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仙偶天成>第三十七章 劫变
  瞬间周围的景致不再,自己又回到了百花宫中,而这一日她盛装打扮,静静立于寝殿,是守候,是等待。似乎早已知晓即将发生的一切。

  看着铜镜里那一副绝色的容颜有些妖艳,好看的眉眼微蹙,是含愁的美人图,只是掩不住有些虚弱的神色。泼墨的青丝微垂,温顺的躺在紫色的长袍上,格外的顺眼,嫣红的唇,白皙的脸,她从未这般打扮,看上去真不错,难怪人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果然打扮一番就是不同凡响,让人眼前一亮。

  自己这一番打扮之后,果然不一般,唔,果然有些像苏缈曾说的那般妖孽,或许现在使个美人计还能勾搭上慕云寒也说不准呢,只是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久到自己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一番梳妆打扮之后,文文静静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等待什么。她从来不曾这般安静,她从来好动,谁让她安安静静呆上一炷香她便会受不了要发疯的,以致于每次被罚都捎上苏缈,两人一起跪着聊聊天,下下棋,嗑个瓜子赏个月,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也不会那么无聊,寂寞了。只是今天她竟然安安静静地等了许久,就像一个新婚新娘在等待丈夫的垂临宠幸一般,只是她并没有紧张,心底一派平静,死水无波。

  一阵规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训练有素,掷地有声的铿锵之声,终于,来了。

  是天兵天将。

  其实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到这个地步呢?这得从昨日天帝的召见说起。话说羽觞飞升成仙已有多时,竟连天帝的面都没见着,实在有些可惜。而终于在昨日见着了,却是她悲催命运的开始。

  一道圣谕下的十万火急,立时三刻便要羽觞前往凌霄殿觐见天帝,这火急火燎的,羽觞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需要她出马去助上一臂之力。对于一个整日无所事事,好不容易别人有求于自己的天性善良的羽觞来说,顿时热血沸腾,心情澎湃,一颗火红的向着太阳的红扑扑的心,燃烧地特别旺盛,终于是有用武之地了,保不定还是一场大战,一场硬战,终于能大显身手,有用武之地,不用寄人篱下,做个废材了。只是这结果不如人意呀!

  这次天帝召见全然不像羽觞所想的那般是为了商量正事来着,而纯粹是天帝陛下私心使然。

  天帝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花神生的一张绝色容颜,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于是乎,天帝陛下一时好奇心起,然后又一时闲来无事,就传召了羽觞。

  想起昨日凌霄宝殿之上,天帝高高在上的神色目不转睛地盯得羽觞头皮发麻,微微福身行礼,“不知天帝急急召我前来有何事吩咐?”

  天帝从那高高的帝座上怡怡然挪下来,那色眯眯的眼神却一刻未离开过她,似乎很是陶醉。羽觞有一瞬的错觉,觉着这位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却已经是几十万高龄的小老头看上去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天帝他老人家在羽觞心中的形象,这又矮又丑的小老头哪里像英俊不凡,风流倜傥的天帝,哪里像持着一把擎天剑披荆斩棘,踏过累累白骨的天地共主,一点都不符合羽觞心里对英雄的定义么。除却那满身的矜贵华服才勉强看得出是天帝他老人家之外,羽觞还以为是一个凡间的流氓混混在忽悠她呢。这也怪不得羽觞啊,这天帝老儿的几个儿子个个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怎么到了他们老子这里,竟是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明明就是个荒淫无度,骄奢淫逸的昏君么,怎么他的这把交椅竟然做了这么几十万年,真真难为了那么为人臣者,怎么竟然没人起来造个反,那肯定一造一个准。这么个小老头竟能镇住三界的芸芸众生呢,难不成这三界里都是些没用的鼠辈,连这么个小老头都都不过。没道理啊,魔界向来以心狠手辣著称,那里应该人才济济,怎么到如今都没把这糟老头子踢下去,真不容易。

