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寒点了点头,一个纵跃便销声匿迹了。
梅长苏此刻已经收拾停当,在晏大夫不满的目光中,带着阿蘅上了角门处等候的暗青色马车。
云蘅能感受到正在对面凉棚观察苏宅的秦般弱暗中跟了上来,不过让她失望了,他们从角门而出只是因为此处离南越门比较近,不用绕路,并没有什么私密之事。
出了南越门,秦般弱便不敢再跟下去,一是疲累,二来行人逐渐稀疏,她怕惊动了车中人,只好停了脚步,眼看着那辆马车悠悠远去。
云蘅在车中目光微闪:“总算走了。”
梅长苏偏头看她:“什么?”
云蘅转了转眼珠,笑道:“等我安排好了再同你说,现在一切保密。”
梅长苏无奈摇摇头,继续闭目养神。
车也并未走太远,沿着南下的大道走了约两里路,便在一处小坡上的歇马凉亭旁停下了。梅长苏很清闲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拿了卷书斜倚亭栏慢慢翻看,云蘅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思考着秦般弱四姐的事,以及童路到底能不能应付这个秦璇玑的弟子。
她很享受此刻的静谧,虽然两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什么交流,却是气场相融,外人无法搅扰。
大约半个时辰后,城门方向腾起一股烟尘,云蘅微微直了身子,只见两人两骑,一前一后隔着半个马身,向这边奔来。
梅长苏掩卷起身,极目远眺,问道:“是他们吗?”
云蘅点头:“是,看来我们赶上了。”
还未等二人走出凉亭,奔在前面那人突然勒缰停了下来,拨转马头回头望去,只见飞尘之后,第三骑快速追来,边追边喊着:“景睿!景睿你等一等!”
云蘅抿了抿唇:“是言豫津。”
梅长苏微微叹了口气,驻足而立,看着萧景睿不顾宇文念的劝阻,径直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两个年轻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终都露出了微笑,只不过在彼此含笑的表情下,他们看到的却是无法掩盖、无法稀释的忧伤。
此一别,不知何日才会相见。
“世间有多少知交好友,他们出身相仿,年龄相近,性情相投,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莫逆相交,谁知旦夕惊变,只能眼睁睁看着天涯路远。”梅长苏有些忧伤地说道。
云蘅安抚地拉住他的手:“言豫津曾与我说,知道大家都回不去了,却希望他们二人的情义不会变,好朋友就是好朋友,即便一别经年,心中也是记挂着对方的,”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即便对面不识,心中也从未有一刻忘记。”
梅长苏紧了紧被拉住的手,眉眼间的沉郁略略散去,可身子很快一僵,因为告别之后的三人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十丈开外的凉亭,言豫津的神色有些古怪。
萧景睿犹豫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便坦然抬起双眸,举步而至,虽然面色略白,但神态和步伐都很平稳。
这也是云蘅自那日之后第一次见到萧景睿,他消瘦了许多,原本他身上一些特质似乎也被悲伤冲淡了。
云蘅提起石桌上的银壶,斟了满满一杯清酒递了过去。
梅长苏道:“此去路途遥远,杯酒践行,愿你一路平安······”
萧景睿接过酒杯,仰首一饮而尽,擦了擦唇角的酒渍,还杯于桌,拱手道:“多谢苏先生和云姑娘前来送行,在下告辞了。”
梅长苏凝目看着他,轻轻问了一句:“景睿,你为什么不恨我?”
萧景睿身形微顿,半晌才转过身直视着他:“我能恨你什么呢?我母亲的过往,不是你造成的,我的出生,不是你安排的,谢侯那些不义之举,都是他自己所为······你我都明白,我真正为之痛苦的,终究是真相本身,而不是揭开真相的那只手。”
“可是,我本可以将它掩盖,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让它爆发得那样激烈,没有顾及过你的感受,也没有顾及我们之间的交情······”
“凡是人总有取舍,你取了你认为重要的东西,舍弃了我,这只是你的选择而已,若是我因为没被选择就心生怨恨,那这世间,岂不是有太多不可原谅之处,”萧景睿惨然一笑,神色却又迅速回归平静,“我之所以这么待你,是因为我愿意,若能以此换回同样的诚心,固然可喜,若是没有,我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梅长苏眼神怆然:“你虽然不悔,可我们终究不再是朋友了。”
萧景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望向云蘅,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正是他生辰那日云蘅送他的邀月酒楼的令牌:“我此去南楚,不知何时方归,这块令牌如此宝贵,在我身上反而无用武之地,若因路途奔波而丢失,被旁人捡了去更是不好,所以今日还是还给云姑娘吧。”
云蘅眼角有了湿意,她垂了垂眼睫,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地接过了令牌。
萧景睿其实还有些话想说,只是到了唇边,又觉得说之无益,说到底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只是,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是无法成为朋友的。
无恨、无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萧景睿定了定神,再次告辞转身,快步离开了凉亭。
言豫津与他们二人再次话别,便目送萧景睿与宇文念向南飞驰而去,表情怅然,再抬头看了看凉亭中的梅长苏与云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打了个招呼。
言豫津看着云蘅捏着玉牌的手指微微发白,叹了口气:“别难过,景睿最是个心善大度的人了,他只是一时想不开,或许等下次见面,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云蘅点了点头,并不想让言豫津看见自己发红的双眼,所幸这也不是什么攀谈的场合,几人也都没什么心情,所以客套数句之后,言豫津便出言告辞,上马回城去了。
“阿蘅······”梅长苏叹息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蘅慢慢转身,将脸埋在了他身前,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
梅长苏伸手揽住她,无言地安慰着,风卷集着二人的披风,在凉亭中猎猎作响。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云蘅嗓音沙哑。
“抱歉,”梅长苏缓缓道,“这些原本不该由你来承受的。”
云蘅摇了摇头:“我在想,我救了谢绮,她如今命悬一线,卓青遥一心牵挂不会想那么多,可来日他们要怎么办?谢玉是个坏人,对自己的儿子也是极为严苛,但唯独对谢绮,他是个慈父,谢绮又要怎么去分辨接受这一切,要怎么去面对卓家人?卓家······卓家又要怎么面对谢绮?”
