楚看到她洁白的牙齿和红软的舌头。
跟个小孩子一样。
“我今晚不想回府吃,我想去看看夜景。”
除了过分的要求,谢承锐现在都依她。
“那就去天景楼。”
“我想游画舫。”
“好。”
“顺便看歌舞。”
“好。”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繁星密布。
湖面上灯光点点,衬得湖水清亮。
他们租了一艘中等船舫。
对面刚好有一艘两层楼的高级船舫,上面传出一阵阵悦耳的古筝。
甲板上,还有舞姬在跳胡旋舞。
旋转起来,美极了。
魏舒好心情地要了一壶酒。
天景楼供给船舫的酒,后劲都比较大。
几杯下去,魏舒看人已经有重影了。
她看不清对面美美的舞姬,她不开心了。
“我要看舞姬,还有那个琴师。”
谢承锐收了她的酒杯。
不然就会像昨天那样醉死。
“舞姬跳完了,等会儿才会出来。”
“你骗人!”
谢承锐后悔让她喝酒了。
魏舒跌跌撞撞走到他后背,身子向前一倒,双手搂住谢承锐的脖子:“背背。”
声音软得跟轻纱一般,温热的呼吸在他耳边,痒痒的,酥酥的。
他登时半边身子都麻了。
背上的人还伏在他身上撒娇:“我要背背。”
叹了一口气,他只好背过手,绕过魏舒的膝弯,稳稳地站起身,面向那艘大船舫。
刚好一位歌姬正在跳软舞,可谢承锐无心看那曼妙的身姿。
魏舒双手死死搂住他,他的后背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热,窜出了小火苗。
“王%@#%*”
谢承锐没听清楚。
那舞姬突然跳起至半空,左腿绷直,身子往后仰,长袖在空中飘逸。
“王德发!太美了!”
谢承锐不禁疑惑:“王德发是谁?”
那舞姬跳完又下去了。
背上的人还在嘟嘟囔囔。
无法。
他只得背着走了。
她比之前抱着的时候轻些,想来这段时间忙着幽兰居的事,清减了。
背上的人一直往下掉。
谢承锐已经往上颠了好几次。
掉得狠了,魏舒还死搂住他脖子。
她埋在他颈边睡着了。
那呼吸直直地吹进了他的胸膛。
狭长的眸子暗了暗。
他站定了一瞬。
双手从腿弯往上移。
直到大腿根。
他又才继续走。
魏舒终于不往下掉了,可是他的心却乱了。
耳膜里咚咚地响。
到了马车,她也不放脖子上的手。
谢承锐只好把魏舒放腿上抱着。
他长长地叹了口。
若她还有些清醒,哪怕一分,他就要将她就地正法。
可她睡得死死的。
苦的还是自己。
他恨恨地捏捏魏舒的脸。
最后禁不住,小小啄了一口。
下车的时候武清看到自家郎君明显的笑意,人傻了。
公主醉了,是好事吗?
回到长云轩,谢承锐把她放在床上,瞧了眼剩余的空间。
这张床是当初定制的,大得很。
深深地看了眼魏舒,就回书房了。
第二天用早饭的时候,魏舒大口吃着肉包子,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谢承锐状似无意地问道:“七娘,你认识一个叫王德发的人吗?”
“谁?”
“王德发。”
魏舒摇摇头:“不认识啊,这是谁?”
谢承锐放下筷子:“公主,你昨晚叫了好几次王德发,你还不认识?”
好家伙!
无事七娘,有事公主。
可是魏舒真不知道王德发是谁。
昨晚,醉酒的时候,她只觉得舞姬跳舞太好看了。
她被舞姬柔软的动作惊讶到了,她就……
wtf?
这怎么解释嘛……
“王德发不是人名。”
“那是什么?”
“瓦特热法克。”
他从未听过。
谢承锐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惊讶,感叹,说快了就是王德发。哎呀,这个你就别问了,吃饱没,吃饱了就去上值吧。”
谢承锐看她样子不像是说谎。
跟昨天一样拍拍她的手背:“那我去上值了。”
【对方感到搞笑,好感度加零,现在好感度为五十点】
搞笑?
哪里搞笑了?
魏舒接道:“嗯,我下午去接你下值。”
不错,懂事了。
谢承锐笑着出门了。
结果魏舒去接谢承锐下值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和谢玉书在一家果脯铺子等雨停。
“二娘,我们只能等你叔父来接了。”
那雨越下越大。
一丈之内都看不清人脸。
铺子前渐渐积了水。
魏舒渐渐担心起来。
秋丽急急说道:“公主,我到衙门去叫马车过来吧。”
“没事,秋容会告诉驸马我和二娘出来买东西了,他会找过来的。”
见谢玉书有些冷,魏舒把她抱在怀里:“婶婶抱着你就不冷了,别怕叔父回来的。”
“有婶婶在我不怕。”
谢玉书话音刚落,武安侯府的马车就到了铺子门口。
谢承锐看到了那门口的一大一小,魏舒还在跟她招手。
那一刻,他的心被填满。
他直接往雨里冲去。
街道上的积水淹没了他的脚背。
那湿冷感让他脚上动作更快。
“把孩子交给秋丽。”
“好,你我共乘一把伞就行,再给秋丽一把。”
谢承锐强横地把武清给他撑着的伞交到魏舒手上:“拿好。”
魏舒接过后,谢承锐把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裹得严严实实后一把抱起魏舒。
雨滴打在纸伞上,噼里啪啦。
魏舒看着那张削瘦刚毅的脸庞,渐渐出神。ωωω.χΙυΜЬ.Cǒm
无论这雨再大,有他,她头顶就会有伞。
她就不用自己去踩那积水。
这人会为她挡风遮雨。
她伸手搂着谢承锐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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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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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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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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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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