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之人正是裴暄,行至道旁便滚鞍下马,把缰绳一扔大步来到梅郁城身前,一把拉住他手,虽是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十分激烈:“为何将我一人留在济南,不是说好了让我跟着你!”
梅郁城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就明白他还在发高烧,心中心疼却也无奈,当下紧盯着他的眼睛:“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军正在登船,陛下尚未安顿,你既然来了就随我们一起,有话上船说!”
不过三言两语,便让裴昭豁然一醒,梅郁城看他明白过来了,指了指打头的大船:“去上面等我,我还要去请御驾。”说完这几句,梅郁城拍拍他手,转身大步往御驾那里去,裴昭看着她身后飘飞的披风,心中一阵恍然:虽然早在他刚刚回来时,受封的便是宣府卫指挥使,可直到今天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如今梅郁城是“主帅”,自己则是她的“标下”。
裴昭颓然往战船那边走时,梅郁城也到了承明帝的车驾前,承明帝已经准备好下了车驾,随口问道:“刚刚闹哄哄的是何事?”
“是裴将军醒了,放心不下陛下和卫队,骑马赶了过来,我已经安顿他先到船上去了,不想还是惊扰了陛下。”
承明帝闻言点了点头:“仲显忠义,可怜他伤着还要奔波至此,是朕思虑不周。”
皇帝这么说着慢慢登上御船,又对梅郁城道:“朕一会儿让御医到你船上去,给裴爱卿看看伤口,也给你们几人看看。”
梅郁城心中一暖,拱手恭送皇帝上了御船。
宣府卫训练有素,加上有南麓这个水军高手在,即使要护着圣驾和许多文官,依然在半个时辰内就解揽离岸,梅郁城直到此时才松了口气,虽然明白山东的兵马当可再抵挡一阵,可她还是觉得,且得到了城坚池深,又有大批驻军的金陵才能放心。
独立船头望着滚滚运河水,梅郁城微微一叹,背后响起脚步声,梅郁城回头却见是白风展,之前一路奔波厮杀,她来不及细观他面色,此时看才发觉他也是面色暗沉,还带了些苍白,当下更是不放心,问候了一句,白风展却是一脸欲言又止,让梅郁城十分纳闷,可还没来得及动问,白盏月便走过来说皇帝遣了御医,要给众人看伤,梅郁城看了看白风展,颇为犹豫:“克襄,让御医给你看看吧?”
“不必了。”白风展微微一笑:“标下只是摔了一下,也没有摔到头,我自己有把握。”
听他这么说,梅郁城也未勉强,只是叮嘱他趁着行船好好休息,便带着御医去了裴昭的船舱。
白风展看着她们的背影叹了口气,步伐沉重地往船舱那边走,一阵北风激浪,大船也晃了几晃,白风展不熟水性,被摇得靠在了船栏上,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他死死抓住船栏拼命忍着没有晕过去,却是忍不住冲着船舷干呕了几声,望着一缕殷红被碧水涤荡逸散开来,白风展苦笑了一下,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迹,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无人,才缓缓回到船舱内躺下。
山东布政司后院发生的怪事和皇帝突然遇袭看上去不一定有关联,但他明白,一定是有人盯上了自己或是梅郁城,最无奈的是,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这个人是谁——此番随行出来的人太多了,很多人的立场都不是他一介边将所能搞清楚的,但对方手里攥着的那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勘破了他的秘密,还是秘密之后的秘密,他越想越不踏实,白风展心中并非没有目标之人,然而旁敲侧击下,却并无明证,何况此时人多口杂,又在随銮转战的紧关节要之时,他也只能将疑问暂且按下了……
这么想着,白风展随着波涛摇动,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梅郁城带着御医来到裴昭的船舱,御医切脉后说他情形还好,只是气血亏损的问题依然严重,并断言他的伤口应是开裂了,梅郁城便请他赶快为裴昭重新包扎,御医麻利地掏出绷布和伤药,裴昭却是抬头看着梅郁城二人笑:“要不然……你俩先出去?”
