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于此二人,我并未多加关注,不过有段时日,在这桐城内外就流传着一个说法。”北辰对杨清道。
“什么说法?”杨清问道。
“说是那萧山东很快就会升任左御使郎,而这一职位离那中枢御使只差一步之遥。”北辰道。
“虽说当初属下听闻此传言时,也甚是不然,因为这左御使郎原本按道理来讲,就算是要换人来当,那谭文杰的资格也比萧山东要大一些。”
“兵部侍郎就算是要往上走,他也应该是当那兵部尚书,为何会跳过这一步而去坐那左御使郎之位?”
杨清道:“如此看来,那北凉陛下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此二人反目。”
北辰听着杨清的分析道:“谁又说不是?如此明显的挑衅之举,依着段鸿卓先前的那个性子,定然不会让其发生。”
“但此次不知为何,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件事情,虽然现在尚未有最后定论,但是皇城内没有挡住这流言,便只能说明,此事,十有八九是真。”
“况且,这二人身为同乡,却并无多少同乡情谊。不知段鸿卓将他们二人一同收为麾下,原因为何。”
都道是众人齐心,其力断金。可段鸿卓却是安排了此二人在同一处,不知他心里究竟有何打算。
“这里头的个中缘由,想来只有那位摄政王心里知晓。”
杨清却是想到一个人,他看向北辰道:“你可曾听说过‘丽娘’这个名字?”
“丽娘?属下不曾听闻。”北辰想了想,很快便对着杨清摇了摇头。
“此人是谁?可是与先前那二人有干系?属下这就去查探。”北辰又接着道。
杨清摆摆手:“不必,关于此人,已另派人核查。”
“既然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此微妙,倒是让我们有了些往里打探的机会。”
“按如今这情势,很显然在段鸿卓跟前,更为重要的便是那位兵部侍郎。”北辰道。
“不一定,段鸿卓为人阴险,沉着冷静,喜怒尤为不显。”
杨清道:“这也是为何北凉人称这位摄政王为‘段阎王’的原因。但是,他偏偏在谭萧二人身上破了例。”
“你不觉得此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不寻常之意味么?”
“不寻常?的确是有些那么不寻常,莫不是在段鸿卓心头,对于此二人之境遇如何,并未在意?”北辰有些想不明白。m.χIùmЬ.CǒM
“也许是为了遮掩某些不可坦告于人前的目的罢。”杨清道。
“主子是说,那个丽娘?”北辰突然想到方才杨清所提到的那个名字。
“不过是个猜想,是与不是尚未可知。”
北辰心里明白,定然是这个“丽娘”实有过人之处,才会使得自家的主子如此在意。
“你在这桐城多年,可知与那谭文杰交好之人有谁?”
北辰开着那一品居,往来者皆为附庸风雅之士,再者说来,一品居内规矩甚严,绝无窥探、多嘴之陋习,故而很多朝中要员,若是会友,会选在这一品居。
此事,在桐城可算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所以,杨清才会有此一问。
“谭文杰与萧山东,此二人寻常之时与谁交往过密,属下来时已查阅过往来客记录,倒是发现了一个极为有意思之事。”北辰的脸上闪现出一抹笑意。
“哦?有意思之事?”杨清接言道。
“其实那谭文杰来一品居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他每次来,都会选择在那二楼的寒梅轩。”
“寒梅轩?这谭文杰喜梅?”杨清道。
北辰却是摇摇头道:“先前属下也是这般以为,倒是命人送了几次梅香进去,却意外得知,谭文杰对那梅香一无所知,而且还数次拿错那个装梅香的盒子。”
“但是他每次来却是照点不误。”
“既然如此,他点这梅香,并不是为他,而是为与他对坐之人。”杨清道。
北辰道:“不错,但是,他每次所邀请那人,来历不明。”
“来历不明,是何意?”
听着北辰的回答,杨清道:“是查不到此人来历,还是你们并不认识此人?”
“是因为这位所邀请之客人,即便是在雅间之中,也未曾摘下其面上所戴之帷帽。”
“而且,这两人相处时间极短,一道梅香燃尽,那人便不见踪影。”
北辰手下自然有精于寻踪之人,但是每每跟出百米后,便会彻底失其踪影,再无可循之踪迹。
“此人警惕心极高,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察觉,属下便不敢命人彻查。”北辰解释道。
“你们不查自有道理,此人绝非泛泛之辈,死咬不放,反受其害。至少如今,你们尚未打草惊蛇。”
说到此处,杨清的话锋一转:“你方才所言极为有意思之事,所谓何事?”
“就是那谭文杰来过之后,那萧山东过几日也必来。而且他所常选之处,为寒梅轩相对之处。”
北辰道:“不过,与谭文杰所请之人甚是神秘难测不同,萧山东所会面之人,却是太过寻常。皆为朝中同僚。”
“不过,每次这两人一前一后来了一品居之后,数日后的朝堂之上便会传来此二人之间又因为某事而在圣驾之前各抒己见、争论不下的传言。”
“而且桐城人皆在传,谭文杰此人甚好猎艳,纳了好几房的小妾,其中有一人此前还是与那萧山东感情非浅。”
“不过萧山东亦不是可欺之人,在谭文杰抢他小妾之后,他便拉拢了两个原本与谭文杰相好之吏。”
“总之,能让人想到之各种对阵之法子,看戏之人,都能在此二人身上所看到。”
“他们二人,汲汲营营,为将对方比下去,正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杨清原本还是微笑倾听,到后来,这笑容却不知在何时,已然消失,而眉头却是紧紧地锁了起来。
“依我之见,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两人相争如此明显,那段鸿卓不会不知。”
“可他为何对此,却是不闻不问?”
“或者可说,这里头除我们所的这些以外,还有其他缘由。”杨清道。
“你再去查查有关这两人入仕之前所发生过何事,速速来报。”
杨清自觉先前他好像是漏了些什么,但就是不知。
“看来,我们是错失了什么,不知眼下补救还来不来得及。”杨清轻叹一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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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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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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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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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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