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抽烟,一边低头看着手中的这对小娃娃。
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后,他弯起嘴角,想起了那时候,他背着严七月在雪地里艰难前进的场景。
他就知道他的七月会喜欢这个礼物,他笑了笑,扔掉手上的烟,转身拉开车门,正要上车的时候,他看到严七月从学校走了出来。
严景寒拉着车门的手一顿。
严七月站在学校门口,很快有辆车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严七月弯腰,跟里面的司机说了几句,然后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严景寒眸光阴沉的看着那辆车缓缓行驶,坐进自己的黑色保时捷,启动挂挡,一脚油门踩下去,黑色保时捷,一下子冲到了那辆车的后面。
那辆车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慢悠悠的往前开。
严七月看了一眼腕表,小声催促道:“师傅,您能开快一点吗?”
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听到严七月说的话后,笑道:“小姑娘,大学城这边太堵了,我就是想飞也飞不起来啊。”
严七月只好看着窗外的夜景。
雪停了,环卫工人开始清扫大街上的积雪。
一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一家咖啡厅,严七月说了声谢谢,抓着包朝咖啡厅跑了出去。
一进咖啡厅,严七月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闻礼。
他的头发比高中的时候,稍微长了一点,低着头的时候,碎发遮住了他半张脸。
他的长相跟严景寒不同,他更偏向于温润。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严七月走过来的时候,闻礼抬头朝她看过来。
严七月朝他笑了笑,抓着包慢慢走了过去。
直到严七月拉开前面的椅子,坐下的时候,闻礼才笑了笑,说道:“我以为你不来了的。”
严七月轻声道歉:“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就是一阵沉默。
闻礼转着眼前的咖啡杯,不知道从何说起。
几分钟后,是严七月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说:“闻礼,你找到到底有什么事?”
闻礼抬头看他,眼神认真:“如果不是小竹的那个电话,你不是不会来?”
严七月问他:“是你让小竹打的电话?”
闻礼摇摇头,有点点头:“是或者不是,重要吗?”
严七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一笑:“不重要的。”
确实是不重要的,只是韩小竹那个傻丫头,估计都不会知道,眼前的男人即使利用了她,她也不会有任何察觉。
韩小竹带着哭腔的声音,犹在耳畔,她说:“七月,你能去见一见闻礼吗?其实闻礼他很可怜的,有一次他喝醉了,哭的像个三岁的孩子,他对你的感情,不是你想想的那么简单,听说她母亲要将他送出国了,在出国之前,好好跟他谈谈吧,也断了他这么多年的念想,让他跟从前,好好告个别。”
对于这个好朋友的请求,严七月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就有了今天晚上的这次见面。
严七月看着眼前的少年,再次问道:“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闻礼笑了声,问道:“七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严七月一怔,不由得想起了今天严景寒跟她说的话,他问她还记不记得他们小时候,离家出走的场景。
怎么今天两个人突然都要回忆曾经?
见严七月不说话,闻礼落寞的笑了声,他说:“你约莫是已经忘记了,或者说,在你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我。”
严七月垂眸:“不好意思,我很小就被亲生父亲送到了英国,所以对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并没有太深的记忆。”
“没关系。”闻礼说道,“我今天来见你,只是想跟自己的过去告个别而已,其实不管结局是什么,我曾经也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努力过。”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闻礼低头看了一眼,眸光微冷,他摁掉手机,起身问道,“七月,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
严七月抬头看了他几秒钟,然后慢慢的摇了摇头,虽然拒绝了,但是严七月难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脸色微红的说道:“对不起啊。”
闻礼笑了一声,他似乎早已经料想到了这种结果,他说:“没事,我先走了。”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严七月,笑道,“七月,圣诞节快乐。”
严七月微微一怔,并没有伸手接过眼前的小盒子。
闻礼轻叹一声,他抓起严七月的手,将小盒子放到她的手中。
银灰色的小盒子,大小刚好与严七月的手掌一样。
在严七月白皙的手掌中,很漂亮。
闻礼转身就要离开。
一抬头,刚好看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严景寒。
对方脸色阴冷,像是结了腊月的寒冰。
严七月转头看到严景寒,一时有些惊慌,她攥紧了小银盒,轻声喊了一句:“哥哥?”
严景寒手里还抱着那对水晶娃娃。
他走到严七月身旁,将那对水晶娃娃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伸手抓起严七月的手,拿过她被她攥进手中的小银盒子,“啪”的一声打开。xǐυmь.℃òm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小巧的月牙形状的琥珀吊坠。
很漂亮,也很精致。
严景寒的眸光沉了沉,冷笑一声,将银色小盒子“啪”是一声合上,转而重新塞进闻礼的手中,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闻小公子这个礼物,倒是费了心思,只可惜我妹妹用不着这个。”
闻礼道:“用不用得着是也是七月说了算,这是我送给七月的。”
严景寒冷笑一声,“作为哥哥,有些心思不纯的人,我自然要替她挡在门外,闻小公子,既然你的话都已经说完了,那还是不要留什么有念想的东西,在我妹妹的身上了,这个琥珀我们严家不缺,你还是拿回去吧。”
闻礼看了一眼严七月:“这是我跟七月的事情。”
严景寒道:“只怕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觉得你母亲会怎么想呢?”
严七月拉了拉严景寒,轻声道:“哥哥,你别这样·······”
严景寒回头冷冷看她一眼。
严七月哆嗦了一下,却仍旧道:“闻礼是来跟我道别的。”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
严景寒看着闻礼手中的月牙琥珀,冷冷一笑,“是吗?”
严七月一咬牙,将严景寒拉到身后,对闻礼说道:“闻礼,你先走吧,我跟我哥哥有话要说。”
闻礼看她一眼,少年眼神清澈,却满含不甘心,但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严七月轻呼一口气,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严景寒阴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怎么,心疼了?”
严七月回头看他一眼,她真的不喜欢严景寒这种变态的占有欲,让她窒息。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要走。
严景寒伸手拉住她,冷冷的问:“为什么不回答我?”
严七月看着他,声音软软的,却含着怒意:“你放开我。”
严景寒自嘲一般笑了一声,“你为了他居然在跟我生气?”
严七月说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严景寒猛地一拉,将她拉进怀里。
严七月跌进他的怀里那一刹那,她狠狠的将严景寒往外一推,严景寒撞在桌子上。
“啪”的一声,桌子上的那对水晶娃娃掉到了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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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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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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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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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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