白盏月掩口一笑转身就出了船舱,梅郁城却笑了笑:“行伍之人没那么多毛病,你不让我看看伤势终是放心不下。”
裴昭一时愣住了,御医是见过大世面的,此时手下忙着,也没耽误说说笑笑打圆场:“无妨,将军伤在肩上,下官就脱您一边儿衣袖就好。”
梅郁城微笑看着御医手脚麻利地为裴昭拆了药布重新伤药包扎,裴昭则一直垂眸不语,也不知是脸上挂不住还是怕梅郁城看到伤口会难过,一直半侧着身子背对她,倒让御医费了不少劲。
不过梅郁城还是从被血浸透的药布上看出他伤势的确很厉害,御医帮裴昭换了干净的中衣,又留下些补血的药膏便离开了,梅郁城扶裴昭躺在床上,抬手按住他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道:“想来你也听钟藩台说了,北梁人突破了大同卫,故而陛下才突然下令起驾往济宁登船,你伤势沉重,我们怕……”Χiυmъ.cοΜ
裴昭抬手按住她的手,苦笑了一下:“你不用说了,是我刚刚太过急躁……我只是很慌,我醒之后他们告诉我你走了,圣驾不但遭受伏击,大同卫还被北梁人攻破,京师腹背受敌……我就是,担心你。”他手依然很烫,眼中满布红丝,却还费力地抬眼看着梅郁城,梅郁城看他这样也难免眼眶发麻:“我明白,好在咱们还要走一段水路,你安心好生歇着,早点好起来。”
裴昭听她这么说,才算放下心,眨了眨眼睛,几乎马上就睡着了,梅郁城看着他苍白面色,心中一阵难过,出了舱门又看到白盏月等在一旁:“御医已经走了,他说船上缺少药材,只能先靠那些丸药和药膏顶着,等靠岸再说……”
“嗯。”梅郁城点了点头,拉着白盏月往舱尾走,又听她低声道:“标下看军师的脸色也不太好,可为何他不让御医给看看?”
“他要强。”梅郁城看了看白风展的船舱:“许是怕两个主将都带伤,传出去会令军心不稳,他一向稳妥,应该是无大碍,先让他二人都好好睡一觉再定吧。”
白盏月点点头便去巡视各船安顿事宜了,梅郁城却是绕着船舱转了一圈,推开了白风展的舱门。
不过微微响动,他马上就睁开了眼睛,一直握在手里的刀也扬了起来,梅郁城见状笑着摇摇头:“这是在船上,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能安心睡会儿?”
白风展也笑了,笑容却有些虚弱:“郡主刚去看了裴将军?”
梅郁城点点头:“他还好,不过我看你这伤可不像你自己说的那么轻。”
“标下没什么。”白风展笑了笑,看似不经意道:“裴将军的伤居然还没收口,是不是很深?”
梅郁城知道他一向稳妥,此时也不藏着掖着:“刚刚御医给换药的时候,说是伤口入肌有半寸多,险些就伤到了筋脉,他一路跑马过来自然是挣裂了,不过眼下重新包扎后还好,应该很快可以无碍。”
白风展点了点头:“这么深呐……没事就好。”不知是受伤精神不济还是什么,他目光显得有些迟滞,船颠簸了一下,又勾起几声咳嗽。
梅郁城看得心疼,便抬手拉住他腕脉,白风展虽然心里有事,却还是改不了爱说笑的性子:“我倒是不知,主帅什么时候也通医……”他一句话没说完,便觉得自己腕脉处缓缓注入了些内力,沿着手臂经络汇入周身大脉,顿时减缓了伤痛折磨。
“这是……”白风展有些难以置信,梅郁城却笑看着他:“这是怀岫的手法,当初他给我用的时候,我就琢磨出了一些,前段日子又请教了一下冷大姑娘,也算是……见贤思齐吧。”
白风展看着她的笑容,眼眶一阵阵发麻,想着眼下只有他们二人,便开口道:“郡主……”他刚要把布政使司院内的事情说给梅郁城听,舱外却传来疾步而来的声音:“郡主,您在里面吗?”白风展闻言赶快起身端坐好。
梅郁城应了一声,白盏月便道了声“得罪”打开了舱门。看他二人像是在商议什么,也没在意,开口道:“郡主,陛下请您和温大人到御船上去议事。”
梅郁城点点头:“你去告诉令宥与我同去。”说着便转向白风展:“你刚刚想说什么?”
