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今日缘何来此?”
看到张公公竟是不让人通报,便来了此处,杨清心头一跳。
不知为何,便起了一些不好的心思。
张公公往四周略一张望,便进入了杨府的大门。
一进入,张公公的脸上便有了些沉重之色:“杨大人,皇上召见。”
“皇上召见?为何突然如此?”
楚景辉竟然突然召见他?
杨清的心头疑惑更甚,近些时日以来,除去他自行求见和起初的那次单独会见外,杨清已有十数日,未能见到楚景辉。
今日,这是为何?
看这张公公的样子,好似也不同寻常。
张公公微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咱家总觉得皇上他,好似跟寻常有些不太一样。”
“咱家伺候皇上,已近二十年,从来未见他行事如今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杨清的眉头也皱了一皱:“张公公,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且慢些道来?”
张公公轻喘了一口气,接着往下道:“前些日子,咱家以为皇上因为恼你在北凉使团这件事上,没有办得漂亮,故而惹得皇上动怒,不愿召你入内训话。”
“下官自问差事没有办好,一心想要补救,难道,皇上还有别的缘由不成?”
张公公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昨夜皇上他批改奏折之时,竟是问咱家有关杨大人你的情况,还,还称并不记得有拒见一说。”
“咱家是在担忧,皇上会不会……”
“张公公,有些话不可乱传。可引来何种后果,不可想象。”
听着张公公因情急之下,便要说出一些别的话来,杨清便及时出口,想要阻止。
“杨大人,咱家以为,你为人正直,办事妥帖,此事,也唯有交于你,咱们才可放心。”
张公公面带希望地看着杨清。
“张公公,许是皇上有些别的考量,下官如今尚未见到皇上,也无法判定此间异常缘何而来。你且回去,下官准备一下,这就前去求见皇上。”
看到杨清一脸的淡定,原本有些心生不定的张公公,也镇定了下来,同时,他的脑门上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来。
幸而今日来见的是杨大人,若是换作别人,指不定会闹出什么祸事来。
张公公为自己的鲁莽行事而后悔不迭,杨清像是看穿了他的此间心思,接着道:“张公公,你今日来就只是来传个口谕罢了。”
张公公的身体一震,当下明白了杨清的言下之意。
他满怀感激道:“咱家省得!杨大人快些准备,随咱家一道进宫罢?”
杨清点点头道:“如此,亦可。”琇書蛧
杨清转过身去,同不二叮嘱了几句,便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袍,跟在张公公的身后,进了宫。
对于张公公此前所言之事,杨清心头也闪过一些不安。
楚景辉这一行事,前后反差太大,定是有着不同寻常的缘由。
倘若此变化非他所愿,那,又是为何而起?
杨清的脑海之中,突然又想到了那个蛊虫。
突地亮光一闪,但是与此同时,心也猛地往下一沉!
若是此事真如他如今所想,那,此事非同小可!
杨清如今只盼自己所想,皆为错误。
但是,当他在养心殿对上楚景辉的眼睛之时,眼里的风暴,几近将其淹没!
因为,他很明显地看到,在楚景辉的眼角处,闪过一丝红线。
这丝红线,极为不显,若不仔细观察,根本无人得见。
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御医在此,恐怕也会将此现象归究为楚景辉乃疲累过度,缺乏休养所至。
但是,对于近些时日都在同那些蛊虫一事打交道的杨清来说,他十分清楚。
杨清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垂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着楚景辉稳声道:“臣叩见皇上!”
“杨爱卿,北凉使团之事,后续事宜皆已处理妥当无?”
杨清朗声道:“回皇上的话,经御医诊治,实乃水土不服之症,如今已无大碍。”
“水土不服之症?既是如此,且让御医再行诊治,以保万无一失。”
“皇上所言甚是,臣遵旨。”
楚景辉点点头,接着道:“如今这纳真公主前来求娶,以爱卿之见,许配哪家得宜?”
杨清闻言,愣了一下,半晌,才回复道:“回皇上的话,臣久未居皇城,对于京中各家子弟婚配一事,实不知晓,皇上若欲参详,可召魏相前来,或一问便知。”
“魏相?朕不知他还有这等本事?”
楚景辉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来半分波澜。但是,聪明如杨清者,却能感应到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依旧低垂着头:“魏相乃皇上肱股之臣,兢兢业业十数年。魏相之行事,实乃一代明臣风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京中臣子们多以魏相为楷模,走得近些亦是人之常情。”
“朕实不知,魏相还有这般能耐。”
杨清正待接话,便见楚景辉话风一转:“杨爱卿,朕听闻你与那魏相素来不合,可有此事?”
杨清道:“不合之意,可有多种。臣与魏相皆为臣子,但毕竟不是同一人,对于一些事情上面,存在着不同看法和应对方式,皆属人之常情。”
“况且,理不辩不明,路不走不通。只要臣与魏相的初衷都是为了我西楚江山社稷,可无惧他人目光。”
楚景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之色,未料转眼间,他便对着杨清怒喝一声:“杨澄明,你好大的胆子!”
杨清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对着楚景辉磕头:“皇上息怒!”
“你可知错在何处?”
杨清摇了摇头道:“臣,不知。”
“不知?那且让朕来说上一说!”
楚景辉说完,就看了一眼立于身侧的张公公一眼:“将那些弹劾的奏折,取来!”
张公公略为担忧地看了看杨清,迈开碎步,向着龙案那首奔了过去。
张公公回到楚景辉跟前,将手中的几本奏折递了上去。
楚景辉伸手接过最上面一份,对着杨清的额头便掷了过去。
“你且好好看看罢!”
杨清不顾额头上一片青紫,俯身取过那奏折细细研读一番,脸色未变。
“启禀皇上,臣,实属冤枉?”
“冤枉?你,何冤之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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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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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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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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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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