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刚才跟你在一起?”舒翼的脸色冰冷骇人:“她人呢?”
霍白沉嗤笑:“你找我要人?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舒翼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霍白沉的衣领把人推到一旁的墙壁上:“霍白沉,我早跟你说过,晚晚是我的人,她最好没事,不然……”
“你的人?”霍白沉没动,微垂着视线,眼底带着不屑:“她刚才的确跟我在一起,被我亲着抱着,她还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是我两个孩子的妈妈。”
“你算个什么东西?”
最后一个字话落,霍白沉猛然挥拳,狠狠的砸在舒翼的脸上。
后者猝不及防,被打的后退撞在了墙边装饰摆放的花瓶上,花瓶倒地,“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破裂声。
舒翼狠狠的抹了一下嘴角,看着阴沉着脸走过来的霍白沉,同样挥起拳头迎了上去。
黎丛卿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那一拳一拳的落在脸上的声音她光听着就感觉一阵肉疼。
她急的不行,大声喊:“别打了,晚晚还没找到呢。”
她不敢上前,那两人的拳头任何一个落在自己身上都够呛。
可喊了半天见没人理她,知道劝不动,黎丛卿也不再管了,转身就往阳台的方向走去,也不知晚晚还在不在那里。
可她才走了几步,就听到从阳台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啊!”
是女人的声音,好像还有点熟悉,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和慌张。
而伴随着这声尖叫落下后,隐约似乎还有一道听的不是很真切的闷响,像是什么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黎丛卿脸色猛然一变,拔腿就跑,结果高跟鞋太碍事差点崴脚,她直接一脚踢开快速往阳台的方向跑。
因为四周太过于安静,以至于刚才的这声尖叫显得格外的刺耳和清晰,还因为距离宴会厅近,靠边的宾客隐约听到了点声音。
前一刻还怎么都劝不开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了手,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脸色都很是吓人,二话不说转身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黎丛卿到的时候见阳台的门是被打开的,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是裴瑶,她的脸色一片煞白,正目露惊恐的看着阳台外面。
黎丛卿的心脏顿时“咯噔”了一下,快步上前问裴瑶:“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话落的同时,她也看到了站在阳台黑暗中的棠晚。
阳台没开灯,只洒进了几丝室内的灯光,堪堪能照出一个单薄的身影。
“晚晚!”黎丛卿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棠晚的胳膊:“晚晚,你没事吧?”
棠晚背对着黎丛卿,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黑暗中,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晚晚,你别吓我,你——”
黎丛卿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霍白沉先一步跑过来,一把把棠晚拉到怀里。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一边焦急的问着一边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没有外伤,看着没什么事。
可是棠晚被他拉着,任由他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检查着,好几秒后才愣愣的抬头,看着他说:“佳佳……”
她的脸色是黑暗也掩饰不了的白,简单的两个字,却是带了隐隐的颤音。
霍白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棠晚侧了一下身看向一旁的阳台外,双手死死的抓着霍白沉的手臂:“她……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裴瑶却是忽然开口:“她、她把佳佳推下去了。”
霍白沉脸色陡然一沉,转过头,眸带厉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裴瑶吓的后退一步:“我……我亲眼看到的,她把佳佳推下去了。”
后一步过来的舒翼神色猛然一变,先是看了一眼棠晚,随后大跨步走到阳台边上往下看。
这边是三楼,阳台下面是酒店的花园,这会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喷泉边传来一点亮光。
借着这阵光亮,能清晰的看到花园内的草坪上躺着一个人,白色的衣服在黑暗中很是显眼,一动不动,不省人事。
“真、真的有人……”黎丛卿吓的双腿一软,差点没坐在地上。
她记得之前那个啥佳佳的身上穿的就是白色的衣服。
棠晚低着头没说话也没否认,握着霍白沉手臂的指甲几乎要掐到他的肉里。
霍白沉痛的皱了一下眉,下一秒直接把人紧紧的抱进了怀里,嗓音温柔的低声说:“我在,我在呢,没事。”
舒翼第一时间拿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霍白沉给谭生打电话,让他带人把楼下围起来,不让人过去,顺便稳住宴会厅那边的人,别让人发现这边的动静。
刚挂断电话,棠晚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推开了他。
“晚晚……”
霍白沉正要上前,余光就见裴瑶转身似乎是想要下楼,他快速对不远处正朝这边跑过来的谭生吩咐:“把人拦住。”
话落,他转身就想要去拉棠晚,却见人已经被过来的舒翼抱到了怀里。
霍白沉五指倏然收紧,目光定定的落在棠晚煞白的侧脸上,到底是没再过去,转身看向被谭生拦住的裴瑶。
“到底怎么回事,你看到了什么?”他嗓音阴沉,一字一句的说:“想好了再说。”
“我……”裴瑶脸上带着泪水,对上男人眼底明晃晃的警告,她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却还是肯定的开口:“我亲眼看到的,是棠晚——”
霍白沉不等她的话说完直接冷声打断:“闭嘴!”
