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挚皱了皱眉,低声问云蘅:“他的身子就没有办法痊愈吗?”
云蘅想蒙挚是不知道火寒毒的事,便摇了摇头:“当年能活下来已是不易,如今我和蔺晨哥哥还有江左盟里的晏大夫都在寻找法子,兴许会有,兴许便只能如此——”
蒙挚叹了口气:“幸好这些年有你在他身边,我瞧得出,他还是小殊,却也不是那个小殊了,我们这些故人只能尽力相帮,但这条路只有他一个人才能走下去,即便是靖王、霓凰郡主也不能陪着他。”
云蘅目光微闪:“蒙大哥觉得他最亲密的挚友都无法再相伴,我这个外人就可以吗?”
“外人?”蒙挚挑眉,“你怎么成了外人了,他对你的倚重早已经超过了我们,你是一路陪他走来的人,小蘅,他如今把自己原本炙热的心藏进这副冰冷的皮囊里,谁也靠近不得,只有你可以。”
云蘅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向粗神经的蒙挚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目光落在梅长苏睡梦中依然微蹙的眉心上,无论怎么样,自己都会陪他走下去的不是吗?
邻近的竹屋里这时传来一缕悠悠笛声,婉转清扬,令人心绪如洗。
梅长苏在笛声中缓缓睁开了眸子,先是对上了云蘅的目光,便是一怔,见她似乎在看自己又似乎在出神,他并不清楚方才二人的对话,未作深思,起身倚靠在青竹丝编成的竹椅上,眼睑微微垂着,静静的聆听经风而来愈见清幽的笛声,直至一曲终了,方长叹一声。
“我入京来,为的是龙争虎斗,搏一方宽阔天地,十三叔此曲过哀了。”
蒙挚眉眼微动,相隔两道竹篱的邻屋已走出一个清瘦的老者,一身青衫,衬着竹林深处漾出的朦胧雾气,给人一种模糊的感觉。
他并不曾进屋,而是撩袍跪于阶前,沉声道:“十三再见小主人,思及过往,心中悲戚,不想扰了小主人心绪,实在该死。”
梅长苏目露怀念之色:“十三叔当知我心,此时不愿受礼,快请进来。”
云蘅起身撩开竹帘笑了笑:“我道是这样偏僻的茶庄何来如此清幽的笛声,原来是十三先生到了。”
老者神色哀肃,见云蘅才勉强露出笑意:“云姑娘也在。”
云蘅颔首回礼,侧身让开,十三先生先是看见了蒙挚,这才将目光移向那个陌生的面孔。
看着梅长苏瘦削清冷的形容,须发皆颤,他早从云蘅口中知道梅长苏音容大改、不复从前,可却不敢想竟是这般模样。
“小主人?”十三先生几乎要落下泪来,下意识便要再拜。
云蘅于身侧使巧劲架住了十三先生,扶他至桌边:“十三先生,宗主如今见了您必然欣喜,您可切莫落泪,反叫人看了心酸,心绪不宁又伤身啊。”
十三先生连忙用锦帕拭去眼泪,细细端详了梅长苏一眼:“能再见小主人,十三已别无他求。”
“这些年十三叔替我盯着秦般弱的红袖招,辛苦了。”
十三先生恭声道:“秦般弱的情报网确实缜密,不过这些年宫羽已成功在她的网中安插了我们的人手,只要小主人下令,十三有信心可以将她的人彻底摧毁。”
梅长苏点了点头:“秦般弱你们先不要动她,有些信息我不方便直接传给誉王,还要麻烦她呢,你回去同宫羽商量一下,这里有两份情报,想办法让她查获。”
“请小主人示下。”
“一、那日夏冬在京郊被截杀,正好有沧巫阁的人在,认出了那些杀手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而是天泉山庄的死士,受庄主卓鼎风直接指派。”梅长苏顿了顿,“其二,进京告状那对老夫妇一路逃亡四州之地,最终进入江左,并非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位义士,而是有人暗中相护,这些人也是来自天泉山庄。”
“啊?”蒙挚一脸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啊?”
