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房子现在就这么空置着,她并不想住进去也不想卖掉,就想有空的时候去打扫打扫。
在整理林霜书架上的书时,从其中掉下来一张照片,让白瑶有瞬间的错愕。
那是林霜和阮舒,还有一个女孩,如果白瑶没有认错,应该就是阮佳玲。
果然他们是认识的。
白瑶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她内心感到很恐慌,她看着落着些许灰尘的书架,突然就有种,所有的答案都隐藏在书架里的感觉。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她翻开所有的书,想要找到更多信息。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而这一次,老天也站到了她这一边。在林霜的书籍里,她找到了很多照片以及往来的信件,这些东西,就好像林霜早已料到自己会有出事的那一天,特意安排的。
这些合影里,除了阮舒,阮佳玲,还有胡天,这也证明了,林霜的死,绝对不会是意外。
而阮舒和林霜也绝对是认识的。
在林霜床头的柜子里,白瑶还找到了孕检的单子,林霜一共去过医院三次,检查单上并没有标明她不适合生下这个孩子的任何言语,孩子很健康,林霜不至于难产而死。
白瑶默默记下了医生的名字,将那些照片信件全都塞进了包里。
她在那里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她才下了决心,这些东西她暂时并不想交给警察,有些事情,她需要自己去查清楚。
她先去找了给林霜做检查的医生,医生一开始没有想起来,直到白瑶提起林霜有轻微的凝血障碍,医生才有了印象。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记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个,不过她的凝血障碍只要注意一些,并不会影响胎儿。”
“那生产的时候呢?”
“做剖腹,医生技术好,控制好出血量和手术时间,也没有太大问题。”医生推了推眼镜,看了看白瑶,询问道,“这姑娘只来了三次,之后就再也没看到。她现在怎么样了?算算时间,应该已经生产了吧?”
白瑶抿了抿唇,嘴里有些苦涩,她没有回答医生的话,而是又问道:“对了,我姐姐每次来产检都是自己来的吗?”
“是啊,每次都是戴着帽子眼镜,生怕别人认出来。不过也是,还没有结婚的姑娘有了孩子,总是不太好……”
医生还要继续八卦下去,白瑶打断了她的话,“她有提起过,孩子的父亲吗?”
五十多岁的女医生听到这话,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睥睨的眼神,她也不看白瑶,只低头刷刷的翻着病历簿,表现出不耐烦,“不知道,从没见过。”末了,还小声嘀咕,“还不知道是跟什么人勾搭的,女孩子家家,也不知道检点……”
越发难听的话从医生口里说出,白瑶听不下去了,道了谢便走了出去。
所以,林霜以那样的方式死在公厕,绝对是有人为之。
虽然林霜的死和其他三起案子已经被并案为连环杀人,可到底是什么人呢?和胡家还有林霜都有关系的,白瑶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阮家姐妹。
警局那边调查到的信息白瑶并不清楚,她唯一知道的是,阮佳玲在三年前死在了海天别墅,那是胡家的产业。
她想起在林霜房间找到的一支录音笔,在从医院回来的公交上,她打开录音笔,听了一路,也让她一路后背发凉。
有很多不同场合不同的人声,但有些人的声音再怎么变,白瑶还是能认出来,一个是林霜,一个是阮舒。
原来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是林霜介绍阮佳玲去的酒局,而这一切,全都是胡海的指示。
更让白瑶意想不到的是,林霜她居然……原来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胡天的,而是胡海的。
这一惊人发现让白瑶久久无法释怀,林霜是被强的,录音笔里把一切都录了下来,包括之后林霜被逼将胡海早就瞄准的阮佳玲送到他身边,明明知道阮佳玲会遇到什么,她却还是那么做了。
原来从前的林霜和阮佳玲,是很好的朋友,而这一切,阮舒都一清二楚。
录音到了最后,是一段很久很久的沉默,连着呼吸都可以听见的沉默,然后是林霜强忍着的沉重呼吸声以及喉间发出的低吟声……她看见了什么?
白瑶一身冷汗,她摘下耳机,抬眼看向车窗外,阳光明媚,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反而觉得冷彻心骨。
她紧了紧双臂,在下一站下了车,没想到,车子竟到了云雾大桥。
而正前方站着的人,何其的熟悉。
那人就像是在这等了她很久一样,看到她走近,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
白瑶在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站住,手里紧紧捏着录音笔,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她。
她不靠近,对方也不动,只是良久,才张嘴带着丝笑意,轻轻的朝白瑶道:“看你的表情,是找到了一些不该你知道的东西吧。”
白瑶死死的盯着她,想从她那张美丽精致的面孔里看出一些端倪,可没有,她完美的没有一丝破绽。
她笑了,似乎很乐意看到白瑶无措又装作冷静的样子。
“瑶瑶,我曾经真的想把你当朋友的。”
白瑶只觉得可笑,她当初接近自己就目的不纯吧,不论是为了她姐姐还是为了……罗熙辰,她接近自己绝不是把自己当朋友的。
白瑶讽刺的反驳道:“事到如今,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阮舒朝她伸出手,淡淡的道:“把东西给我,这一切就跟你没关系了。”www.xiumb.com
果然……
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她盯上了。
白瑶隔着雾气看向她,将录音笔紧紧握在手里,藏在身后,“在这之前,请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阮舒收了面上的笑,一并将手也收了回来,她靠在栏杆上,斜眼看向白瑶,“想问什么。”
想问的东西太多,白瑶竟不知从何问起了。
倒是阮舒低眸浅笑道:“算了,还是让我自己说吧。”
白瑶拧眉看着她,只觉得她越来越陌生。
“我啊,接近你,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如果没有他,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是朋友。”
“他?他是谁?”
阮舒低低笑起来,“你说呢?除了你心里的那个光,还能有谁?”她无视白瑶面上的难看神色,叹了口气,“可惜啊,我们都做不了他心里的人,白瑶,你跟我一样,都只是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而已。”
想到罗熙辰和那个叫做林诺的女人,想到林诺跟她说的话,白瑶只觉得心窝刺疼的厉害。她强忍住痛意,不想再同阮舒兜圈子,打断了她的话,“我问你,你和林霜早就认识了对不对?”
“是。她以前跟我姐姐的关系很好。”
“她被杀之前,在林溪古镇和她见面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对,是我约她的。”
没想到阮舒就这么承认了,白瑶逼近一步,皱眉继续问道,“在林溪古镇要杀我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阮舒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件怪物一样,尔后突然就靠着栏杆笑的身子乱颤,“可惜我没有杀死你,白瑶,我觉得你还不如在那天死掉,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痛苦。”
白瑶紧抿双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阮舒亦靠近了她,两人之间不过只有几丝间隙,阮舒收了笑,突然就变得冷漠起来,“因为他,是你,让他离开我的。”
“罗熙辰吗?”白瑶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低低道出了这个名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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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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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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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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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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