说完看了一眼谭生,眸光很沉。
谭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顾裴瑶的挣扎,转身把人带走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宴会厅那边人那么多,就算是再怎么安抚也知道是出事了。
“我就说我刚才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我还以为听错了,从阳台那边传来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人话落,四周顿时一片吵闹的议论。
佳佳被救护车抬上车时几乎已经没了意识,头上也不知道磕到了哪里,整张脸上都是血;还有她的右腿,小腿骨被一根不怎么是做什么的钢管给整个刺穿,鲜红的血液把白色的裙子都染成了红色。
棠晚坐在车内,身上被舒翼裹着一块毯子,她整个人蜷缩在座椅内,手里紧紧的拽着捡回来的手机,屏幕被摔碎,一片黑色。
“好,我知道了。”舒翼挂断电话拉开车门坐进来,抬手把棠晚抱进怀里:“乖,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舒翼的手臂收的很紧,两人紧紧的贴着,安静的车厢内,他能听到从她胸膛内传来的心跳声,节奏比往常要快。
他垂眸,轻吻了一下棠晚的发顶:“会没事的。”
棠晚之前在阳台上的确是被吓到了,这会整个人已经缓了过来,她嘴唇蠕动了下,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垂眸,目光落在手里的手机上,摔碎的屏幕碎片飞了起来,扎进她的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我已经让人过去医院那边看着,有什么事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舒翼说。
棠晚靠在他的怀里没说话,黎丛卿赤着脚从另一边上车。
“宴会上的人都已经走了,霍白沉第一时间让人封锁了现场,还带走了裴瑶,所以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救护车都来了,都知道肯定出了事,事后要是打听一下也不难。”
她说着顿了顿,面色凝重:“我们现在……”
舒翼转头看向司机:“回家。”
“去医院。”棠晚说。
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舒翼皱眉,黎丛卿开口:“晚晚……”
“去医院。”棠晚再次开口,说着已经从舒翼的怀里坐了起来。
她的脸色依旧很白,可整个人却已经冷静了下来:“不管人是死是活,我要知道。”www.xiumb.com
她说着把手里摔碎的手机递给黎丛卿:“卿卿,你帮我拿去修一下,我手机里面有很多东西。”
黎丛卿接过:“好。”
棠晚转头,目光落在舒翼脸上的青紫上。
不远处的后面,霍白沉坐在车内,他身上的衬衫还没换,点点的污渍这会已经变干,颜色也更深了些,落在白色的衬衫上显得格外的明显。
这要是换做以前,别说污渍了,就连是一滴水也是霍白沉容忍不了的。
可这会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衣服上,袖子随意的挽至手肘,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臂,领口开的有点大,露出衣服下面一小片结实的胸膛,是刚才在跟舒翼的打斗中扯开的,扣子都不知道掉哪去了。
可他浑然未觉,胳膊搭车窗上,修长的手指间夹了一根燃着的香烟。
燃尽的烟灰已有很长一截,已经摇摇欲坠,可他却坐在动也没动,深邃的眉宇紧紧的拧着,沉黑的眸光顺着挡风玻璃落在前面车内棠晚隐约的背影上。
都坐了这么久了,在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
他面露烦躁,身上刚被舒翼拳头落过的地方传来疼痛,他轻“嘶”了一声,紧蹙着眉把手里的烟给掐了。
谭生拉开车门坐进来,说:“阳台那边没有监控,附近的监控也没拍到什么,只有佳佳跟盛小姐一前一后进去的背影。”
“至于花园外面,太暗了,就算有监控也什么都拍不到。”
霍白沉垂眸看向自己手臂上之前被棠晚掐出来的痕迹,这会已经淡了很多。
“只有她们两个?”霍白沉问:“裴瑶呢?”
“裴瑶是在佳佳后面过去的,跟盛小姐差不多的时间,应该也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过去的。”谭生说。
霍白沉闻言沉默着没说话,神色微冷,不知在想什么。
谭生见状试探性的开口:“霍总,人要是真的是盛小姐推……”
“不是她。”霍白沉忽然说。
谭生一愣:“什么?”
霍白沉抬头,目光再次落在坐在前面车辆内棠晚的背影上,眸光微眯着,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可是说出口的语气却是很肯定,不带丝毫的疑问。
他说:“人不可能是她推的!”
谭生闻言张了张嘴,很想说既然人不是她推的,那为什么还让他第一时间把现场控制起来不让人发现?
并且连带裴瑶现在也关在房间里让人看着不让跟外界联系也不让任何人见?
他接到这些命令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以为霍白沉想要帮棠晚掩盖罪行,毕竟那个什么佳佳要是没救过来,那可就是一条人命,不是小事。
虽然他们这边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权威专家过去医院等着了。
可看着霍白沉眼底的坚定,谭生把话吞了回去。
“晚晚不可能无缘无故去阳台,肯定是有人故意引他过去的。”霍白沉忽然说:“去查清楚到底是谁。”
霍白沉刚说完就想到在洗手间内自己对她做的事,以及棠晚从洗手间离开时的脸色和情绪。
虽然不想承认,可他知道她当时很生气。
所以,会不会是想要去阳台冷静一下?
而且按照事发的时间来看,棠晚也应该是从洗手间离开之后就去了阳台。
霍白沉烦躁的捏了捏眉心,看见棠晚终于是从舒翼的怀里坐了起来,他立刻坐直身子,往前倾了倾,似乎是想要看的更清楚点。
其实两辆车前后的距离离的挺近,霍白沉是压根不担心人家会发现他这明目张胆偷窥的举动,谭生在一旁有点不忍直视。
正要开口,就见霍白沉说了话:“跟上去。”
谭生转头看去,就见棠晚所在的车子已经启动离开了。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谭生看着窗外的路说:“这不是回盛家的路,他们这是要去医院?”
霍白沉拧着眉没说话,身子后椅,对司机说:“跟近一点,别跟丢了。”
路上的车子比较多,司机闻言踩了油门,两辆车直接成了前后的距离。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在医院停下。
霍白沉坐着没动,静静的看着前面的车子。
就见棠晚打开车门下车,却没往前进去医院,而是转身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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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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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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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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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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