  只见那天帝老儿上上下下瞅了半响,其间还叹了几次气,摇了几回头,羽觞有些莫名,这副扼腕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着是在瞻仰已逝的仙人,或者说实在瞻仰遗容的时候,羽觞也是这般无奈和可惜的,羽觞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不敢出声。

  “啧啧,真真是清雅脱俗,绝世独立。”

  额。。羽觞一个没站稳,身子狠狠晃了两晃,天帝,你这是闹哪样,你不会,不会就只是为了这个吧。

  天帝在羽觞身边团团转了几圈,仔仔细细地将她敲了个遍,羽觞不敢抬头,只是默默盯着地面,偶尔看到他弯下来的脑袋,原来这天界的皇不似凡间的皇帝,没有那长长垂落下来的九旖冕帘,也没有那黄灿灿的绣着一条四不像的老龙的黄袍,这天帝的打扮甚是低调,不过着低调里还是能瞧出些许奢华来的,比如那襄玉的紫金冠,垂落两鬓的黑玛瑙,还有那身上虽不是什么镶龙的黄袍,却也是上等的纹云图腾的锦袍,价值不菲啊!

  不过听说这天帝陛下是个风流成性的主,当了这么些年的天帝依旧不改风流本性,羽觞今日倒是见识到了。

  只听见耳边传来那啧啧地叹着声声可惜,让羽觞熊熊燃烧的心顿时熄灭,呲呲冒着白烟,羽觞的嘴角有些抽搐,难不成这火急火燎的召她过来就只是为了瞧瞧她长什么模样,这天帝真是闲得慌。

  羽觞顿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真想上去抽两个耳光子,只是她没那个胆,只好在心里默默地把他的祖宗十八代过了一遭又一遭,谁让他没事那自己来开涮,搞的自己都有些神经质了。

  可是那天帝恍若无觉,继续评头论足道,“这道骨仙风的模样,真是堪比嫦娥”又在身边转了一圈,深深叹了口长气,“难怪天后如此不放心,定要让我来瞧瞧,唔,自古红颜祸水,人间如此,天界也不例外的。”

  羽觞听了这一番点评之后,差点吐出一口鲜血,这,这天帝老儿真是要气死人,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长了长祸水的脸,但不至于在人间受排挤,在这不信鬼神,六根清净的天界竟也这般迷信命运,生生相克,这是又要被排挤的节奏不成!

  这嫉妒,真是害人不浅,真是要不得,要不得啊!

  “天帝此话严重了。”

  羽觞磨了磨牙,没发作,默默在心里记下一笔,这天帝天后真不是东西,不过还真惹不起。

  “其实,花神这模样,我倒瞧着挺中意的,怎么瞧怎么美,如清水芙蓉般素雅淡然,又似牡丹般雍容华贵,真是此物只应天上有,只是。。。”

  天帝竟然一个转身,一只略带沧桑的手兀然出现在眼底,轻轻一勾,然后一挑,羽觞的头被迫抬起,与天帝四目相对,这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天帝他老人家还是需要些勇气的。虽然这老头有些风流,但人家好歹也是个天帝,那威仪,那气场还是挺足的,到哪儿哪儿的空气就凝滞不动,似在聆听教诲般虔诚。

  下巴被被人勾着,微微偏着头,这姿势,真心有些累。

  这,这是被轻薄了么?这在凡间的戏本子里不都是花花公子哥调戏良家妇女或者青楼女子的把戏,怎么这天帝也使得这般顺手,难不成天帝的魔爪已经伸向了凡间,背上一阵恶寒,真是难以想象,多少女子又要凄风楚雨,又有多少女子被糟蹋了哟!