梅长苏看向云蘅,云蘅点头解释道:“第二件事在我们知道宁国侯谢玉是东宫的人后,就很好理解了,他托卓鼎风护送这对夫妇进京,目的就是为了扳倒誉王手中的庆国公,毕竟庆国公是唯一一位公开支持誉王的军侯。”
蒙挚点头:“是,这一点我也能理解,但夏冬去查案,不也是同样的目的吗?怎么又要杀她呢?”
“夏冬出身悬镜司,一路追查,这些被我们原本忽略了的线索她一定都会查到,也会知道宁国侯与天泉山庄在背后扮演的角色。谢玉明里保持中立,甚至默许自己的儿子站在誉王的阵营,这样脚踏两只船的大好局面他并不想破坏,所以为了不让誉王知道他的真面目,只好破釜沉舟,想要在夏冬回京之前灭口。”
“夏冬现在知道是谢玉暗杀她的吗?”
云蘅默然了一瞬道:“那日城外的死士,虽然尽力掩饰了自己的武功,但想要杀了夏冬又怎么可能不露丝毫痕迹呢?萧景睿与言豫津头一回碰见这样的事,来不及留意,但既然阿寒能看得出来,悬镜司的掌镜使又怎么会瞧不出呢?”
蒙挚摇了摇头:“这也奇了,夏冬这样的性子,一点也不肯吃亏,怎么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呢?”
梅长苏轻叹一声,幽幽道:“我原本也希望借她之口,后来一想······当年聂锋战死,护送他残躯回京交给夏冬的人就是谢玉······为了这份人情,这一次夏冬也会放他一马的······”
蒙挚心中一痛,梅长苏不肯跟他讲当初梅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他如此平静的语气,倒叫蒙挚心中没来由的心痛和恐慌,仿佛透过那苍白的肌骨,窥见了地狱狰狞的一角。
“誉王的日子太舒服了,才会想着借东宫之手算计我,他也该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敌人里还有一个响当当的朝廷柱石呢。”
十三先生领命后便躬身施礼欲告辞,退后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犹豫地看了梅长苏和云蘅一眼,从怀中摸出一个绣花荷包,双手递上:“小主人到这京师虎狼之地一定睡不安稳,宫羽花了数月时间调出了这副安眠香,托我带来,请小主人不要嫌弃她一番心意,睡前焚上一片,能得一好梦。”
云蘅闻言身形微顿,没有说什么只是垂眸立在原处,梅长苏静静站了片刻,素白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波动,但默然片刻后,还是慢慢伸手接过了那荷包,看也不看地拢进袖中,淡淡道:“好,替我谢宫羽一声。”
十三先生再次施礼,很快便消失在竹影深处。
蒙挚原想夸夸这江左盟的人心思周全,可以他武林高手的体察能力,敏感察觉到此时竹屋里的气氛明显不对劲,至于梅长苏似乎也并没有感动或者其他情绪,不禁挠了挠头,选择不提这一茬。
返程同来时一般,蒙挚骑着枣红骏马,梅长苏与云蘅同乘暗青色马车,一行人避开熙攘的主街,拣安静的小道回程,在一处十字交叉的街口,一名骑兵校尉奔来,禀告说陛下召见。
蒙挚刚一犹豫,梅长苏已掀起马车侧帘道:“承蒙大统领厚情,既是陛下传召,不敢耽搁,就在此处道别,改日苏某上门致谢。”
蒙挚原本犹豫,后来想着有云蘅在侧,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便拱手随那骑兵校尉离开。
暗青色马车缓缓行驶,车后远远缀着两个谢弼派来的家仆,可车内却是安静得只闻呼吸声。
云蘅一路未曾说话,方才有蒙挚在外,梅长苏不好说什么,直至此刻才偏头看着缩在车厢角落的小姑娘,见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微垂双眸,眼睫在白皙的面容上投下一片青影,若不是梅长苏知道她向来警醒,还以为她此刻是睡着了一般。
梅长苏摸到了袖中荷包,在心中微微叹息,他并非迟钝之人,当初感觉到宫羽待他的不同来,便借机送她来此繁华之地,想让她见天地广阔,不要拘泥于自己这个年寿难永的人。
“阿蘅。”他轻声唤道。
云蘅的睫羽颤了颤,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看到那个荷包的瞬间,看着梅长苏将它收进袖中的瞬间,便难掩心中酸涩,可云蘅是梅长苏的什么人呢,凭什么不许他接受别人的好意呢?
