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小孩子嘛,也不是故意的。”
云家主脸色稍霁,埋怨道:“你病还没好,便由着那丫头胡闹,跑街上去还受了伤。”
原是走到门口的云蘅,在听到这一句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恰好被云飘蓼看到,云飘蓼追了上去:“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爹有多心疼阿娘,都是些气话,我们阿蘅大人大量,不同阿爹计较。”
云蘅嘟了嘟嘴,她当然知道云家主那个性子,只不过,她总觉得这事未免有点巧合,自己上次便是在街上碰到一堆横冲直撞的小乞丐,被划伤了手腕,这一次,云夫人在路边看到在大雪中瑟瑟发抖的小乞丐,好心给他们买了吃的,却又被意外划伤了手,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云蘅若有所思地隔着衣袖抚摸着那道伤疤。
云飘蓼见她又神游,无奈地拍了拍云蘅的脑袋:“好啦,你乖一点,不许乱跑了,马上就过年了,年尾开祠堂祭祖,那些本家的叔伯都会来的,你以前没怎么见过,这次要把人认下。”
云蘅顿时不满地皱眉,她可讨厌这些本家的人,一个个恨不得用鼻孔看人,当然,本家的人也看不惯他们,任谁也不愿意看着两个女孩将来会继承云家长房的所有财产,人人都把他们姐妹二人当眼中钉肉中刺。
只不过云飘蓼一向外柔内强,处理庶务又得心应手,深得人心,而云蘅自幼在药王谷长大,与这江湖里有名望的几位前辈都熟识,本家的人就算是找茬也找不出来。
当然,令云蘅惊讶的是,年三十那天早上,她随着爹娘和姐姐站在大门口冷风中迎接那些本家的叔伯时,那些人并没有自己记忆中的高高在上横眉冷对,反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假笑着互相寒暄。
云家主拉了云蘅上前,向着其中年龄最大的,就连云家主也要称呼一声族叔的老头子介绍道:“您看,这是小女,小蘅,从前送去药王谷的那个,如今十岁了。”
那人将手中的铁核桃转的飞快,闻言半晌才抬了眼皮看了云蘅一眼,点了点头:“嗯,长房的两个姑娘嘛,知道的。”
云蘅的眼睛眯了眯,才乖巧地叫了声:“伯爷。”
那老头闭着眼睛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又接连认了各门亲戚,云蘅觉得自己头大,云家主又同其他人客气去了,云蘅便一个人站在角落低头沉思。
方才那老头看自己的那一眼,让她觉得极不舒服,仿佛自己是什么俎上鱼肉一般,心中沉甸甸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她忍不住用指甲狠狠抠着掌心,让心中这股莫名的寒意沉下去,手腕的伤口隐隐作痛。
云蘅基本上没有在云家过年的经历,云家并没有小孩子,再加上每年这些本家的族中长辈都要来祭祖,所以高高的院墙隔绝了整个浔阳城的欢天喜地,这样沉闷的气氛,竟比平时还要压抑几分,更不用说自己在药王谷那几个春年了。
“且慢。”一个声音响起。
云家主原本已经踏入祠堂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同云夫人对视一眼,心中隐隐不安:“族叔还有何事未了?”xǐυmь.℃òm
老伯爷半眯着眼,把玩着手中的铁核桃,半晌才道:“我云家的宗祠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啊?”
云家主一怔,不明所以:“您此话怎讲?”
那人冷哼一声:“云穆,你如今的确是家主了,但也不是一手遮天的,云家宗祠一向只有嫡系能进,便是庶子旁支也不得入内拜祭,若今日我不站出来,才是对不起这祠堂内的列祖列宗。”
云夫人有些看不下去,便开口道:“族叔,这规矩我们也是懂的,只是在场哪里有什么庶子旁支啊?”
大家都互相看看,的确,都是云家嫡系一脉的人,这老伯爷突然发难是何意?
老伯爷眯着眼不说话,却是他身边一个男子开口了:“穆兄,老伯爷的意思是,若连庶子旁支也不得进这祠堂,那非我云家血脉的人,又如何能脏了这块地方呢?”声音中的威胁与幸灾乐祸已经不言而喻。
云蘅紧了紧袖中的手,在看到云夫人大变的面色后,心中沉了下去。
所幸云家主还镇定,并没有就此被唬住,不解道:“柯兄这是何意?”
那叫云柯的男子还没开口,便被老伯爷抬手止住了:“好了柯儿,穆儿是见过大世面的,你这样成什么样子。”
云柯闻言,便收了眉眼中的急色,笑道:“是是是,我鲁莽了,穆兄,只是我们来浔阳之前,巧遇了一对上了年纪的母女,她们讲了件奇事,不知道穆兄可愿一听啊?”
也不待云家主做出回应,便堂而皇之地冲外面挥了挥手:“请二位进来。”
云家主面色微沉:“柯兄,这里可不是你的府邸。”
云柯却混不在意,反而笑道:“哎,穆兄这是哪里话,大过年的,权当我送给穆兄和嫂子的见面礼了,哦,还有两位,侄女。”云柯诡谲的目光扫过云蘅,然后兴味盎然的看着门口走近的二人。
两个人皆是荆钗布裙寻常百姓的打扮,云蘅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只是其中那个较为年轻些的女子抬头的瞬间,云夫人惊叫了一声,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几乎站立不住,云家主一手扶着云夫人,将她交到云飘蓼手中,一边道:“族叔,祭祖岂可误了时辰,如今怕是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什么故事吧?”
老伯爷转动着铁核桃,闻言道:“哦?我倒是觉得,误了些时辰,祖宗们想必也不会怪罪我们这些后辈,但若是真让什么野种混了进去,那才是大不孝,穆儿,你何必着急,不妨听听。”
云柯指了指那个年老的女子:“你们把那天的话,再说一遍。”
那个老人颤了颤,遂点点头,也不抬头看人,自顾自地讲了起来:“老身原是汇口镇的一个接生婆,九年前被人接去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别院,替一位夫人接生,夫人尚有两个月才足月,便留了老身在别院中。却不料夫人突然早产,情况极是凶险,胎位不正,出血太多,那位夫人竟然还有医术在身,拼着一口气留下一个止血的药方,才昏厥了过去,老身就是靠着这个药方,才救下了夫人的性命。”
云夫人的脸色已经苍白,摇摇欲坠地依靠在云飘蓼身上,云家主的眼睛里是滔天的怒火,却无法发泄。
“那个孩子呢?”云柯问道,一副甚是同情的模样。
接生婆闻言摇了摇头:“是个男婴,在母体时间太长,又被脐带绕颈,还没出生,就没了。”
云夫人发出了一声似哭似悲的哀鸣,眼中的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你在我云家宗祠面前,提这些事情,是何居心!”云家主终于忍不住怒喝道。
却听云柯又道:“你且抬起头来,看看这里可有你说的那位夫人?”
那接生婆闻言抬起头,还当真一个一个看过去,眼神停顿在云夫人身上,叹了口气:“便是这位夫人了,夫人当年伤了身子,如今可还好?”
云飘蓼挡在云夫人面前,叱道:“你是什么人,也敢如此诅咒我的母亲,我云家主母?这般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来人,给我打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琅琊榜之愿我如星君如月更新,第 54 章 祠堂惊变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