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赶回漱园,小宝宝嘴翘的老高,见到她,冷哼一声,背过身去,生气意味十足。
“景安,吃过午饭了没?”向晚坐到他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景安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向晚依旧握着,他便没有再动。
“我知道昨晚没有接你的电话是我不对,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不好!”小景安依旧气哼哼的,神色别扭。
“那怎么办呢,我的小景安不理我了,我好伤心。”
景安依旧气哼哼的,霍霆琛坐在一边直接将小宝宝直接拎起来,冷眸微眯,“今天为什么又没去上学?”
小景安目光飘了飘,声音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冲着霍霆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生怕被霍霆琛扔到幼儿园去,“我这不是生气嘛……”
“生气什么,早就告诉过你了。”
霍老太太昨晚也是来过的,可小宝宝没有和霍老太太一起去祖宅,反而留在了漱园。
霍霆琛一提醒,景安越发的心虚,眼珠子转的咕噜噜的,“曾祖母太累了,我不想给她添麻烦。”
霍霆琛冷哼一声,目露不屑,“你倒是理由多。”
向晚轻轻的看了他一眼,眸中有着些许的无奈,这父子俩的相处模式还是没有变。
霍霆琛的目光陡然柔和起来,眼波流转间,一派艳色浮动,他的目光微微下移。
那是今早留下来的,走之前向晚千方百计的想要遮掩过去,最后用她的头发作为遮挡。
不止是他发现了,小宝宝眼尖的很,被霍霆琛说了几句,立马忘记他还在生向晚的气,轻轻的蹙起了小眉头,“向晚,你脖子上是怎么了,被虫子咬了?”xǐυmь.℃òm
向晚摸着脖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耳尖悄悄的红了起来。
她想到霍霆琛身上也有许多这样的痕迹,只是他洁白的衬衣起到了很好的遮挡效果,外面看不出任何一点不妥来。
“是不知道被什么虫子给咬了。”她故作镇定,试图转移小宝宝的注意力,“景安,你不生我的气了?”
小宝宝冷哼了一声,这傲娇的小模样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这次就先原谅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能够有下次了。”
“不行。”向晚还没有做出任何应答,霍霆琛直接拒绝了他,毕竟这事儿是在变相的剥夺他的福利,“难道没有向晚陪着你就睡不着了吗?”
景安鼓了鼓嘴,无法反驳霍霆琛的话,“那向晚你不能像昨天一样不接我电话了!”
“好。”向晚一口应下,“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你相信我。”引来见霍霆琛不悦的目光。
如芒在背,景安从向晚的怀里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睫毛忽闪忽闪得像两片蝶翼,童声依旧软糯好听,可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还有丝丝的得意。
“爸爸,你为什么还没有去工作?”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霍霆琛在她脸上落下一枚轻轻的吻,“今天放假,倒是你,不去幼儿园,小心老师罚你。”
景安也在向晚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挑衅的看了眼霍霆琛,“老师最多只是让我罚站而已。”
好了伤疤忘了疼。
啧,有了个孩子,影响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霍霆琛曾经和景安提过一次。
玩闹了一天,晚饭时分景安才醒过来,问过慕管家,景安兴奋的过去,“向晚!”
太好了,他还以为自己醒来过后,向晚就回秦宅了呢!
苏向晚穿着浅青色长裙,本就精致无双的面孔被衬得越发的清新迷人。
“景安,你来了。”她伸手,揉了揉景安微卷的碎发,眸中的情绪翻涌,化为一抹复杂的神情。
“向晚,你今天也要在这里睡是不是?”
“是啊,就算是你今天不想让我在这里睡,我也会留下来的。”她道,眉宇间的挣扎一闪而过,随即化为坚定。
总不能一直都让景安以为白楚是他的亲生母亲,这对她和景安来说都太不公平了。
“怎么会呢,我巴不得向晚一直住在漱园呢?”他加重了语气,试图让向晚相信他说话的真实性。
只可惜向晚只是轻轻的笑了笑,随后就转头看向她面前的画,这画上的两个人景安非常的熟悉,这不就是他和向晚吗?
可他是个相当聪明的孩子,知道这个时候直接问向晚多半也是不会回答的。
“向晚,这幅画是你什么时候画的?画得真像!”他睁大了眼睛感叹道。
“这两天画的,景安,你看画里的两人,笑得多甜,而且……”她微微垂眸,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的肉里。
“而且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我们俩长的很像。”
才认识的时候,只不过是笑起来有两分相似,可慢慢的,他们越来越像了,以至于外界对她和景安的身份揣度越来越多。
她是景安亲生母亲的传闻也越来越多。
“是越来越像了,曾祖母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会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像,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向晚,是不是我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
虽然这样说的,可小宝宝还是皱了皱眉头,他已经决定了向晚当自己的妈妈了,若是向晚此时反悔非要嫁给他的话,那他来怎么办?
“景安。”向晚神情格外的认真,“除了这个,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吗?”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其他可能性?”
他脑中飞快的旋转,可也没有想到其他可能性。
她努力压下眼中的泪意,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看着他清澈无瑕的眼睛,“是啊,景安,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如小鹿般清澈澄净的眼睛中突然涌现了浓浓的不敢置信,“向晚,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有时候也想过,如果向晚是他的妈妈就好了,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从他有记忆起,他的爸爸就告诉他,他的母亲是白楚。
怎么可能是向晚?
“我没有开玩笑。”向晚眼中含泪,“我真的是你的亲生母亲。”
“不可能!”景安推开了向晚,浑身都透着抗拒,“如果你是我亲生母亲的话,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看我!我才不要相信!你不是我妈妈!”
她早就已经做好了景安不能接受事实的准备,可没有想到等到事情来临的时候,她还是如此的难过。
心脏好像空了一块,有新鲜的血液开始滴落,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她只能看到景安眼中越来越多的泪水,和他脸上明晃晃的抗拒。
“我真的是你的妈妈……”向晚喃喃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整个人闲得脆弱又无助。
“不是!”他上前狠狠的退了一下向晚,将向晚推得一个趔趄,随后转身跑了出去,留下向晚一个人沉默的看着他离去的小身影。
景安见到霍霆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小跑进了屋。
向晚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双眼放空,整个人似乎没了灵魂。
他抱住向晚,语气温柔,“他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慢慢会好的。”
向晚仰头看他,整个人就像一只易碎的玻璃娃娃,她抓住了霍霆琛的衣服,指尖发白,“真的吗?会好的是不是?”
霍霆琛的手收紧了一些,语气肯定,“会的,他那么喜欢你,见不到的时候,每天都要和你视频一次,其他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景安向来是骄矜而清傲的,除了对于景安打从心底里承认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对其他的人表现出任何的热情。
向晚的语气变得迫切起来,眼角一滴泪划过,格外的凄美醉人,“是吗?他对我这么好,肯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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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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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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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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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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