她才是最没资格的那个人吧。
梅长苏最善体察人心,他怎么会不明白小姑娘在想些什么。
可他要怎么说呢?他多想告诉眼前的小姑娘,阿蘅,我收下荷包是出于礼节,但是这世间万般于我,都不能同你比拟。
可是,他不能啊。金陵城中风云涌动,一切都是箭在弦上,他背负着那么沉重的东西,无暇顾及其他,更不用说自己这副病弱残躯,如何能许给她一个未来。
他们,是没有未来的。
云蘅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后话,忍不住自嘲一笑,她在期待什么?自己和宫羽不都处于同样的境地吗?
梅长苏看着她落寞的神色,心中痛极,有那么一瞬,他想不顾一切地将她揽在怀中——
就在这一瞬间,云蘅蓦然抬头,眼眸深处蕴着冷静,迅速抓住梅长苏的臂膀飞出了马车,下一瞬,车顶已被击成粉碎,马匹受惊嘶鸣着横冲直撞,将车夫甩下车便朝街道另一头冲去,身后原本跟着的仆从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想必早已遭到毒手,而自己这半天神志不清甚至没有留意到。
云蘅将梅长苏挡在身后,眯着眼看向远处缓缓收掌的黄衫人,一只手抽出了缠在腰间的软剑。
此人神色木然,云蘅一眼便看出他戴了□□。
黄衫人大喝一声,踏步前来,如苍龙出洞般浩瀚的内力扑面而来,云蘅不能让梅长苏暴露在这样的掌风之下,调转方位提剑而起,二人在空中一个交错,刀光剑影地过了一招,便如同商量好似的各自落在一侧,隔了数丈的位置。m.xiumb.com
云蘅确定了此人的身份,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拓跋将军,别来无恙。”
拓跋昊被点破身份也不恼,闻言哈哈大笑:“原在想何年何月才得与知意姑娘相见,没想到这么快便见到了,好一个麒麟才子,好一个沧巫阁阁主,将我北燕搅得天翻地覆,便失了踪影,如今又在这金陵城搅弄风云了。”
云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毕竟,他们迟早还是要与北燕的这些人打照面的,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了。
“上一次未能与姑娘交手,实在抱憾,如今不知本将军可有这个荣幸?”
云蘅笑道:“金陵城中有我大梁第一高手,更有霓凰郡主这般人物,拓跋将军却偏偏要和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交手,云蘅实在是受宠若惊。”
“云蘅?”拓跋昊笑了笑,“那便开始吧。”
拓跋昊抽出佩剑当先凌空斩来,云蘅在空中宛如一道银光,身形鬼魅不可捉摸。
她的武功博学庞杂,拓跋昊一时间摸不清路数,应付起来竟有些吃力,不过他很快调整了战术,发现云蘅武功精妙却内息不足,便不再与她比拼技巧,而是用强悍的内力正面相抗。
二人转瞬间已走过百招,云蘅渐渐有些吃力,便不再用软剑纠缠,而是抽出了长/鞭,迅速拉开了二人距离,使得拓跋昊无法近身。
恰在此时,只听身旁一声大喝,一记犹如烈焰般的掌法劈来,云蘅侧身避让,这浑厚的掌法逼得拓跋昊急速后退。
“阿蘅。”梅长苏叫道。
云蘅看了一眼加入战局的蒙挚,便落回到梅长苏身侧,以防拓跋昊还留了什么后手。
琅琊高手榜的榜眼和探花在大梁京都的一条街巷内交手,这条小几要是传出去,包管半个江湖的人都会削尖了脑袋挤进来看。
拓跋氏稳立北燕剑宗之首,拓跋昊更是历代家主中的翘楚,上一次在北燕相遇,若非云蘅一开始便封了武功叫他掉以轻心,否则是如何也没有机会从拓跋昊的眼皮底下溜走的。
与这样的高手交手,云蘅才能感受到自己与这些人的差距,碰到与自己水平差不多的,甚至略胜于自己的,云蘅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技巧出奇制胜,可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只有被压制的份。
拓跋昊今日只是试探,在蒙挚出现之前可以说留了力,否则——
那团掌风剑影从中爆裂开,两个人各自向后翻跃了数步,再次凝神对立。
“拓跋将军,贵国使团已离京多日,为何将军这个时候反而莅临赏光了?还在我大梁京都随意攻击我国客卿,是何道理?”蒙挚沉声问道。
拓跋昊一笑,并未提及北燕之事:“敝国使团铩羽而归是没错,只不过我们四皇子的家臣百里奇受了这位苏先生的教训,至今失踪在外,下落不明,我难道还不能来问问?”
