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长剑架在了卫戈的脖子上,“别逼我杀了你!放我走!”
剑刃寒凉如冰,刺骨三分。
卫戈一把抓住剑刃,任由手心的血滴洒落。
他盯着弥童的眼睛,坚定的道:“别冲动!”
“这都是你逼的!”
弥童一掌打向卫戈,逼着他后退几步,反手就把剑刃架在自己脖子上。
为了让卫戈看到她的绝心,那剑刃入肉三分,已然渗出血丝。
“我不逼你,你动作轻点。”
卫戈可以无视自己的手伤,却无法忽略那雪白脖颈上的血丝。那实实在在提醒他,都是他造的孽。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别伤害自己,把剑放下来。”
弥童轻蔑的扯了扯嘴角,不屑的冷哼,“送我出去,永生不许相见,否则…就死在你面前。”
“你……就这么恨我!”
卫戈的心在滴血,比手还痛,只觉得自己做人好失败,明明可以做一对欢喜冤家,守得云开见月明,偏偏被激怒失去理智,从而犯下大错。
这世上,大概也就这个女人对他的心境影响甚大,只是几句话,就能让他失去方寸。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讨厌你,恨不能杀了你。你忘了吗?你腿上的伤,不用我提醒吧。”
看着弥童冷酷的脸,卫戈不自觉的摸了摸腿,只觉得这里的伤不曾愈合过,还隐隐作痛着。wWW.ΧìǔΜЬ.CǒΜ
强扭的瓜不甜,他突然意兴阑珊起来,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放你离开的。”
这个女人对他只有恨,留来留去,也只剩下愁怨。他想补偿,对方却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放过她,也是放过自己。
“你……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等过几天,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我就放你离开。”
卫戈脚步沉重的离去,只觉得满心疲惫。
一直到看不见卫戈的身影,弥童才把宝剑放下来。刚才所做的一切,已经耗尽她仅有的力气。
擦干剑身上的血迹,顶着酸痛的身子,给自己弄了一桶冰凉的洗澡水,整个人埋进去,吐出无数水泡。窒息的感觉,让她忘记了那晚的记忆。
就这么憋了很久,直到所有的水泡都没有了,才见到她猛然窜出脑袋,那脸上也不知是水滴还是泪痕,无语凝噎久久无法动弹。
接下来的行程,卫戈再也没有打打闹闹的兴致,只是心事重重的闷头赶路。
莎莎二女绞尽脑汁,想了很多乐子,希望能让他开心点,却总是被他忽略看不见。
二女受到打击,也不再逗他,只是默默地跟在其身后赶路着。
这一天,三人来到一个比较繁华的小镇,因为年关将至,这里的人们倾巢出动正在赶集,大街上各种年货售卖,特别的火爆。
卫戈找了个环境还不错的客栈住了进去,开了三间房,一间自己,一间莎莎二女,一间,则给了弥童。
“弥姑娘,若有难处,还请持这个令牌去唐门,卫戈就算扑汤蹈火,也会为你排忧解难,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弥童没有伸手,看也不看卫戈,只是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有些飘雪的天空,淡淡地道:“我的人生,从来不求人,除非你……不是人。”
他不是人,是畜牲行了吧。
卫戈头疼不已,“不要这么固执,做个格局大一点的女人,好好的活下去,如果可以,就忘记过去,重新出发。我祝愿你能走得更远,见到更好的风景。”
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她还能遇上一个良人,她爱他,他也爱她,他们做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再生几个可爱的小娃娃,这样的人生也不是不可能。
最不济,说不定一心修练,也能在武道一途大放光彩,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宗师。
人生有那么多种可能性,为什么非要绑死在这样一件事上。虽然,这么想的时候,内心扎心的痛,但这就是人生,总有遗憾留心头。
“令牌我就放在这里,这世界仅此一枚,独属于你。带上它,你之所求,绝不推辞。”
卫戈把令牌放在桌子上后,落寞的转身,手搭在房门把手上,语气缓慢的道:“你若安好,我便晴天。保重吧!”
房门打开的时候,一股清冷的寒风,夹带雪花扑面而来,这冷竟然有些扛不住,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一直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从今往后,他们将是两个世界的人,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吧。
轻轻的关上房门,隔绝冷风,也隔绝了视线,更是隔绝了所有的念想。
“忘了说,对不起……更想说,我…爱你!”
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加上去。
卫戈抬起头,眨巴着有些湿润的眼角,沉淀起所有的情绪,向着大街行去。
不管如何,即使悲伤逆流成河,生活总要继续,这就是人生,容不得人有更多的情绪。
漫无目的地瞎逛着,他不想回去客栈,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把那人永远的囚禁。
就让嘈杂的人声,洗去满身的疲惫吧。
这个边陲小镇,售卖的年货,大多是一些牛马羊皮成品或者半成品、或者各种花样繁多的奶制品。
卫戈并没有心思逛摊子,不知不觉间,竟然被人群挤到一个僻静的巷子口。
他原本想离去,却在下一秒见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聚在一起,正在讨论一个骇人听闻的大消息,那些个番邦异族竟然有异动。
他们竟然纠集好几个大部落的精锐力量,准备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万家喜庆团圆的日子偷袭这个小镇。
此时这些人,早已经驻扎在城外的一个山谷里,就等着城里的细作们传来具体的地形图,他们就可以冲锋陷阵,拿下这个地方。
“哼!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还敢肖想大宇国,活腻了吧!”
卫戈赏了这几个人,一人一颗石子,把他们牢牢地定死在原地,眼皮子也不能动弹一下。
之后,奴役了这些细作,让其提供具体线索。
当夜,卫戈马不停蹄的摸到了敌方山谷,潜伏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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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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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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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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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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