白风展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去吧,别让陛下久等。”
梅郁城点点头便出了舱门,白风展脸上的笑意却转为苦笑。
梅郁城带着温律来到御船,进了船舱就看到承明帝倚在卧榻上揉着额角,旁边的小桌上还燃着定神的沉香,梅郁城看着有些心酸,她这样内功深厚的人经过这几日折腾都感觉有些吃不消,何况承明帝毫无武功,心中又担着那么多大事。
梅郁城带着温律见了礼,承明帝一挥手道:“不必多礼了,坐下歇着。”
承明帝似乎是没有多少力气寒暄,上来就开诚布公道:“将御妹和爱卿叫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他看向梅郁城:“朕想向御妹借温爱卿几日,虽然宣府卫眼下也忙乱着,可朕带来的几个可信人手都派出去报讯了,眼下只有秦葳一人在管着来往机要和密信等事,他本就年纪小,怕是忙中出乱要出纰漏,朕思来想去,身边有这等才能又可信的,也就是温爱卿了,故而……”
梅郁城一听就明白了,赶快起身行礼道:“陛下若说个‘借’字可愧煞微臣了,眼下驯狩在外,自然以御驾行营为重,温佥事为人忠正机敏,堪当此任。”
梅郁城一番话把承明帝逗笑了:“看来御妹你这两年属实是读了不少书,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跟朕掉书袋。”他虽是揶揄着,可眉宇间的确舒展了不少,眼底疲惫消散,又换了柔光:“累你们跟着我担惊受怕了,此番怕是真有人想要朕的性命,但朕可不会束手就范。”承明帝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对温律道:“既然如此,温爱卿你今日起就留在这艘船上,我已经着秦葳给你安排了船舱和一个宫女伺候你起居,旁的也不用管,带着秦葳把朕身边机要往来理顺便是。”
温律赶快起身行礼:“蒙陛下信任,微臣定当竭力,帮秦公公排布好御营诸事。”
承明帝看着她微微颔首,又扬声叫秦葳进来带温律去安顿,待他们出去了,才招手让梅郁城坐到自己身边来,压低声音道:
“之前人多口杂,无法对你详说,朕之所以决定先不回京,除了这一路很可能遇到北梁军这个缘故外,还因为接了孚信一本密折。”梅郁城闻言心一沉,承明帝接着又道:“他告诉朕,京师里又出了两年前那波乱党之事,联系北梁攻入大同,还有之前齐明琛拦着不让朕出京,你觉得是怎样?”
梅郁城听他这么说就都明白了:“陛下是说!”
“对。”承明帝蹙眉道:“朕料定齐家很可能已经里通北梁,目的就是为了江陵那位,若朕所料不错,他们的目的是三管齐下,若能将朕留在京师,便纵北梁军里应外合攻击京师,一举拿下京城和朕的性命,或者至少逼朕撤出京城,同时配合宁王在江陵起兵,后续是卸磨杀驴驱逐北梁,亦或者……”
梅郁城闻言恨得牙关紧咬:“臣就觉得大同被破一事有蹊跷,怕不是齐家的人已经渗透到大同卫去了。”她说着起身俯首道:“臣身为宣大都司,未能早早察觉此事,请陛下降罪。”承明帝看着她摇头复叹气,抬手将她拉回自己身边坐好:
“你要是这么说,这几年朕摄于朝局动荡,不敢彻底清肃齐家的势力,朕也有责任,现在就别说这些了,还好孚信提前察觉此事,而裴爱卿早在数年前就奉朕之命在暗中接触北大营几个不是齐家一党的将领,虽然时间还是少了些,但至少可以让齐家无法带走北大营全部的兵力,更重要的是,孚信眼下已经察觉了齐家有不臣之心,那么他们想要里应外合也就难了,北梁人低估了京师的防卫,又没有内应,便不可能短时间内攻破京城,更何况镇守京师的,可是庐阳侯。”
梅郁城听他这么说,顿时感到安心很多:“所以陛下打算反其道而行之,不冒险北上,而是坐镇金陵,一边防御江陵的宁王,一边调配各地兵马北上解京师之围?”
“正是。”承明帝点了点头,梅郁城思忖一瞬,突然扬眉看着承明帝:“但臣还有一个担忧!”