看他说的义正言辞,若非知道拓跋昊是七皇子的人,云蘅还真以为他在替百里奇担心了。
云蘅道:“使团离京多日,想必将军要找的人早在马鞍府等候了。”
拓跋昊微微眯眼:“百里奇是你的人?”
云蘅摇头笑道:“我哪里有北燕四皇子这样的本事,收服百里奇这样的高手呢?”
拓跋昊轻哼一声,知道蒙挚在此,自己是没有办法再做什么了,不过——“知意姑娘,我们之间可还没有结束呢。”
云蘅微微颔首。
便见拓跋昊不再逗留,朝在场三人抱了抱拳,不待对方说话,转身一个纵跃,消失了身影。
“就这么放走了?”蒙挚有些不解地看着梅长苏和云蘅。
“大统领有把握生擒他?”梅长苏笑道。
蒙挚道:“苦战一番兴许能行,毕竟这还是我的地盘。”
“抓到了又能怎样?”梅长苏淡淡道。
蒙挚没有想到后续的问题,有些踌躇。
“拓跋昊是北燕的神策上将,更是燕帝的妻弟,无论是杀是辱,北燕都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导致两国纷争,边境动荡,谁会去镇守呢?”梅长苏叹了口气,“总不会是太子或誉王吧?”
蒙挚明白了过来:“啊,没错,这个时候靖王可不能离京啊。”
梅长苏跟着一笑,问道:“只是蒙大哥你怎么去而复返了?”
蒙挚道:“嗨,别提了,那个校尉是个假的,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不过兴许他是怕我反应过来自己逃不掉,提前跑了,我才心中生疑,赶回来看你。”
梅长苏闻言猛地蹙眉,沉思片刻,看向云蘅,云蘅点了点头,往街中间走了几步,抛出一个信号弹。
梅长苏便语调坚定地说:“蒙大哥,你马上进宫,向陛下禀报拓跋昊之事,并且请罪说你私放拓跋昊离京。”
“啊?这是为何?”
“蒙大哥,此人扮做你的下属,连你一时都没有发现,可见幕后之人对陛下乃至你平素习惯的了解,绝非拓跋昊这样的外人能够做到的。想必原本便是有人想要调虎离山对我痛下杀手,却没想到拓跋昊插了进来,他们不敢动手,但是万一察觉到了什么,在陛下面前参你个私放他国重臣出京便不好了。”
蒙挚倒吸一口气,点点头:“那我这便进宫,陛下不想与北燕交恶,偷偷放走拓跋昊是最好的办法,想必不会怪罪我,只是你这里——万一之前埋伏的人又出手怎么办?”
“阿蘅已经召集了在金陵的人手,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吧。”梅长苏催促道。
蒙挚冲二人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消失在夜色中。
梅长苏望着倾倒在街道尽头的马车,低低叹了口气,走到云蘅身边问道:“有没有受伤?”
云蘅摇了摇头,垂着脑袋不说话。
梅长苏眸中闪过不分明的情绪,拉过云蘅的右手,看着她被拓跋昊内力反震而布满鞭痕的掌心,心中泛起疼惜。
“阿蘅,你这样,可要我怎么办才好。”
云蘅闻言抬眸看他,眼底清澈,似乎能映出夜空的群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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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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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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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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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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