“他们会有心结,也许会过得不如意,也许有一天会解开,只是阿蘅,你是一个大夫,你治病救人便足够了,若是谢绮死了,这世间又要有多少伤心人,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如今至少人还活着,那未来无论怎样,他们的生活,终究还是要自己走下去的。”
“可是蔺晨说,救人不止要救他的命,也要救他的心。”
梅长苏眼底布着柔软的暖意:“傻姑娘,有些事你是无能为力的。”
“我不喜欢无能为力的感觉······”半晌,她终于抬起头,除却眼角的红意,并没有她方才哭过的痕迹,“他把令牌还回来了,可这一路——”
“南楚终非净土,我会派人去照应他的。”梅长苏道。
云蘅想了想道:“我本来打算把阿珏召回来,不如让她直接去迎萧景睿,暗中护送吧?”
梅长苏赞同道:“也好,阿珏这一年在南楚,还是比较熟悉的,按你说的办。”
······
“姑娘找我?”童路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行礼问道。
云蘅微微颔首,只将白日里阿寒禀报过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又取出一叠今日叫沧巫阁暗桩查来的这位秦般弱四姐的消息一并给了童路。
“我不知道这个四姐要如何接近你,但想来秦般弱因为红袖招之事万分心急,只怕就在这些日子了,你多注意些。”
“那······那我是不是不该再来苏宅了?”童路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踪,脸色都变了。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他们接近你无非就是想套话罢了,你万事小心,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明白我的意思吗?”云蘅道。
童路有些惶恐地点了点头:“请姑娘放心,童路绝不会背叛宗主和姑娘的。”
云蘅点了点头,看着童路脚下有些不稳地离去了。
阿寒自暗影中走出,问道:“童路真的能应付得了那个四姐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看看对方到底要怎么做,我们才能有应对之策,不过你说的也是,以防万一,我跟苏哥哥商量一下,反正如今是国丧,乐坊不能营业,不如先将妙音坊暂时关闭,转移至别处,这样给大家都留条后路。”
阿寒点头:“听说十三先生一直在经营西街的一家乐器铺子,转移到那里也比较安全。”
云蘅吐了一口气,心中却有些跃跃欲试,不知道这个秦般弱所依仗的师姐,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呢?