  但现下是自己被调戏了,虽然他仗着天帝的身份,那也不能这般为所欲为,虽然自己的修为有限,打不过人家,但是拼死一搏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的。羽觞如是想,眼底怒意噌得窜起,怒目瞪着对面平视着她的天帝,那一派不正经的调戏眼色里,竟是深深的墨黑,而那深不见底的无底洞渊里竟有些熟悉的味道,这倒是证明了慕云寒那小子真是在糟老头的嫡生儿子,连这眼神都同样清冷,无常。wWW.ΧìǔΜЬ.CǒΜ

  天帝单手勾起的下巴微微动了动,看着她恼怒的样子,竟有些兴奋,忍不住荡漾开一丝会意的笑,只是这个女子,注定是不能留的,为了大局着想,他必须下得了狠手。这便是他,果断决绝,狠厉异常,为了成就帝业,不惜白骨累累,不惜欺瞒世人,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

  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甚是可爱,甚是有趣,就不免心底痒痒,想再逗逗她,就像玩弄笼中的鸟儿,掌中的蚂蚁,既然已是俎上鱼肉,他从来不担心煮熟的鸭子还能飞。这是他的地盘,他便能掌控一切。

  “要不,你便从了我,或许我能保你一世无忧。”

  眯了眯眼,想要瞧清楚听了这话之后的她会是哪般反应,果然不出他所料,羽觞狠狠推开了他的手臂,跳开几步远,隔了一个安全的距离,狠狠盯了许久,终是低下了头,作谦恭状,“天帝请自重,奴只是一介卑微花神,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天帝陛下,望陛下三思。”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节,真不好反驳,她这乖顺,隐忍不发的模样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她倒是挺聪明,知道此刻发作,便是同天帝不敬,这罪不是她一个小小花神能够受得起的。

  天帝晒然,缓缓靠近,羽觞步步后退,终于退无可退,被逼至擎天柱旁,真是前有强敌后无去路,这不是天要亡她吧!

  这一刻,她最想见的人没有出现,她心里是多么希望那只小鸟儿能再与她通一次灵犀,一次便好,只是,意料之中,不曾。希望他出现的时候,他不知道身在何处,不希望他出现的时候,他偏偏出现,真不知道他们两是不是命里犯冲,总是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就不能有一次是在同一条线上,做个伴么。。。

  羽觞看着眼前欺身压下如乌云般阴鹜的天帝,袖中隐了一寸长短的甘若剑,他要敢越雷池一步,便就是拼尽修为,也要搏上一搏,羽觞从没像此刻般害怕,睁大了双眼死死盯着他。想要看清楚他究竟要如何。

  天帝一个抬手轻轻打在擎天柱上,可怜的擎天柱晃了两晃,脱落下一些尘屑,羽觞恍若未见,只是盯着眼前那个危险人物,连呼吸都不敢。

  “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你倒是开天辟地第一人。”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真是有趣,如若我用天后位置交换,你可愿意?”

  羽觞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天后?这小老头真是说的轻松,可是她从来不曾想要做那高高在上,清寒孤寂的高位,那种经历一次便够,再来一次不止会短命几千年,还会有阴影的。何况,她还不想得罪天后她老人家,听说也是大有来头的,万一开罪了她,自己哪天没留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她虽不是慕云寒的母亲,可也是挂了个名的,万一这天后被踢了下去,自己上去了,那不成他后妈了么?这不是乱伦么?

  “你还是不愿意?”

  天帝很是疑惑地望着她,眼里是不可置信。

  羽觞坚定的摇了摇头,她不愿意,一点不愿意,于人于己,这都不是一场好买卖,她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噩梦,想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她就烧香拜佛,谢天谢地了。

  “呵,这六界众生,竟有人能抵挡住天后之位的诱惑,你竟然敢拒绝我的恩宠?”

  羽觞望着那眼里骤然升起的杀意,恐怕,在劫难逃了。

  “你可知这后果如何?”

  果然,这是要自己的命啊!果然今日诸事不宜。

  羽觞此刻还清清楚楚记得,她临走前天帝那一番稀里糊涂的话,到现在都没能琢磨透,那到底是个什么高深的意思。她转身欲走之时,天帝幽幽附赠了她一句忠言,他说“前尘往事,不管是好是坏,过去的便让它过去罢,只是,莫要忘了这尊称和这上神的尊位,若是为了一口可有可无的闲气,犯不着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你说是与不是?”

  是与不是?不是!天帝可犯,尊严不可侵。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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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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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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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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