“你的担忧也是朕的担忧,或许宁王眼下已经兵临金陵城下了,虽然他也很难攻破金陵,但可以阻止咱们进入金陵城。”
“正是。”梅郁城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若只是要臣带兵杀入城去,臣也不是做不到,可乱军之中,臣没有把握可以确保陛下安全。”
“不必如此。”承明帝摇了摇头:“若天意真的要让朕连失两京,朕还有第三个地方可去。”
承明帝此话一出,梅郁城却是愣了,她想不到运河沿线还要什么坚固的城池可以供皇帝坐镇调配天下兵马,承明帝却并未直言相告:“不到了那一步,朕还真不想走这条路,到时候再说吧,更何况要调配兵马也要等司礼监将玉玺给朕送出来才行。”
他一说,梅郁城才意识到眼下传国玉玺还在京师,这也是件大事,可承明帝既然已经安排了,梅郁城便也不再多问,承明帝说完这些,似乎有些疲惫,又倚在床榻上半闭着眼睛:“裴仲显的伤势怎样了。”
“他没有大碍,只是伤没收口,还在发烧,歇息几日应该便可大好,陛下不必担心。”
承明帝“嗯。”了一声,突然笑了:“之前上船的时候我还跟你说那些,待宁定下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他哪里是奔着朕来的,分明是奔着你来的。”
梅郁城听他这么说,一来是尴尬,二来更是怕应了白风展那话,承明帝对裴昭起了什么嫌隙,一时就有点着急,承明帝却是笑着闭上了眼睛,懒懒地开口道:“你慌什么,朕的心眼儿又不小,何况朕又不是像他猜度的那样,对你起了什么觊觎之心……”
“陛下。”梅郁城一听更慌了,承明帝却是撩开眼皮对她笑:“傻丫头,朕是在想,难得裴仲显如今倒是对你一往情深了,你就不能回头看看他?”
梅郁城怎么也没想到皇帝想说的居然是这个,一时反倒不知该怎么回应了:“皇兄怎么说起这事儿……”
承明帝哼了一声:“说正事我就是‘陛下’,说你终身大事就成‘皇兄’了,你这是又想撒个娇混过去吧,你那个亲卫队长就这么好,为了个已故之人,你真就不打算嫁了?”他长叹一声:“你知道我是偏向你的,可眼下你不怜取眼前人,待他真的冷了心思,可就无法挽回了,男人呐……心都冷硬得很。”
梅郁城一阵好笑,心说皇兄怎么连自己都骂进去了,但笑过后心里也是一暖,想到自家义父永王之前的叮嘱,便不再顾左右而言他,思忖一瞬道:“皇兄,您还记得小时候你和长公主偷看李阿伴给带回来的那些话本子,长公主对那些才子佳人生生死死的看得如痴如醉,陛下却笑说你们这些皇家子弟身上担着家国大义,哪怕心死了人也得老老实实地活着……”
承明帝听她提起旧事,也笑了:“啊,记得,后来被永王叔发现了,啰嗦了好久。”
梅郁城闻言便看着他笑:“臣妹当时觉得,或许因为同是女子,自己心里有长公主一样的心思,但却明白陛下说的才是对的……”她垂眸浅笑,再抬头双目却含着泪光:“臣妹知道皇兄是疼我,我也早该跟皇兄仔细禀过,怀岫是为我而死,在他棺椁离开宣府的那日,臣妹心里属于‘情’的那个地方就死了,无论是裴将军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都无法让它再活过来,为了身上的重任和许许多多疼爱我的人,臣妹会好好活下去,甚至可以开开心心地活下去,但这一生里,唯独不会再沾染一个情字,皇兄若疼惜我,就帮我完成这个心愿。”
承明帝听完梅郁城这番话,先是默然良久,后又长长叹了口气:“朕明白了,你放心。”
“谢陛下成全。”梅郁城收敛心绪笑了笑:“虽然是女子,情情爱爱也不是唯一要事,皇兄不必担心我。”
“朕不担心了。”承明帝叹道:“朕只是替你可惜,想来那位花校尉也是个难得之人,能令你倾心至此。”
梅郁城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说,垂眸道:“或许这就是世人说的,知己难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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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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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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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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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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