······
皇帝寿诞将至,因太皇太后丧期未过,便只收了各地贺礼,重臣宗室后宫各举行了几场小型宴会了事。
所以各方只得在寿礼上费尽心思。太子送了一面九折飞针龙绣的大屏风,精工巧妙,华彩卓然;誉王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一块两人来高,天然侵蚀穿凿形成一个“寿”字的太湖石,奇绝壮美,可遇不可求;其他皇子们或送孤本古书,或送碧玉观音,件件价值万金,而靖王送的却是一张极好的重弓。
皇帝上了年纪,拉开这张弓实在是有些费力,众人只得老老实实将笑意藏起来,纷纷夸奖圣上雄姿不减当年。
这个贺礼在外人看来,靖王实在是耿直,不懂陛下的心思,可在皇帝心里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向好弓,平时又清廉简薄,自然是拿不出什么绝世的珠宝玉器,却肯将自己心爱之物奉与父皇,还是内心孝道,不由对这个被自己冷落多年的皇子更满意了些。
但同时,梁帝瞧见形容憔悴的越妃,心中又难免怜惜,不仅赐下了夜秦的螺黛,更是夜间留宿了昭仁宫,前朝风向也因此摇曳,太子渐有复宠之势。
誉王一时郁闷,又忍不住来苏宅打扰一番,梅长苏再次强调了“誉王设计使太子失宠和太子自己行为不端失宠”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勉强安抚下了愈发多疑的誉王。
但他们也不得不做些什么,如今太子已经成为靖王继续上位之路上的拦路虎,东宫不倒,朝局平衡,梁帝就不会想起另外一个儿子。
东宫,内院。
秋日里东宫桂花开得极好,侍者们争相将开得最好的花摇落,因为如今最得宠的倾颜夫人要给太子殿下亲手做桂花糕,要取最好的桂花,连花苞都要完整的。
说是亲手做,也不过是素手纤纤指点一番,自有人替她做好了呈上来,倾颜夫人便袅袅婷婷提着食盒朝长信殿而去。
当年太子侧妃势大,竟是在东宫之中力压太子妃,太子妃从一众新人中瞧见了倾颜,她本就颜色生的极好,背后又没有势力,自己只需略略施恩,便可将她牢牢握在手里,替自己固宠,倾颜也不负众望,很快便宠冠东宫,压得其他侧妃侍妾们抬不起头,却又极听太子妃的话,东宫里的两个主子都赏识这位倾颜夫人,一时之间她竟成了炙手可热的宠妾。www.xiumb.com
倾颜瞥了一眼连通报都省了,连忙替自己开门的小太监,唇角勾起惑人的笑意,内心却一片冰凉,她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昨夜那位神秘的暗卫找到了她,传达了云蘅的指令,想办法令太子失宠。
“殿下。”倾颜定了定神,腰肢轻摆走了进去。
太子正揽着一个美人作画,美人香肩半露,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太子闻言连忙抬头,随手推开了美人,一连声地召唤:“颜儿!快过来!看看本宫画得如何?”
倾颜扫了一眼神色略略僵硬的美人,笑了笑,站在原地不动:“殿下的画自然是极好的,妾身不看也知道。”
太子以为倾颜吃味了,大笑着离开座椅前来告饶,一番连哄带劝,才哄得倾颜露了个笑脸。
倾颜将食盒放在桌上,盖住了纸上的美人面,娇笑道:“殿下,作什么画啊?妾身给您做了这桂花糕,不如起一坛美酒尝一尝?”
“颜儿亲手做的?”太子眼睛一亮,连忙吩咐小太监去取酒,又道,“饮酒岂可无乐?来人,叫后院那些乐伎舞姬通通过来!”
倾颜唇角弯了弯,故意道:“殿下,如今可是丧期呢,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若是被那些御史知道了,又要参殿下的不是了。”
太子脸色一黑,自从私炮坊事件后,参自己的折子就没停过,大手一挥:“本宫还是东宫的太子!难道怕那些鸡鸣狗盗之徒?”
倾颜娇笑:“殿下是储君,自然不怕他们,那妾身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太子大笑:“好一个舍命陪君子,放心,本宫才不会让颜儿丢了性命呢。”
很快,殿内便响起了丝竹乐舞之声,殿内香袖翩翩,酒气浓郁。
倾颜跟一旁跪侍的美人使了个眼色,美人连忙感激地上前敬酒:“殿下······再喝一杯嘛······陛下有恙,今日又不会召殿下了,醉了也无妨啊······”
太子闻言冷哼一声:“父皇的眼里现在还哪有我啊?”
倾颜娇媚地说道:“殿下怎么这么说呢?您是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陛下眼里,当然只有您了。”
太子酒气上头,冷声道:“算了吧,我早就看透了,父皇无情,骂我不修德政······他也不想想,若不是他扶了誉王跟我作对,我堂堂东宫储君,何至于做那些事!我的德行不好,父皇的德行难道就好了吗?”
太子说罢惨声大笑起来,一口将杯中酒饮尽,把玉杯砸碎在石阶上。
倾颜眼底冷凝,正准备哄太子多说几句,忽听得殿外隐有人声,便侧耳细听,似乎动静还不小,只不过殿中丝竹喧嚷,太子醉酒,无人注意到罢了。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倾颜心中一紧,难道皇帝在殿前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抱恙的陛下会突然来到东宫?
不过真是天命,她原本引了太子说这些话,再找小太监通禀御史言官,由云蘅在外接应,使太子在东宫的妄悖之言人尽皆知,逼迫皇帝处置他,却没想到,居然直接让皇帝听见了!
忽然,殿外传来刀剑触地的声音,这一声铿锵极为响亮,一下子穿透了丝竹声,让浑浑噩噩的太子醒了醒神。
倾颜冷眼看着太子茫然地打开殿门,下一瞬几乎是扑爬了出去,而梁帝赭黄色的袍角已经消失在外殿门外,殿前石柱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太子汗出如浆,头上嗡嗡作响,全身的骨头如同被抽走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地。
倾颜莲步轻移,伸手想要拉起太子,神色紧张又忧心:“殿下,快追过去啊!”
太子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跌跌撞撞跑下石阶。
只是——倾颜冷笑一声,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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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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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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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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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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