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什么?”白瑶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心内烦躁不安。
阮舒只顾着笑,并没有回答白瑶的话,白瑶只觉得她的笑点很奇怪,她不觉得哪里值得这样好笑。
她静静的看着阮舒,直到她终于停住了笑。
阮舒背向她,迎面的风吹得她的发丝遮眼,白瑶看着她的侧脸,再度问道:“你到底在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阮舒看着远方,嘴角微扬,“对,你说的都对。你想知道,他为什么接近你吗?”
白瑶不想听她继续废话,她想到林霜和阮佳玲的关系,想到自己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询问,便打断道:“这些事情我现在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是你杀了林霜吗?为了给你姐姐报仇。”
阮舒的面孔突然就沉了下来,她侧过脸看向白瑶,阴霾的面容将白瑶惊的后退了一步。
她那双满是仇恨的双眸直直看向白瑶,“她死不足惜。我姐姐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可她做了什么?她把我姐姐对她的信任都踩在了脚底,最后害死了她。”
“所以你就要杀死她吗?”
阮舒看着白瑶笑了,“我可没有杀她,她是罪有应得。”
白瑶逼近一步,“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又何必再说谎。胡天一家,还有我表姐林霜,都是你害的对不对?”
“白瑶,我提醒你一句,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你看到我杀人了吗?”阮舒将两手摊开,扁了扁嘴,“我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像是能杀死他们的人吗?”
你自然不是一个人,一定有帮手。但白瑶却说不出来,这个帮手,会是那个人吗?
像是早料到白瑶无法反驳自己的话,阮舒一副得意的样子,“所以你最好还是把录音笔给我,那这件事就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了。你也不用再为此烦恼忧心,好好过你的日子,不是更好吗?”
白瑶眉间一挑,紧了紧手,她抬脸看向阮舒,不紧不慢道:“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现在所有和你姐姐的死有关的人都已经死了,唯一接近真相的对话就在这支录音笔里,你想要我给你也不是不行,那我们做个交易怎样?”www.xiumb.com
录音笔是唯一的证据,阮舒一定很想要。白瑶吃准了她不敢硬来,便大胆的同她做交易。
阮舒盯着白瑶,似在斟酌其中的利害关系,良久方才反问道:“什么交易?”
“告诉我,你和罗熙辰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做了什么?他现在……在哪里?”找到罗熙辰,白瑶想要知道完完整整的真相,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她要知道一切。
阮舒却笑着道:“这些问题,你就算不跟我做交易,我也能告诉你。只是……”她朝白瑶眨了眨眼,“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当然……”
“如果真相是你不能接受的,那你要怎么样?”见白瑶没有立时回答,阮舒笑道,“其实你心里也有答案吧,只是不确定而已,那我说的,你都会相信吗?”
水面吹来一阵风,带着丝丝凉气扫在白瑶面上,她想起那个如光一样的人,想起那个支撑着她勇敢生活下去的人,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真相有时候确实很残忍,但永远被欺骗或自欺欺人,那不是更可悲可怜吗?
“如果你能承受,我或许还能附送你一件你永远都不可能想到的事。”
白瑶收回思绪,看着阮舒眼里无法猜透的光芒,舔了舔嘴唇,干涸的声音自喉间发出,“什么?”
阮舒走近她,靠向他耳边,轻笑着将白瑶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她,至于是真是假,只有靠白瑶自己去分辨了。
末了,她直起身子,伸手道:“现在,可以把录音笔给我了吧。”
其实这录音笔里的东西,于白瑶而言,并不重要,那都是关于阮佳玲死亡的内幕,最多牵扯上林霜,就算是林霜从中作梗,人已经死了,其他就都无所谓了。
只是鉴于刚才阮舒同她说的话,她却并不完全相信。
“你说你只是喜欢罗熙辰,但与他并无关系,也并没有做什么事……你撒谎。”
阮舒面上表情并无变化,只是嗤鼻一笑,“你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之前我也当着你的面见过罗熙辰,可他并不认识我,不是吗?还有你所谓的事情,都是你自己的想象。白瑶,如果你真的怀疑,那你就去找他,我不是告诉你他在哪了吗?”
是了,他还在云城,甚至还住在他自己的家,白瑶有想过要去找他,可一想到那个叫林诺的女人,一想到那天他那样冷漠的样子,她就不敢了。她很矛盾,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道该做何选择。
阮舒的逼问让她无言以对,她知道她不能从阮舒那再得到任何信息了,而她手里的录音笔,也并不是什么值得保留的东西,与其同阮舒纠缠,不如再从其他地方入手。
想到这里,她将录音笔拿出,在递给阮舒之前,问道:“你拿了录音笔,要做什么?”
阮舒并不隐瞒,“我姐姐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把真相公之于众了。”
“真相?”白瑶摇了摇手中的录音笔,笑了笑,“这里面的对话,只是一些蛛丝马迹,并没有真正的真相,还是说,你其实早就知道是谁了?”
阮舒有些不耐烦了,她伸出手,没有回答白瑶的话,“把录音笔给我。”
白瑶后退了一步,“你刚才说还要告诉我一件我永远不可能想到的事,是什么?”
阮舒倒是忘了,她原本只是这么一说,真要把那件事说出来,某些人或许会要了她的命。但她心里也有不甘,她真的很想知道,当白瑶知道那件事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白瑶看着阮舒面上不断变化的神色,皱眉催促道:“到底是什么事?”
阮舒抬眼看向她,笑的诡异,“你还记得我身上熟悉的味道吗?”
熟悉的味道?彼岸花的味道。
“这个味道……是某些人特有的,你应该在他身上闻到过,对吗?”
白瑶皱眉回忆,罗熙辰的身上确实也有这个味道,而且在他家里,也有彼岸花。
她不是很明白阮舒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记得,那次我约你出来,正好碰到罗熙辰,我当时与你说的话吗?”
白瑶怎么可能记得,就算记得那个时刻,也记不住她阮舒说过的话。
阮舒帮她回忆道:“我说,你确定,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你看到的那个人吗?”
白瑶记起来了,她当时就觉得这话说的诡异,只是后来被阮舒搪塞过去了,她也就没再多问。
阮舒眼中带笑,似乎很乐意看到白瑶这样被蒙在鼓里的表情。
“我现在要说的,还是这句话,至于是什么意思,白瑶你这么聪明,你一定能猜到的。”
阮舒不肯再说,即便白瑶逼问了多次,她也闭口不解释其中意思。
最后的最后,白瑶看着阮舒拿着录音笔离去的背影,全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
她的脑中来回循环着阮舒说的话,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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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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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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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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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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